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每年出版4萬種新書,扣除6000種由非營利單位編列預算執行出版,其他3萬多種皆由商業出版社出版。
一本書要能出版,最重要的就是拿到該書的版權。而對于臺灣這樣以中文翻譯暢銷書為主要業績來源的出版市場來說,向海外購買圖書版權,就成了支持出版產業發展的重要命脈。
日前還有臺灣的版權代理商獲得海外出版單位頒贈獎章,感謝其對版權文化交流的貢獻。明眼人當然都知道,這份獨特的貢獻來自于將外文圖書版權引進臺灣,而不是將臺灣的出版品賣出去,也就不難了解為什么海外的出版人會頒獎給臺灣的一家版權代理商。
雖然筆者對臺灣的出版產業獲利來源過于仰賴外文翻譯書的情況備感憂心,但短時間內這樣的趨勢還不會改變,因此,在這里我們就來談談,臺灣的出版人在版權買賣上有什么獨到之處。
臺灣的版權買賣,主要通過臺灣的版權代理商,少部分(特別是學術書)由出版社直接和海外的出版社或作者本人購買版權。不過,由于臺灣的版權代理商代理的出版社主要集中在部分區域,也造成臺灣出版人購買版權也集中在此區域。
版稅
一般來說,一本書的翻譯版權預付版稅大概在1000-1500美元,之后再以銷售狀況結賬。以前因為臺灣出版市場較小,且查賬不容易,因此,不少較冷門的作品經常都只付完預付版稅,就不再支付版稅,直到版權合約中止要求續約時,才會清算應付而未付的版稅。
近年來由于外文翻譯小說在臺灣崛起,加上特定版權業者懂得推銷版權,這部分的版稅有逐年上升的趨勢。就目前來說,一本較好的外文小說的基本預付版稅大概在5000-6000美元,上萬美元的也時有所聞。在過去的臺灣,這樣的高預付版稅只有暢銷經管類外文書的中文版權才可能達到。
另外,由于日本擅長制作圖文書、Mook書,以及在書中使用高超的排版與插圖技巧,封面也多半很吸引人,所以版稅的計算有些特別。日文書的基本預付版稅只限于文字使用權,其他排版、圖表、插圖、封面圖案如果也購買,是要另外加計費用的,費用的計算是按本協議。
版權交易,買大于賣
目前,臺灣出版業的主要獲利來源是外文翻譯暢銷書,且從版權買賣市場來看,應該以買進版權為主,賣出版權的情況較少,主要原因如下:
一,臺灣出版市場小,投資培養暢銷作家不容易。
二,臺灣的出版社規模小,運營壓力大,沒有余力培養本土暢銷作家。
三,臺灣屬于出版后進地區,出版量雖多,但多為翻譯或跟風作品,原創性以及制造議題的能力不足,購買海外暢銷書版權比自己制造暢銷書節省成本,且命中率高。
四,臺灣有很優秀的版權代理商,深知臺灣讀者與出版人的閱讀品味,選書精準。
五,臺灣出版人的知識參考架構主要在歐美日等地,習慣仰望文化出版發達的地區。
六,全球化影響下,歐美文化影響力越來越大,臺灣讀者習慣閱讀這些地區作家的作品,普遍認為翻譯書的作品水平比臺灣本土作品高。
七,由于歷史因素,臺灣接受日本文化的程度較高,且日本的漫畫出版實力極強。
臺灣主要版權合作地區
臺灣主要購買版權的地區,大多集中在大陸及美日英德法西等地。日本方面最為特別,所購買的圖書版權中有大部分是漫畫作品,臺灣的漫畫閱讀市場九成五以上是閱讀日本漫畫,而后才是香港、臺灣本土以及歐美的漫畫。因此,臺灣地區每年從日本購買的漫畫版權數量相當驚人。只要接觸過臺灣的幾大漫畫出版社(東立、尖端、長鴻等),或者到大型的漫畫租書店走一趟,就不難了解日本漫畫對臺灣閱讀市場的影響力。
而在文字書方面,雖然沒有統計數字,但筆者認為,大陸才是臺灣購買版權最多的地區,而不是一般出版人理解的英美日。英美日三地的翻譯出版品在臺灣雖然總是排行榜上的常客,但從總體情況來看,所占的出版數量并沒有想象中的大。反而是來自大陸的出版品授權,出版數量規模龐大。只不過,大陸版權在臺灣的銷售模式,除了與出版社進行版權交易所得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臺灣的出版人直接向大陸的文字工作室或作家寫手收購文稿,直接在臺灣出版繁體版。
這些圖書在實情操作中很可能都算成了臺灣的出版品,在臺灣暢銷后,臺灣的出版社還會將稿件賣給大陸的出版社或文化公司出版簡體版,這是非常有趣的出版現象。
也就是說,兩岸的版權貿易,有很大一部分不是版權買賣常態的經營手法。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獨特的版權買賣現象,是兩岸都使用中文,雖然有小細節上的差異,但只要經過編輯潤校調整,就能在兩岸銷售無阻。
筆者認為此現象比較值得關注的是出版企劃。近來常有兩岸出版人討論,為什么大陸的一些超級暢銷書將版權賣到臺灣之后,幾乎都激不起銷售火花。而那些由大陸的寫手甚至文化工作室按照寫作主題進行企劃組稿的稿件賣到臺灣,卻有一部分能夠取得相當不錯的銷售成績。或許,這可能還是因為本地的出版人最了解自己讀者的閱讀口味,同一本書要在兩地分別暢銷,還得經過一些主題圈選與編輯加工,這也正是版權買賣的迷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