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中短篇小說的藝術風格解讀

莫泊桑是一位非常有思想的作家，是法國批判現實主義最忠實的繼承者，莫泊桑的作品異常清晰、簡練和精確，作品中不乏準確而傳神的細節描寫，但同時他又是一位非常善于隱藏的人，在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中很難看到那種直接的說教，通常是在平淡的敘述中設計妙筆，以實現精巧和自然相統一的藝術構思，可以說莫泊桑中短篇小說的最大創作藝術風格就是善于隱藏自己，通過隱藏藝術來向讀者傳達自己的觀點，從而給讀者以啟迪和教育。莫泊桑小說在取材方面基本來源于平凡的日常生活，撲朔迷離的情節結構及布局使莫泊桑的小說異常生動而富有吸引力。通常是在看起來異常平淡的敘述中埋伏了精心設計的妙筆，從而能使故事情節發展到意想不到的結局，從而使作品中的人物和主題得到深刻的表現。在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中，為了實現精巧和自然相統一的藝術構思，莫泊桑巧妙運用了多樣化的藝術表現手法。

莫泊桑在創作的中短篇小說中，最擅長的題材概括起來有三個方面，一是他親身參加經歷過的普法戰爭，還有就是長達數十年的小職員生活及青少年時代的故鄉生活。以這些素材為創作來源的中短篇小說作品歌頌了人民的愛國主義精神，表現了農村濃郁的生活習俗和世態狀況，真實地反映了小職員的單調而又刻板的生活狀態。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它們在藝術上卻各有特色。具體來講，首先在關于普法戰爭的中短篇小說中，代表作《瓦爾特·施那夫斯的奇遇》深刻描繪了敵軍士兵為了活著寧可去當俘虜的厭戰情緒，而《俘虜》則描寫的是法國婦女機智英勇而擒敵的故事。在這類作品中最豐富、意義最深刻的作品當屬莫泊桑的成名作《羊脂球》，《羊脂球》通過妓女羊脂球被逼無奈向敵人獻身的遭遇，刻畫了這個時代各具特色的人物，特別是揭露了有產者們為了私利而不顧民族尊嚴的丑惡心態和表現，在作品中，善與惡形成了不露痕跡的鮮明對照，這在思想性和藝術性兩方面都堪稱為楷模。其次，莫泊桑描寫小職員生活的短篇小說中，《騎馬》和《項鏈》兩部作品描寫了他們為了出風頭而弄巧成拙的故事，深刻展現了他們各自的虛榮心，而作品《我的叔叔于勒》和《傘》則諷刺了這類家庭的寒酸相和勢利眼，這些作品深刻地揭露了社會的世態炎涼及官僚機構里腐敗昏聵的作風。最后，莫泊桑有大量的短篇小說描繪他所生活過的諾曼底的農村生活，《瞎子》《繩子》和《窮鬼》等作品都從各個方面反映了貧苦農民的悲慘遭遇，還有些作品如《老人》和《圖瓦》則表現出了農民的狹隘性。縱觀莫泊桑的短篇小說，其主要風格有以下幾點。

第一，通過隱藏激情于故事本身來表達自我愛憎。在莫泊桑中短篇小說中最善于描寫人情世態，可以說他的短篇小說簡直就是一幅幅生動的法國生活風俗畫。在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中，非常有藝術感染力的是他本人幾乎在他的小說中不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愛憎感情，而基本上是通過故事本身來表達這種感情，同時盡力做到客觀和冷靜。但是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并不是完全沒有激情，只是它的激情大多隱藏在故事內容之中。莫泊桑只是把自己的愛憎和褒貶之情巧妙設計在了故事情節之中。作品《在家里》就寫出了一樁奇特的家庭變故，該作品把他對自己所熟悉的小資產階級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通過該作品使讀者認識到了當時法蘭西社會風氣的腐敗和道德的墮落，這種愛憎感就是通過作者冷靜的純客觀的敘述體現出來的，但是這樣的表達手法并沒有妨礙或減弱他的真實感情的表達，而是通過這種手法造成了更大的藝術感染力，更加打動讀者。

