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作品閱讀教學中,大多數教師仍然只停留在字義的層面,過于強調實詞意義、虛詞用法、詞類活用、特殊句式等知識點的落實,把情文并茂,有血有肉的各篇佳作,肢解為一個個字、詞、句的枯燥語言零件,忽視了作品所體現的鮮明個性,忽視了作品的“典型性”,落入了“字字落實,句句清楚”的機械教學目標的窠臼之中。
其實,我們拿到一篇作品,最急于想了解的是其內容,所以先“觀其大略”而不去“字斟句酌”,對于一時不能夠解決的詞句先行跳過并以快速的泛讀從文中攝取信息,然后根據作品內容,把握作者表述的思想感情及中心主旨。而做到這一切,不得不借助于作品的“典型性”。一篇作品有別于其他作品,總是有其“獨特處”,這種獨特都是通過“典型”的人物、場面、故事情節等反映的,當然不同體裁的文學作品,其“典型性”是不一樣的。
一、典型性的人物
在敘事類作品中,有的作品將重點放在某一人物身上著力刻畫,所有的環境、情節、鋪設均是為其服務的,例如,魯迅的小說《阿Q正傳》所塑造的阿Q這個典型人物,他是個永遠不會跟別人混淆的獨一無二的活生生的“這個”,同時,這個獨特的阿Q又深刻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國農民的本質和命運、社會形形色色的各階層,從而揭示出那個歷史時期社會生活的某些本質規律。把握住這一人物,作品的語言、細節描寫就不難理解了,其主旨亦明。
二、典型性的場面
有的文學作品其“典型性”體現在場面描寫上。例如,杜甫的《兵車行》,人物眾多:一隊隊被迫從軍的老百姓,前來送別親人出征的爹娘、妻子以及路旁的過客等,但作者并沒有描寫人物的性格。卻重點描繪的是一個生動、獨特的場面:車輪滾動,戰馬嘶鳴,出征戰士匆匆上陣,送行的人們痛哭流涕……而這樣一個場面又充分揭示了當時社會所潛伏的危機和統治階級窮兵黷武給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作者的思想感情一目了然。
三、典型性的故事情節
有的敘事長詩或戲劇類作品,用典型的故事情節來表情達意。如漢末古詩《孔雀東南飛》,寫的是主人公焦仲卿和劉蘭芝的婚姻悲劇,但并沒有充分描寫主人公的性格特點,而是比較細致地描寫了主人公雖然愛情深摯,卻因母親強迫而離異,以致兩人終于自殺的曲折過程。學生在閱讀的過程中,無須教師指導,便清楚地知道。這個婚姻悲劇批判了封建社會扭曲人性的“禮教”。
四、典型性的意境
有的抒情類作品中,利用鮮明獨特的景物形象和生活情景來展開。如陸游的《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一詩:“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這首詩所寫的是一個獨特的生活情景:在十一月四日這個風雨大作的夜晚,衰老的詩人睡在一個荒涼的孤村里。此時,他雖然身世悲涼,但他并不為此哀愁,而還在思索如何以年老之軀到北方邊疆去收復失地,為國盡力。就在這個夜晚,詩人聽著窗外的風聲、雨聲,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率領著騎兵,跨過冰河,馳騁在北方的戰場上,英勇殺敵。這個情景是如此獨特,如此生動,連風雨、鐵馬、冰河都歷歷在目。抒發了作者復雜的感情,反映了愛國者強烈的民族感情和愛國思想。悟懂這一點,課文不解自開。
一座荒山禿嶺,我們對之進行墾植,栽樹種草,把它改造、變化成郁郁蔥蔥的青山綠嶺,這個工作,這個過程,我們把它叫作“綠化”。同樣道理,作家把普通的實際生活改造,變化成典型形象或具有典型性的藝術形象,這一工作、這一過程,就稱作“典型化”。了解這一點,我們閱讀作品時,就會結合自己的生活實際,并通過自己的領悟,再把“典型”還原,正如鄧拓所言“讀書要訣全在于會意”,而“會意”就是作者的情意與自己的情意在讀書過程中“相會、相通、相共鳴”。陶淵明說的“好讀書,不求甚解”也即如此,換句話說,就是解讀作品時,不必一字一句死摳,要整體感受,觀其要義。漢語的精妙之處就在于每個字都有獨特的、不可替代的含義,有些含義甚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把握了文章主旨,才能將字詞歸于句子,句子歸于段落,段落歸于篇章,才能更準確地理解詞句,而不歪曲文義。所以我們語文教師在閱讀教學中如果囿于成規,不著眼于“大處”,一味在詞句本身的學習上糾纏,千篇一律地分段、總結,就會讓學生失去興趣。結果,必然連語言本身也不可能真正學好。鑒于此,我們不妨放開手腳,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讓學生每看到一篇作品,先觀其大意,重點了解作品獨特的人物、情節、場景等,然后教師加以肯定,以此激發學生的熱情,很好利用“典型性”來破解閱讀教學這一“癥結”。或許將會收到事半功倍之效,找到作品整體解讀的金鑰匙。
(陜西省神木職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