淺議《無聲戲》的“趣”與教化思想

摘要：李漁不但致力于小說戲曲理論的研究，更是自己理論的首先實踐者。他一生創作了大量的短篇擬話本小說，他的擬話本小說也突出的表現了他的美學思想，并且也繼承了傳統話本小說的教化傳統。本文將著重介紹《無聲戲》“趣”的美學思想及小說中所表現的教化思想。

關鍵詞：李漁 《無聲戲》 趣 教化思想

[中圖分類號]：1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4-0047-01

由于良好的文學素養，李漁的作品水平極高，特別是以《無聲戲》為代表的話本小說，歷來為世人稱道。《無聲戲》讀來使人感覺妙不可言、趣味橫生，讀者讀完不禁捧腹大笑。筆者認為，之所以產生這種“趣”的效果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夸張手法的運用。李漁筆下所極力塑造的人物形象往往都運用了夸張的手法，如“丑郎君怕嬌偏的艷”中的“闕里侯”，人送別號“闕不全”真是“五官四肢，都帶些毛病，件件都闕，件件都不全闕”的一個人，可以說這個人的缺點被作者夸張到了極點。又如“改八字苦盡甘來”中的蔣成，在未改八字前落魄到了極點，不管什么好事到他這里都會搞雜。而蔣成改八字后的一帆風順真是讓人羨慕，事事順心、處處得意。顯然，作者正是運用這一前一后的夸張，造成蔣成改八字前后的鮮明對比。

第二：巧臺與誤會的結合運用。巧合與誤會的結合使用是李漁《無聲戲》一個顯著的特點。如“美男子避禍反生疑”中，巧合的事件一件接連一件，當何氏為避嫌而換房，恰巧蔣瑜也不謀而合。并且兩人的臥室又是一壁之隔，恰是這一巧合的發生。才引起了誤會的產生。也正是這一巧合與誤會推動著故事情節的發展，使故事達到了高潮，當蔣瑜拿著來歷不明的扇墜到處招搖時。被趙家告到了官府。故事至此達到了高潮，正當多數觀眾一頭霧水百思不解時。又一巧合與誤會的發生，使迷霧得以揭開。知府家同樣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知府兒媳的鞋無緣無故出現在知府的書房。這件怪事讓知府兒媳含冤自縊。知府痛定思痛，終于找到了怪事的“元兇”——老鼠，這讓知府重新審視趙蔣之案。芷是知府家發生的怪事與趙蔣之案如出一轍，才使得蔣趙的冤情得以昭雪，正是這一系列的巧合與誤會使得故事情節跌宕起伏。

第三：逆向思維的使用。《無聲戲》序中稱“其大旨謂世之所處；多逆而少順。”《無聲戲》第一回中，闕里侯雖處巨富之家，但是卻是極丑之人且渾身毛病。像這樣一個其丑無比的人，似乎娶一個才貌普通之人更為合理，更容易為讀者所接受。但是，他所娶的不是貌美如花就是極賦才情，傳統才子配佳人的模式被作者演義的如此“叛逆”。當然作為一個作家兼商人的李漁，采用如此手法，是為了吸引觀眾或讀者以達到贏利的目的。正是這種“叛逆”手法的運用使得小說新穎獨特，趣味無窮。

《無聲戲》含有大量的教化思想。有教化夫妻和睦相處的，如“丑郎君怕嬌偏的艷”就是教化夫妻間和諧相處的。就連有才有貌的鄒、何、吳三位小姐都能最終與其丑無比的闕里侯白頭偕老，天下夫妻還有甚者嗎!在此回中，不但教化那些貌美女子錯嫁后要安于現狀、相夫教子，同時奉勸那些娶了嬌妾的愚男一定要惜福。只有夫妻間共同的相敬如賓、相互珍惜才能使“天下間無反目之夫妻”。

對于官吏的教化也是《無聲戲》的一個重要方面。在第二回作者開篇即提到世上做清官的要體貼民情。切不可固執，拿“我無愧于天，無愧于人，就審錯幾樁詞訴，百姓也怨不得我”來作為使人蒙怨，自己錯判的借口。緊接著“改八字苦盡甘來”教化那些衙門中人，蔣成本是一富家子弟，乃祖在時也曾“田連阡陌，家滿倉箱”，只是到了父兄才逐漸沒落。以至于到他這里只留一個“皂隸頂首”，蔣成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在衙門里卻處處倒霉，后來竟落得“教化奴才”的下場，但是一偶然的機會被華陽山人誤改八字。因此命運陡轉，人生變得一帆風順。作者正是通過塑造這樣一個善良正直的皂隸形象教化那些衙門中人要多行善事。正如作者篇末提到“要曉得蔣成的命原是不好的，只為他在衙門中做了許多好事，感動天心，所以神差鬼使，教那華陽山人替他改了八字，湊著這段機緣”“若不是蔣成自己做好事，怎能夠感動天地?就說這八字不是天改，竟是人改的也可。”從中作者的教化思想可見一斑。

在第七回中提到了對于嫖客的教化。王四因看過《占花魁》的新戲而心生風流念頭。后來因給雪娘蓖頭而心生貪念。也想效仿一下“賣油郎獨占花魁”，于是王四與鴇母定下契約為雪娘贖身。自此，王四便為奴為婢服侍雪娘，經過四五年終于攢夠了雪娘的贖身錢，但鴇母卻死不認帳。雖然對簿公堂，但最終因證據不足而人才兩空。但是事情沒有因此而終結，正當人們為王四鳴冤不平時，作為正義化身的運官出現了，當他得知王四遭遇后，設計為王四討回了公道。這回小說是教化那些風流嫖客及早回頭，正如篇末所言“奉勸世間的嫖客及早回頭，不可被戲文小說引偏了心。把血汗錢被他騙去，再沒有第二個不識字的運官會替人扶持公道了。”處于教化目的，作者讓王四最后遇到了主持正義的運官，正義終于得到了伸張，邪惡受到了壓制。這樣的結果未免有些理想化，作者也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篇末指出不出現第二個運使公。

在《無聲戲》的教化思想中包含著大量因果包應的思想。在“失千斤福因禍至”中，雖然主要人物命運皆因相起，但是無論是有福相的秦世良，還是無福相的秦世芳，他們的命運都與普字相連。秦世芳本是一個無福之人，只因陰差陽錯借著世良的鴻運而暴富，但當他得知自己是因為錯拿了世良的銀子而暴富，他毅然決定將全部財產送還世良，也正是世芳的正直善舉而免遭盜賊的洗劫。而世良的發家史就像一部因果報應的教科書又略帶傳奇色彩。他先前的遭遇倒霉透頂，不是遭海盜搶劫就是被老奴偷去銀子，更有甚者自己的銀子被人冤枉是偷的，不但失去了買賣的本錢還落得一個盜賊的惡名。但自己的一系列悲慘遭遇竟是他發家轉運的緣由。被世芳錯拿的二百兩銀子居然換回了上萬兩，而被老奴偷去的三百兩，也成為新任知縣結交、報答他的根由。就連在海上遇到的海盜居然也有情有意。不但償還了劫去的貨銀，而且加倍報答了他。世良的傳奇奇就奇在他所遇到的人都是有情有意、忠肝義膽之人。這些雖然帶有作者的一相情愿的烏托邦之情，但也表達了作者的美好愿望——好人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