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千百年來,對曹操褒者多矣,貶者亦不在少數,很多問題其實已經是蓋棺論定了的。他與其子曹丕、曹植在中國文學史上并稱為“三曹”。曹操“外定武功,內興文學”,又是建安文學新局面的開拓者。本文作者從一個普通讀者的角度談談對曹操文學創作與治世思想的一些認識。
關鍵詞: 曹操 文風 儒法并用 治世思想
千百年來,對曹操褒者多矣,貶者亦不在少數,很多問題其實已經是蓋棺論定了的。我既不是皇帝,又不是史論家,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讀史者談談對曹操的一些認識。
曹操與其子曹丕、曹植在中國文學史上并稱為“三曹”。“曹操‘外定武功,內興文學’,又是建安文學新局面的開拓者。他一方面憑借政治上的領導地位,廣泛地搜羅文士,造成了‘彬彬之盛’的建安文學之局面,另一方面用自己富有創造性的作品開創文學上的新風氣”。曹操的文學創作以詩歌最為著名,內容多為描寫親身經歷的戰爭生活。其中有不少感時之作,反映了漢末社會的動亂和人民生活的困苦,具有“詩史”的性質。其著名詩篇有《短歌行》、《苦寒行》、《篙里行》、《觀淪海》、《龜雖壽》等。如《短歌行》,寫出了作者的復雜心情和深沉感概。全詩筆調低回沉郁,“體現了建安文學‘志深筆長,梗概多氣’的特色。同時,全詩聲音鏗鏘,換韻自由,襲用《詩經》原句,不著痕跡”。另一首《觀滄海》,描寫了作者親臨東海觀潮的感受,表現了其暮年的壯闊胸懷。詞中描寫了山海間萬物的繁茂和蕭瑟秋風中呈現出的大海洪波,那天水相連、波瀾壯闊的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吞含日月、孕育星辰的偉大氣勢,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偉大場面,真是壯觀極了。日月星辰都在他的懷抱之中,如此恢宏、壯麗的意境實在令人贊嘆。《龜雖壽》直接抒發了詩人的胸懷,節奏急促,頓挫分明。詞中從正反兩方面詠嘆了自然界不可抗據的客觀規律,發出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誓言。
一、雄壯文風留下千古美名
1.悲壯而雄渾,總領建安文學之風騷。
曹操文學創作的主要特點表現在:其詩,古直悲涼,氣韻沉雄;其文,清峻通脫,自開風氣。曹操在文學上的突出成就有二:首先,其四言詩“于三百篇外自開奇響”(沈德潛),五言詩“借舊樂寫時事”,堪稱“漢末實錄”(鐘惺),繼承并發展了《詩經》和漢樂府的詩歌傳統;其次,散文創作方面,魯迅稱之為“改造文章的祖師”。總之,曹操是建安詩風和文風的開創者,在文學史上有著不朽的地位。
曹操的詩有一種悲涼沉雄的獨特藝術風格,有著政治領袖人物的宏大氣魄,本色質樸但抒情濃郁,表現了他高遠的志向、堅定的信心、卓越的毅力和雄偉的氣勢,悲歌慷慨,氣韻沉雄。如《龜雖壽》: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之哉,歌以詠志。”
這是組詩《步出夏門行》的第四章,抒發詩人不服老(此時曹操已五十三歲了)、不信天、奮發有為、老當益壯的雄心壯志。全詩用形象的比喻、生動的語言表達了人定勝天的非宿命論思想,猶如一位飽經世故的哲人,形象地闡釋了對生死的看法,引起了無數讀者的共鳴。《世說新語·豪爽》記載,東晉王敦常在酒后吟詠“老驥伏櫪”四句,并用如意敲著酒壺來打拍子,以致壺口都敲缺了。無怪乎南宋敖陶孫稱其詩“如幽燕老將,氣韻沉雄”。
曹操把動亂板蕩的時局,戎馬倥匆的經歷,統一天下的雄心,交織在他的詩歌中,形成了他古直悲涼、慷慨沉雄的藝術風格。而且以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地位,愛好提倡詩歌創作,遂使建安詩壇人才之蔚茂,一時彬彬,奠定了他建安文學領袖的地位,開啟了建安文學的新風,亦影響了后來杜甫白居易等的文風。
