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并非不如人
中日甲午戰爭中,清軍裝備精良,有毛瑟槍,還有當時最新式的速射炮和13響連發槍(重機槍的前身);許多軍官都接受過軍校培訓;彈藥充足。海軍方面,清軍擁有鐵甲艦5艘,定遠、鎮遠兩艦的排水量,都比日本最大的艦只大一倍,日艦大口徑火炮的數量也只及中國的一半。軍事裝備上,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勝于日軍。
那清軍到底輸在什么地方了呢?
根本問題在于,清軍雖然武器裝備先進,但后勤體系很落后,單戰地醫療體系就比日軍落后了很多。
落后的戰地醫療
清軍負責后勤救護的醫局,在戰線后幾里乃至十幾里的地方設立臨時包扎所罷了,一線根本看不到醫護人員。
后方的醫護人員也短缺嚴重,遠遠不能滿足戰時的救護需要。例如作為清軍醫護總后方的天津總醫院,平時只有3名醫生,到1895年戰斗最激烈時,2個出差,只剩1個人為200余傷員提供診斷治療,還有600余傷員要轉入該院。海軍也大致如此,北洋海軍建軍時擁有大小艦船25艘,滿額配員3000多人,醫護人員卻只有區區19名編制。而且就連這19個指標也未能完全到崗,實際只配備了16名醫官,平均每艘艦船分不到1個。
更要命的是,這為數不多的醫護人員素質非常低下,而且貪生怕死,往往臨陣脫逃。他們大多只讀了幾部醫書,對外科一竅不通,一旦遇到戰爭,根本無法給前線受傷士兵以及時而恰當的治療,以致外創傷員痛苦掙扎直至死亡。有的軍醫甚至根本不敢上甲板,躲在鐵甲艦艙里尿褲子,還有的剛一開戰就跳水逃命去了。
低迷的清軍士氣
在威海衛保衛戰中,日軍剛一登陸,許多醫護人員便紛紛要求撤離戰區,理由是他們是文官,不隸屬于將軍或者提督!他們的離去使劉公島上的北洋海軍將士雪上加霜,最終全軍覆滅。
此外,官兵受傷后,上級往往只是照章發銀兩,讓其自己去國際紅十字會的醫院尋求治療。但士兵往往因為所在部隊潰敗而領不到醫藥費,根本得不到治療。因傷致殘者和陣亡者所得的撫恤金也少得可憐,幾乎不夠支付回鄉的路費。
由于以上種種,作戰的清軍因為無法接受及時有效的救治,不該死的死去了,不該殘的殘廢了,極大地增加了官兵無謂犧牲的數量。
清軍知道自己一旦害病、受傷就將被拋棄,因而不可能有多么大的戰斗熱情,從而大大降低了中國軍隊的戰斗力。
日本人的戰地醫療
那么日本人的戰地醫療狀況如何呢?
戰爭期間,日本赤十字社的醫護人員和日軍軍醫一直穿梭在戰地間,搶救日本軍人,對士氣的保持意義重大。
在平壤戰役后,有80多名被俘虜的清軍重傷員在日本戰地醫院中被救活,另有輕傷者600多人得到了醫療救護。在威海衛戰役中,北洋水師殘部投降后,日本軍隊將70多名清軍重傷員通過醫船送回日本療治。到1895年6月,日用品軍在大沽向中國交還戰俘時,1000多名傷兵大都已由日本人治愈。失去胳膊或者腿腳的傷員,日本人還為他們裝上了軟木假肢。
實際上,在整個戰爭期間,對軍人生命威脅最大的并非戰傷,而是疾病。日軍中也出現了大量的腳氣病、傷寒、痢疾等疾病,但由于具有有效的戰地醫療系統,這些日軍病員大都得到康復并回到了前線。1895年的初夏,清軍八盤嶺防營連日瘟疫盛行,導致大批士卒染病甚至病死。
決定戰爭勝敗的因素有很多,但后勤保障這個軟實力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