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三歲看犬,六歲看老。換句話說,童年的舉止能預見未來,未來的言行也能從童年追根溯源。我的童年,也不都是貧窮落后的黯淡無光,或許還比周圍的孩子多了一份執著癡迷的樂趣,那就是對家鄉戲河北梆子的喜愛。 從上世紀70年代末到整個80年代,在京津冀,河北梆子很盛行。一有空兒,我便打開收音機聆聽慷慨悲歌。
一方水土孕育一方藝術,河北梆子理應成為河北文化的重要符號。記得2005年“五·四”前夕,我被授予“河北青年文化大使”,在河北省會石家莊舉行的頒獎晚會上,主持人問我如何理解“河北文化”,
我說:“提到河北文化,我想起了燕趙大地的慷慨悲歌之士,黃帝、趙武靈王、李淵、魏征、黃巢、趙匡胤等等…元代雜劇作家關漢卿的《竇娥冤》中感天動地的掙扎、吶喊,《單刀會》里大江東去的蒼勁豪邁……從戲里戲外的這些人物身上,我看到了一種‘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的精神。掙扎和吶喊應當是河北文化的顯著特點之一,這一特點在我們的家鄉戲河北梆子里彰顯無遺。”
“掙扎和吶喊”是河北梆子的顯著氣質,似乎也是戲曲現實的寫照。不是嗎7據上個世紀50年代的一項調查統計,中國共有367個戲曲劇種。但如今地方戲曲劇種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在生存邊緣掙扎的劇種不在少數。30多年中已消亡了100余種。
傳統的東西也要在現代化中討生活。傳統的藝術可以到“非物質文化遺產”名單里求生存,但更要到人民群眾喜聞樂見中求發展。國家每年花大量的錢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這誠然是挽救的必要措施,但是靠國家能養到多久呢々要想贏得更多人的尊重和喜愛,要想讓更多的人買賬,傳統藝術迫切需要積極探索自己的活法。
俗話說, “藝高人膽大”,靠自己的真本事向市場要飯吃,不丟人,而是光榮。如果連主動“走市場”的意識和勇氣都沒有,而只愿慣性地依賴并熱衷于政府“包養”,這是“藝術家”的悲哀,也是一種恥辱。
多年來,透過河北梆子人和戲,觀照其他劇種,我找到了一條捷徑,我用大學里學的“比較文學”的方法去衡量,去對比各個劇種的人和戲,河北梆子成了我堅實的依靠和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