第二，細節描寫精彩，語言使用簡練、精致。莫泊桑在他的中短篇小說的細節描寫方面非常精彩，很多小說的故事細節描寫不但準確，而且傳神精彩，這也就是他的短篇小說里許多人物為什么能給人留下經久不滅的印象的最主要原因，這主要歸功于他細致精彩的細節描寫。在莫泊桑的作品中，非常善于通過對特征性的典型細節描寫來表達自己對該人物的態度和感情。莫泊桑的成名作《羊脂球》中就飽含諸多精彩的細節描寫，另外在《我的叔叔于勒》中也表現出了他善于選擇和提煉典型化細節的非凡能力。正是由于這些細節的描寫，使得莫泊桑的小說故事的情節展開表面看起來并不是非常曲折復雜，但是故事情節卻足以扣人心弦，引人入勝。另外，莫泊桑的短篇小說藝術的風格的另一特點就是語言使用方面，莫泊桑小說中語言簡練精致的特點深受托爾斯泰和法郎士贊揚。

第三，奇特出于自然，精心設計與自然平實相統一。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非常忠于生活和人物性格本身特色，這一點是確保他在故事敘述中所作的描寫擁有真實性的必然基礎，使其作品經常是出人意外，但是又合情合理，奇特出于自然，做到了精心設計與自然平實相統一。當然，這種莫泊桑的奇特藝術構思也充分體現了文藝創作的一般規律，也就是不但要使作品具有自身獨特性，而且要熟練運用多種藝術表現手法，營造一種特殊和意外，從而做到使精巧、奇特出于自然。莫泊桑的作品《我的叔叔于勒》這篇小說就舍棄了平鋪直敘的方法，而是采用了兩種巧合的方法，從而更加強烈和深刻地表現了小說中人物的命運及作品的主題思想。運用這樣的藝術構思手法必須配合以靈活多變和不拘一格的結構，可以采用由原因推向結果的順敘式，也可以采用由結果追溯到原因的倒敘式。雖然這樣的藝術結構構思不是莫泊桑本人的獨創，但是在他構思小說時最喜歡用的就是這種手段。

第四，巧設疑筆，不但能使故事情節撲朔迷離，而且還經常能夠化平淡為神奇。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的另一藝術特色就是喜歡巧設疑筆，不但能使故事情節撲朔迷離，而且還可以化平淡為神奇。小說《珠寶》在這方面表現得相當突出，該作品通過布下兩大疑陣：開始是夫妻“恩愛”，接著是丈夫“愛名譽”，刻畫了一對平庸的“小人物”夫婦，其中使用了真假難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描寫手法，描繪了他們愛金錢勝過愛一切的生活狀態，而當諸多真相揭開時更是給讀者造成一種深刻難忘的印象。小說《珠寶》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司空見慣，也是最為尋常的生活現象，而通過莫泊桑的化平淡為新奇的藝術構思，寫出了故事的真真假假，使故事更是撲朔迷離，而且又深刻剖析了故事中人物的內心靈魂，這深深征服了讀者，這也就是作者運用疑筆進行構思故事結構所產生的巨大藝術力量。

總之，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堪稱是藝術精品，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在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中充分展示了其獨特的藝術構思天才，小說中他的敘述雖少用筆墨但又不失生動，通過簡單幾筆描寫就能使環境的氣氛躍然紙上，簡單幾句對話就能使人物的形象活靈活現。莫泊桑的描寫不但用詞準確精煉，而且在藝術構思方面更是具有獨特的視角，故事中經常能想他人所未想，能以平淡的情節塑造人物，以真實的細節凸現性格，從而給讀者以啟迪和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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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賀小華，延安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