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離開《甘肅教育》編輯部,卻仍了卻不了對《甘肅教育》的不舍之情。
《甘肅教育》在撥亂反正的大潮中誕生,踏著改革開放的鼓點,走過了30年的歷程。三十而立,《甘肅教育》不僅成為甘肅省社科一級期刊,而且躋身于全國中文核心期刊之列。這30年,恰逢改革開放的偉大時代,是甘肅教育事業發展最快、變化最大的時期。與《甘肅教育》一起走過這30年的職業生涯,是我人生征途中最可貴的一段經歷和精神財富。
從大學畢業到花甲之年,我一生從事的就是教育編輯、教育宣傳工作。做教育編輯、教育記者,可以說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我卻“樂此不疲”,從未想到過“跳槽”。
其實,剛到編輯部那陣,我并未打算把教育編輯、教育宣傳作為自己終身從事的事業。是這樣一件事確立了我的人生坐標。《甘肅教育》創刊之初,我們拿著《甘肅教育》試刊號,到定西縣的一個山村學校征求教師的意見和建議。在一個高高的山梁上,一位村學老教師手捧《甘肅教育》,一頁一頁地翻,用他還沾著粉筆末的手拉著我們的手,激動不已:“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刊物。”說完,還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那意思很明白,是信任,是鼓勵,更是希望! 這讓我受寵若驚。當時我并未問這位教師的名字,但這件事卻一直縈繞在心頭,終身難忘,讓人不敢不兢兢業業。從此,對經過自己的手而變成的“鉛字”也就有了別人無法理解的情愫。每當拿起筆,在稿件上添紅刪黑,每當編完一期文稿,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付梓,每當新一期《甘肅教育》飄溢著墨香從印刷廠飛往全國、全省各地,就仿佛又看到了定西縣村學那位老教師溢于言表的喜悅之情,聽到了他那句飽含深情的話,感受到了他那雙手的分量。這時,就不由地感到手中那支筆沉甸甸的,下筆自然就格外凝神。
把教師的智慧、經驗、成果變成“鉛字”,是一件很神圣的事。面對一摞一摞的稿件,如何選稿、改稿,值得我學習一輩子。沒有教過書、帶過班,卻要“編輯”教師的稿件,深感力不從心。記得剛畢業時聽過原人民教育出版社副總編輯辛安亭的一場報告,他告訴年輕人寫作的一個“訣竅”——文從口出。正是這場報告,讓我對寫作從畏懼到喜愛,也成為了我在編輯部邊學邊干的原動力。當然,之所以能逐步勝任編輯工作,最重要的是在我們的背后,有全省廣大教師的鼎力支持、百般呵護、精心指導。著名教育家李秉德先生親自擔任《甘肅教育》顧問,時常與我們屈膝交談,具體指導。對《甘肅教育》他不僅每期必讀,而且親自撰寫文章,為《甘肅教育》增色添彩。省小學語文研究會會長謝瑞經常到編輯部指導,與編輯誠懇交換意見,提出很多有價值的建議。各級教育行政管理部門的領導、廣大中小學教師更是以自己的智慧為《甘肅教育》輸送著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他們先睹為快,收到《甘肅教育》遲幾天就覺得缺少了點什么。全省廣大教師在與編輯們一起辦“教師自己的刊物”,還愁辦不好《甘肅教育》嗎?《人民教育》雜志總編輯劉堂江曾贊揚:“沒想到在落后的西北還有這么好的一本雜志!”
編輯以“為他人做嫁衣裳”為天職,也許有些人覺得,一輩子忙忙碌碌為他人做嫁衣裳“不值”。做了一輩子編輯終于悟出,其實這是對編輯工作的一種狹隘理解,在“為他人做嫁衣裳”中,編輯是受益最早、最多的。教師的每一篇稿件,都凝結著他們的智慧和心血,承載著教師的經驗和成果,篇篇都值得學習、研究!編輯是第一讀者,從中汲取養分時得天獨厚。每當看到那些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有獨到見解的稿件,就像自己得到了“真傳”,反復學習、用心探究,生怕丟掉其中的精華。正是從教師源源不斷的來稿中,我了解了教書育人的真諦;正是從教師最新、最直接的教改實踐中,我對教育、教學有了更深的認識,對教師、教師職業有了更深的認識。隨著對教育認識的加深,對教師認識的加深,使我愛上了教育,愛上了教師。也正是基于這一點,促使我、督促我到教育、教學的第一線,去挖掘教師中那崇高感人的事跡、豐富鮮活的經驗。而當對教師的稿件做了一點改動,或僅僅是為教師只梳理了一些他們自己的實踐和經驗時,他們就會把你當作他們的一分子,把更多的智慧貢獻給自己的刊物。
根植于教育的沃土,根植于教師的心中,是《甘肅教育》成長、發展的基礎;為教師服務,為教師立傳,是《甘肅教育》成長、發展的根源。《甘肅教育》每走一步,每邁上一個臺階,我們都發自內心地感慨:《甘肅教育》是全省廣大教師辛勤培育、精心耕耘的結晶,是廣大教師用自己的心血,哺育了《甘肅教育》。
30年,422期,一期一期都整齊地珍藏在我的書房,翻開《甘肅教育》的每一頁,都會聞到那淡淡的墨香。《甘肅教育》——永遠珍藏在我心中。
(作者系原甘肅教育社副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