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斷增加勞動者特別是一線勞動者勞動報酬”,“讓廣大勞動群眾實現體面勞動”。胡錦濤總書記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這樣說。
雖然國家財政收入高速增長,但居民勞動報酬占GDP的比重卻連續22年下降,這是全國總工會的統計數據。
目前,各地掀起的“加薪潮”,成為眾人關注的熱點,《人民日報》更是就此連續進行報道,但最低工資調整機制仍不健全,制度在實施中也面臨不少問題。
政策送福音 落實有雜音
2010年以來,北京、上海、廣州等27個省區市紛紛上調或計劃上調最低工資標準。上調最低工資標準,東西部城市呈現出不同的特征:東部城市進行了結構化的上調,山區幅度大,沿海幅度小;西部城市則大大增加了上調幅度。
上調最低工資:有助于實現經濟轉型
工資水平低于國民經濟增長速度,制約了中國經濟發展方式和企業發展方式的轉變。
有分析人士認為,中國經濟轉型面臨巨大的壓力,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大量廉價勞動力的存在。低成本勞動力讓很多投資者對高能耗、低附加值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有很強的依賴性,因此缺乏轉型的動力。
“提高職工工資標準,有利于引導企業依靠改進經營管理、技術創新和節能降耗來提高企業競爭力,以改變‘利潤侵蝕工資’的現象。”全國總工會研究室主任李濱生表示,長期以來,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弊端已經日益顯現。“通過各地差異化的最低工資引導,將利于加快產業升級和梯度轉移,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增強中國經濟發展的后勁。”
同時,勞動報酬占比偏低也是導致消費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因此,李濱生認為,提高工資標準還將有利于改善民生,促進消費,擴大內需。
力爭告別低位:各地均大幅上調最低工資,平均增幅20%以上
今年2月起,江蘇開始執行新的最低工資標準。而從4月1日開始,上海和浙江也分別調整了最低工資標準。
上海市月最低工資標準從960元調整為1120元,小時最低工資標準也從8元調整為9元。這是上海月最低工資標準第十七次調整,漲幅約為16.6%。目前,上海的月最低工資標準位列全國之首。
浙江最低工資標準增幅在15%左右。廣東今年調整最低工資標準平均提升幅度超過20%,升幅超過往年。
從5月1日起,寧夏銀川市興慶區在財力緊張的情況下,籌措1000多萬元,為1726名低收入者加薪。提高幅度24.9%的新標準,使寧夏最低工資標準在全國的排位不再是倒數第一。盡管標準仍相對較低,卻已一舉躍進全國工資收入排名中游位置。
不光寧夏,山西、內蒙古等西部省區市都開始上調或擬上調最低工資標準。
消除執行“雜音”:大多數企業能按規定執行
對于低收入群體來說,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帶來了“福音”,然而落實過程中仍有不少“雜音”。
對于政府頒布的最低工資標準,內蒙古自治區大多數企業基本能按規定執行。從執行的情況看,國有企業和規模以上民營企業比較規范。存在問題較多的主要在建筑業和餐飲服務行業,突出地反映在農民工身上,拖欠工資現象時有發生。還有些用人單位和部分靈活就業人員因經營效益等原因,收入達不到最低工資標準的現象也不同程度存在。
目前,內蒙古正加強對用人單位執行最低工資標準的監督檢查。
在山西,涉及處于最低工資邊緣的批發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建筑業、租賃服務業等9個行業有近13.5萬從業人員。
山西人事和社會保障廳相關工作人員表示,任何用人單位在工資發放時不能突破當地最低工資標準這個底線,否則將按規定進行處罰。
上調越高越好嗎
上調最低工資標準,是不是越高越好呢?對企業將會產生什么影響?有了最低工資標準,企業老板是不是可以拿來當標準工資,而不再為員工加薪呢?
制定標準誰說了算?
疑惑:有的城市最低工資上千元,有的卻只有四五百元。最低工資標準究竟誰說了算?是企業主和職工協商的結果么?
解答:最低工資標準的確定有一套嚴格的測算體系,既不是哪個人說了算,也不是企業主和職工協商的結果。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有關負責同志介紹說,根據《最低工資規定》,確定最低工資標準要考慮的因素有:當地城鎮居民生活費用支出、職工個人繳納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職工平均工資、失業率、經濟發展水平等。
確定的方法主要有比重法和恩格爾系數法。比重法是確定一定比例的最低人均收入戶為貧困戶,再統計出其人均生活費用支出水平,乘以每一就業者的贍養系數,加上一個調整數。恩格爾系數法是根據有關數據,計算出最低食物支出標準,除以恩格爾系數,再乘以贍養系數,加上調整數。
是不是越高越好呢?
疑惑:有一種看法,認為我國最低工資標準偏低,和國際上“最低工資相當于社會平均工資40%—60%”的要求有一定距離。是不是這樣呢?
解答:首先應當看到,并非所有國家和地區都實行最低工資制度。一些國家認為市場經濟下,勞動力價格應當由供需雙方自行決定,盡量少采取行政干預,因此干脆不實行最低工資。
據了解,國際上制定最低工資標準主要采取比重法、必需品法等方法。其中多數國家最終確定的最低工資標準,確實相當于社會平均工資水平的40%—60%。但這不是絕對的,不少國家是有的年份大大超過40%,有的年份只有30%多。此前,人社部有關負責人曾澄清,社會平均工資只是驗證最低工資標準是否合理的參考因素,而不是確定最低工資標準的硬性要求。
疑惑:有勞動者提出,既然要縮小收入差距、改善低收入者的生活,為什么最低工資不能多調一些、調高一些?
解答:最低工資是不是越高越好,值得討論。
人社部勞動工資研究所所長蘇海南認為,最低工資標準是一把雙刃劍。如果提高得過慢過少,會影響低收入勞動者及其家庭的基本生活水平,甚至出現用工荒。但如果提高得過快過多,則會加重企業負擔,可能導致企業裁員,從而不利于穩定和擴大就業;如果上調幅度超出當地經濟承受能力,還會影響地區經濟的穩定發展;如果調整過于頻繁,則會干擾市場的正常運行等。因此,對于最低工資標準的調整,必須適時適地適度。
妨礙員工漲工資嗎?
疑惑:最低工資標準根據居民生活費用等因素的變化適時調整,的確能有效地改善低收入勞動者的生活。那么,對最低工資標準之上的勞動者工資,能不能也參照這種方式,由政府出面強制企業定期上調工資呢?
解答:企業職工工資的增長主要取決于四方面因素:一是勞動力市場供求;二是勞動者本身的人力資本投入;三是企業效益;四是企業內部是否建立了集體協商機制等。政府的職能主要體現在:制定和調整最低工資等保障性標準,保證勞動者最基本的權益;通過建立工資協商制度來促使職工工資正常增長等。政府通常不會指令性地要求各類企業都按一個標準或比例漲工資,以免“管了不該管的事”而對經濟效率造成破壞。
疑惑:那如果老板就是不給員工漲工資,把最低工資變成標準工資怎么辦?
解答:目前,國家正在大力推進工資正常增長機制的建立,據介紹,這一機制的核心是建立以勞資雙方平等協商為基礎的職工工資共決機制,工資集體協商即其中主要方面。到去年底,全國經審核備案的工資集體協議近30萬份,已覆蓋職工2555.9萬人。各級政府還將通過經濟、法律、信息手段以及必要的行政手段促進職工工資共決機制的形成,使職工敢談、會談,企業愿談,最終談得攏。
與此同時,隨著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深入,勞動者的收入也有望得到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