2.抒情以言志,可表壯懷激烈的雄心。
曹操詩歌的內容主要包括:一是“詩史”性敘事詩(《蒿里行》、《苦寒行》);二是政治抒懷詩(《短歌行》、《龜雖壽》);三是寫景詩(《東臨碣石》);四是游仙詩(《秋胡行》)。概括起來就是反映漢末動亂的現實,抒發統一天下的理想和頑強的進取精神,流露憂思難忘的情緒。
漢末大亂,曹操南征北討,接觸的社會面非常廣大,故多有親身經驗和體會,如《蒿里行》: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雄。初期會盟津,乃心在咸陽。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力使人爭,嗣還自相戕。淮南弟稱號,刻璽于北方。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這首詩真實而深刻地反映了東漢末年軍閥混戰的現實,展現了戰亂造成的悲慘的社會景象,表達了詩人對軍閥割據的譴責和對人民苦難的深切同情。故后人謂曹操樂府“漢末實錄,真詩史也”。
曹操懷有統一之雄圖,《短歌行》有謂“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可資明證。其進取之心亦可見出,如《龜雖壽》言之“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言己雖至晚年仍不棄雄心壯志。《觀滄海》中“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既反映了當時作者東臨碣石山所看到的大海的遼闊壯麗,更反映了詩人當時那種叱吒風云的氣概,以及博大的胸襟和遠大的政治抱負。
一代裊雄,縱風光一世,亦有星落殞滅之時。曹操對此也感到無能為力,只有作詩感嘆,無可奈何。如《短歌行》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感傷,《秋胡行》的低沉情緒,《陌上桑》等游仙作品中都可見他的消極情緒。
3.舊瓶裝新酒,開創“擬樂府”詩歌創作的全盛局面。
曹操的詩歌形式是十分創新的。他尤擅寫五言體和四言體。《蒿里行》原是雜言,曹操卻以五言重寫,非常成功。四言詩方面,本自《詩經》之后已見衰落,少有佳作,但曹操卻繼承了《國風》和《小雅》的傳統,反映現實,抒發情感。例如《短歌行》、《步出夏門行》等均是四言詩之佳作,使四言詩重生而再放異彩。曹操詩文辭簡樸,直抒襟懷,慷慨悲涼而沉郁雄健,華美辭藻并不常見,惟形象鮮明,如《觀滄海》一詩:“秋風蕭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寥寥數筆,即以遼闊的滄海景象,表現詩人的胸襟,不加潤飾。
二、曹操的儒法并用思想
漆澤邦認為,曹操的思想是懦法雜用,二者結合。他采用法家思想,一是為了消滅割據,統一全國;二是為了加強對農民階級的鎮壓,以鞏固地主階級專政。他十分推崇儒術。在北方統一后,他下令興辦學校,傳播儒家思想。他的儒法并用思想是兩漢以來封建統治者采用的傳統手段。
柳軒《從曹操的詩文看他的政治思想》認為曹操的思想以儒家為主。他為父報仇,屠殺徐州人民,是他盡“孝”的表現。他不是法家,因為他不可能像法家那樣廢除宗法制度,反對儒家的“親親”觀點。不管在教育思想上,還是人才問題上,他都以儒家思想為標準。
吳其昌在《曹操思想淺談》一文中認為,曹操思想中包括儒、法、道、兵、名等各家思想,他是雜家的代表人物。曹操在運用這些思想時,能夠根據不同的形勢變化,把它們區分為主次兩個方面。在他的思想中,有著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深刻矛盾。這應該從他的階級和歷史的局限中去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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