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問

楊支柱 人口是資源不是累贅

以前悲觀的估計還說整個地球只能裝10億人，現在已經60多億了

今年4月份，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法律系的副教授楊支柱因為超生二胎而被學校解聘(詳見本刊2010年第13期)，這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討論。而近10年來，計劃生育政策存廢的問題也一直是社會討論的焦點。雖然支持放開二胎的聲音一年強似一年，但這一實施了30年的“基本國策”卻紋絲不動。國家計生委堅持至少在“十二五”期間不會有所變化。與此同時，公安部明確指出在年底將進行的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中，超生兒童也可入戶。

楊支柱近況如何，他如何看待中國的人口政策?本刊再次對他進行了訪問。

實習記者曠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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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的關注有改善你的情況嗎?

楊支柱:沒有，現在計劃生育政策都還沒改變，你要學校領導去改變也不可能。我現在就是下崗在家，寫寫文章，接接采訪電話。居委會約我談話，我沒去。我去電視臺和人家辯論計劃生育，可最后也沒播，不知道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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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要求無條件為“黑孩”落戶，對你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楊支柱:落戶要先交錢!公安部就只管落戶，怎么處罰是計生委的事。現在計生委就要你先交錢。廣東交了錢后還要開除公職，才給落戶。這個落戶政策打折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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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人關于人口政策的主張是什么?

楊支柱:我不認為放開二胎是一個進步，這樣進步不大。至少要恢復到自由生育的狀態，你只放開二胎的話，生3個還是犯法啊。我目前只敢說自由生育，沒說要鼓勵多生，不然有關部門一定就害怕了。 其實那些人口學家跟我的觀點差不多，只不過寫文章時就變成放開二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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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計劃生育不放開的論點主要是什么?

楊支柱:他們還是老調重彈，主要就是說人多資源少。這是近視的觀點，本質上是把人看成飯桶，只看到人消耗資源的一面，沒看到人創造財富的一面。實際上人創造的財富比消耗的要更多，只有這樣人類才能進步。他們就只把人看成吃飯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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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中國的合理人口容量只有6.7億”的說法?

楊支柱:以前悲觀的估計還說整個地球只能裝10億人，現在已經60多億了。再說了，我們也有過只有6億人的時候，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在搞大字報呢!所以人類的生活狀況更多與施政相關，與人口多少關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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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擔心，是否有足夠的資源撫養更多的孩子?

楊支柱:這是計劃生育宣傳幾十年的結果，人們都不假思索地這樣想了。可以從3個方面分析:首先看能源和糧食。科技的發展，新能源完全可以解決舊能源不足的問題，糧食上我們現在的人均糧食也比以前多嘛;另外，現代社會最重要的資源是知識，它跟黃金這些東西性質相反，黃金是需求的人越多就越漲價，知識卻是用的人越多就越便宜;第三，孩子利用得最多的社會資源是學校，但現在這已不是一個問題，隨著獨生子女的減少，全國的學校數量甚至在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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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開的話，生育率會不會突然激增?

楊支柱:短時間內生育率會有所增長，但升不了幾年。現在年輕人的想法都不愿意生。2006年計生委的報告就顯示，現在一對夫婦、兩個人，想生1.73個孩子，這不就是下降嘛。而且實際生育率也達不到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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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人口，是累贅還是資源?

楊支柱:要把人看成人力資源。而且現在放開計劃生育的話，是不會加劇就業壓力的。孩子們工作要到20年以后，正好是勞動力短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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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放開計劃生育，后果怎樣?

楊支柱:就算現在放開，后果也已經很嚴重了。據估算，到2036年，總人口只有12億左右，但老年人就占了4億多。其實現在已經這樣了。一個家庭，上面還有4個老人，很多夫婦恐怕都會有沒有精力和金錢養育下一代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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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何時計劃生育會松動?

楊支柱:快了，兩年之內!主要還是放開二胎這個政策。第六次人口普查之后，有關方面肯定會有一個解釋。我們現在就是密切關注，讓人口普查的數據真實，看看到底生育率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