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知識經濟在今天已經成為一種常規和共識。我們無需像幾年以前那樣炒作“知識經濟”的概念,向政府官員、企業家和知識分子來灌輸知識經濟的必要性和必然性。今天,知識經濟就如同市場經濟一樣,是這個世界運轉的基本規則之一。
知識經濟的核心要旨是:知識在整個經濟生態中扮演著核心的角色,知識是最具有價值的資本和最稀缺的資源。雖然我國的經濟模式,知識的價值被遠遠低估。山寨產品、侵犯知識產權、拷貝克隆等等事件屢見不鮮。但是,經濟結構轉型已經迫在眉睫。這些年國家對教育、文化創意和科技的投入和扶持力度逐年遞增,這些都意味著,我們必然要開始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的轉型歷程。
在這個轉型歷程當中,數字出版,尤其是科技出版和學術出版,應該扮演一個更為重要的角色。知識經濟的根本機制是個體的創造性勞動,通過一套有效的體系,可以進行大規模與商業化的生產,進而成為科技生產力或文化創意產品。在這個以小搏大、鯉魚跳龍門的過程中,需要一個知識采集和發布的平臺,需要一個連接創意個體,商業資本,與潛在市場的紐帶,這些其實就是數字出版應該扮演的角色。
很多學者都批評我國的數字出版模式沒有新意。但是,很少有人說出來,這新意到底是什么。其實,新意就在于,數字出版要轉換角色,數字出版的經營者要從根本上轉變觀念。數字出版更多的是一種服務,而不是銷售產品;數字出版更多的是充當知識與受眾之間的中介人,而不是把關人;數字出版應該成為一種機制、一種文化,正如當年互聯網的出現革命化了人類的傳播,Web2.0的出現激發了草根的無限創造性一樣,數字出版應該擔負起激活知識創造與知識消費的使命。
換言之,數字出版建立了一個國家在信息時代的知識傳播體系,這個體系的效率和效用,直接關系到這個國家,乃至這種文化在新世紀的生存與發展。從這個高度上講,今天數字出版的從業人員,在創造一個國家知識經濟的歷史。結合我國的實際,數字出版應該在以下三個方面有所突破,或者革新。
其一,數字出版的主體多元化。不能搞出版集團壟斷,也不能搞成大公司大集團壟斷。信息時代,或者說知識經濟的一個重要社會屬性就是去中心化,只有真正激發個體和中小企業的創造力與活力,數字出版作為知識傳播平臺的作用才能得以充分發揮。否則,就像春晚永遠是那幾張老面孔一樣,我國數字出版也會成為大企業的獨角戲,這種主體結構是違背知識創新規律的,也難以成功。
其二,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完善。如果放任盜版的盛行,如果無視知識的價值,我國不可能有真正的軟實力。因為所謂的軟實力,是由無數充滿活力和創造性的個體所組成的。只有當這些創意個體,充滿希望和信心,相信創意和知識可以帶給他們財富的時候,他們才會有生產力;而這些生產力匯集起來,國家才會有強大的軟實力。如果,辛辛苦苦地創意,抵不上簡單地克隆和抄襲,如果創意個體的勞動被盜版肆意剝奪,那么這個國家的軟實力也讓人堪憂。
其三,價值鏈的重組。人才價值的被低估并不可怕,因為一個人才如果發揮不了功效,那就是廢材。但是,知識和創意的價值被低估,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因為它們是整個知識傳播體系最核心的部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資金和人才在價值鏈的流動也是如此。如果整個數字出版產業一如既往地低估內容的價值,如果販賣閱讀器終端、互聯網接入或電信服務等環節的利潤率遠遠大于內容創意,那么我國數字出版遲早會成為“無米之炊”。無論通過政策的力量,還是市場的力量,數字出版都需要理順價值鏈,讓內容創意真正成為“王”,只有如此,數字出版產業才有可持續發展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