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著名的社辦期刊《故事會》,自1963年創辦至今快半個世紀了。它在改革開放中脫穎而出,歷經30多年,期發行量始終處于中國期刊的第一梯隊。它以一個個生動的故事,講述著做人的道理。如今,《故事會》的編輯無論走到哪里,幾乎都能聽到“我是看著《故事會》長大的”或類似的親切話語。就是這樣一句普通的話語,激勵著《故事會》的編輯幾十年來默默無聞地工作。《故事會》獲得過三屆中國期刊獎,成為中國期刊界第一個獲得馳名商標的文化品牌。在取得巨大的社會效益的同時,這本雜志僅在進入21世紀的10個年頭中,就創造利潤近4億元。
故事,是一種伴隨著人類的語言而發展的文化,只要人還要說話,故事這種文化就有存在的基礎。這就是在文化高速發展的今天,無論是電視還是廣播,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數字媒體,都把故事文化當做核心產品加以開發的原因?!豆适聲肪庉嫴孔匀徊桓事浜?,在辦好傳統雜志的同時,出版了大量的圖書:比如“故事會5元精品書系”(80種),印數最高的已近100萬冊,成為走進中國農家書屋的主打產品。又如,用故事的形式講述歷史的《話說中國》一出版,即與美國《讀者文摘》及韓國的出版機構談成版權轉讓的協議,走出了國門。在國內也已發行近280萬套,總碼洋高達2億元。目前《話說中國》正在進入全面的修訂,不僅內容有較大的突破,還將把傳統出版技術與現代數字技術結合起來,開創一種全新的出版模式,在建國65周年與讀者見面。
改革開放30年所積累的經驗,形成的出版資源和市場的品牌效應,理應為下一步的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然而,今天的《故事會》卻遇到了進一步發展的瓶頸,不僅嚴重阻礙著事業的發展,而且幾十年來形成的出版優勢正面臨著“碎片化”的危險。
這里有出版經濟體制的創新問題,也就是如何形成社辦期刊的投入產出機制。一個相對獨立的期刊社如有了大量的資金積累,就很容易形成一個抗風險的產業結構。然而,社辦期刊卻做不到,它所創造的資金往往要承擔起其他的任務,不可能被集中使用,這就是社辦期刊經濟體制上的“碎片化”,其結果必然導致市場份額縮小,技術創新能力減弱,產品升級換代緩慢。
更為嚴重的是出版優勢的“碎片化”??v觀世界出版產業的發展,已從單品種的項目出版,發展到做好做大某一出版板塊的轉化,也就是說,從單產品的出版項目設計,改變為在戰略思考下的整體設計,并在此基礎上,形成某個出版領域的產業鏈。這種出版產業鏈的形成,可以以某一個圖書出版板塊為核心,也可以以一個期刊為核心。
《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發展值得借鑒:這本老牌雜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也始終是以一本雜志出現在世人面前。隨著美國文化產業的發展,這本雜志依托著自己近百年形成的地理文化的出版優勢,開始出版地理文化圖書,國內外的地圖及大量有關地理文化的數字化產品,甚至還生產了與旅游、探險有關的關聯產品,這就是《美國國家地理》從業人員多達上千人的原因。出版產業鏈的完整化,是這本老牌雜志即使面臨國際金融危機,仍能從容應對的根本原因。
《故事會》雜志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在故事文化出版領域,已形成品牌,與同類雜志保持著10倍以上的市場優勢。它完全可以參照世界成功雜志的經驗,形成一個“故事文化出版的產業鏈”。然而現在每年出版的圖書都是用其他出版社的書號,以其他出版社的社名進入市場,品牌效應的體現也就無從談起。這樣,即使策劃了一套有價值的圖書,因不是出版機構,就無法申報國家基金;因不是出版機構,就無權享受圖書出版的優惠經濟政策;因不是出版機構,其圖書效益自然也進不了出版行業考評的范圍。
如果說,由于傳統文化體制的局限,跨行業經營權利的配置也許有個過程,但在同一個出版行業內,為何不能給予期刊、圖書、音像等綜合出版權呢?再多的小道理,總要服從加快出版發展這個大道理吧。總不能眼巴巴地看著這個歷經半個世紀風雨,所創造的文化品牌落個“碎片化”的結果。
相信《故事會》會交好運,因為讀者需要它。
(作者系上海文藝出版集團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