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風景·朱六成油畫展”日前在河北省藝術中心揭幕。大展之前,記者有幸造訪朱六成先生的家,并與我們景仰已久的藝術之子面對面。
記者:
先生的畫展選擇在6月5日——第38個世界環(huán)境日當天開幕,是特地選擇還是巧合?
朱六成:
我這次油畫展的主題叫做“生命的風景”,意在召喚人與自然的和諧。選擇6月5日這個特殊的日子,思考很久,期待很久。
記者:
先生長于畫動物題材,尤以畫獅子聞名。本次參展作品仍以動物題材為主打嗎?
朱六成:
這次將展出作品70余幅,都是我最近3年多來創(chuàng)作的,以風景為主,也有動物題材。一會兒大家可以先到樓上看看,感覺一下,提提意見。
記者:
感謝您,給我們看“預展”的機會。既是視覺盛宴,更是精神盛宴絲毫沒有恭維之意。
我注意到很多大幅的作品非常“唯美”,天藍得透亮,水清得誘人,云白如洗,樹碧如玉,連那些牛、馬、駱駝都充滿靈性,充滿圣潔。
朱六成:
對,這就是我心中的自然,是生命與生命平等、和諧相處的自然。地球是有生命的,山川、河流是有生命的,一棵樹、一株草也是有生命的。我們?nèi)祟?,只是地球眾生靈中的一種,而不是凌駕于其他物種之上的尊者、霸主。
記者:
但有您這種自省意識的人,太少了。
朱六成:
是啊,我們?yōu)榱送七M所謂工業(yè)文明,污染了多少江河、水源。沒有遭到破壞的原生態(tài)自然環(huán)境越來越少了。所以,我才要在作品中大量地、反復地呈現(xiàn)那些時常出現(xiàn)在我夢中的圣潔美麗的風景,不吝惜藝術夸張!
記者:
您好像對月亮和太陽特別鐘情。我看到您很多畫作,比如《草原之夜》《生命之源》《太陽山》《洗禮》等等,月亮或太陽占據(jù)著十分突出、醒目的位置,甚至完全顛覆了常規(guī)的結構原則。
朱六成:
人有三寶“精氣神”,天有三寶“日月星”。天是什么,其實就是宇宙,是我們?nèi)祟愃芸吹交虿荒芸吹降?,所能感知或不能感知的一切的總和。浩瀚而神秘的外在世界,卻與地球、與地球上的所有物種、與人類息息相通。海洋潮汐、火山活動、地震、颶風等等,無不是地球與日月、星辰的呼應。
因此,我畫皎潔如盤的月輪,畫載歌載舞的月輪,畫光芒萬丈的太陽。畫萬物欣悅的太陽。我要表達一種敬畏精神,一種感恩精神。
記者:
說到敬畏精神,我看您的畫作中多次出現(xiàn)達摩、羅漢等形象,很肅穆,很寧秘,透著濃厚的神性的氣息。
朱六成:
敬畏和感恩,是我的精神生命支撐。
作為一個舞臺藝術家,我曾有過演藝事業(yè)的輝煌,在《第二次握手》《唐人街上的傳說》等多部歌劇中擔綱男主角。但藝術巔峰時期,我卻得了職業(yè)病——聲帶小結,不得不做手術。術后一年多,我的嗓子幸運地復原。我的股骨頭和腰椎問題,對一個普通職業(yè)的人都是致命性的,何況我要在舞臺上一站幾小時、在畫架前一站十幾小時。但我五次大手術,五次都重新站了起來。
朋友叫我“變形金剛”,說我是天下第一硬漢,其實,每一次磨難面前,都是敬畏和感恩的思想在支撐著我。對朋友的感恩,對親人的感恩,對同事的感恩:對生養(yǎng)我的這片土地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
記者:
看來,敬畏不是迷信,不是茫然,而是一種生命和生存的智慧。
可否冒昧一問,一般人的正式名字里很少出現(xiàn)數(shù)目字的,而您的名字先是一個吉祥數(shù)字“六”,后聯(lián)一個成功的“成”。這名字有什么特殊來歷嗎,還是您在家行六?
朱六成:
我是獨子,出生那年母親已經(jīng)42歲。一生下來,收生婆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竟長著牙,以為“怪物”,命太硬,會克人,建議溺死。母親問有什么辦法化解沒?收生婆說,可以試試“撞家”——抱到街上,見到第一個人即認做干爹(或干娘),求賜名。于是我被收生婆抱到街上“撞家”,遇到河南來的一對逃荒老夫婦。老夫婦很厚道,聽了我的情況,說,“俺老家的說法,七不成八不成,就叫六成吧!”
母親生前常跟我講這件事情,我一直對賜我名字的老人心存感激?;蛘?,我的名字昭示了我這輩子的藝術歷程。
記者:
屈子說,“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尤未悔?!毕壬俏宕未竽ルy,第六次又站立在藝術天地間。
朱六成:
我最喜歡演唱的歌曲,一首叫《終生愛你致死不渝》,一首叫《草原之夜》,都是愛情歌曲。我每唱起它們的時候,心里涌動的卻是一種大愛,人性之愛、自然之愛。作為一個藝術家,一個自然之子,我理應把自己的生命風景,交付于天地間,不拋棄,不放棄!
記者:
透過您的畫作,我已經(jīng)讀到這幅屬于您個體的生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