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導讀

美點賞析

好的文學作品往往既能觸動讀者已然的生活經歷，又能觸動讀者未然的思考感悟。于堅的《種樹小記》便是這樣的作品。它前面親切，后面深刻;前面樸實，后面厚重。它一方面讓我們回味無窮，另一方面讓我們思考無盡。

該文的美首先表現在作者對日常生活的敘寫上。種樹，多么平常的事情，可讀來卻驚心動魄。1964年的春天，學校宣布種樹，“全校激動起來，摩拳擦掌等了好幾天”，熱鬧的場景霎時呈現，孩子們“小樹似的晃來晃去，夜里也自己爬到樹上去做夢”，“終于到了那節日般的一天……紅領巾飄成一片”，這些敘事如此簡單，但卻勾起我們無限的快意和追憶童年快意的情緒，我們的童年不也曾有過這些幸福的時刻嗎?再看看文中對“我”的敘寫，在“我”眼里，種樹是多么神圣的時刻和多么神圣的事啊?！拔矣幸环N父親般的感覺，少年的一件大事開始了……最后把紅領巾系在樹脖子上……我激動而嚴肅。”讀這樣的文字，如同經歷一個情節跌宕的故事，充滿了緊張和本真。事件瑣屑、簡單，讀起來卻給人強烈的沖擊，這正是于堅散文的魅力。

透過日常生活小事進行深層的思考是本文的又一美點。種樹是個過程，“結果并不重要”，“人生的意義并不在這些具體的事件中，種樹只是種樹這件事而已”，這些句子的含義不難理解。如果你總是執著于那些種過的樹未來會有怎樣的結果，你可能會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絕望中，無論你當初是以怎樣神圣莊嚴的姿態種下那棵樹，抑或是后來在我種樹處豎起一幢大樓的工程師，作者想象中他也是神圣莊嚴地拔掉我的樹種下他的“樹”。所以最好的態度是不關注結果。這樣的思考如果只看論斷，或許覺得是老生常談，而于堅卻堅硬真實地展現了這個思考的過程。他痛苦地剝去華麗的遮蔽，傳達出了平凡人生的共同經驗。這些獨到的思考，極具個體生命真切的體驗。作者沒有停止在簡單論述過程與結果的辯證關系上，而是以自己的心路歷程進一步追根求源。“天地無德……幸好天地無德……”天地之間是否有股難以捉摸的力量呢，作者沒有直接給予否定，但是思維上卻碰撞出了很大的飛躍?！岸啻闻霰诤?，我……不再對那個不可知的力量耿耿于懷了。”多么超脫，多么坦然。是的，天地不會照顧你一個人的情緒而隨意改變規律。因為天地無德，它們的樹才能遍布大地。

詩化的語言是本文的另一美點。本文語言具有詩的韻律，不少段落甚至可以排列成詩行吟誦，從內容上看許多句子的內涵極其豐富深刻。在此不再舉例贅述。

難點指津

于堅的散文名稱上常常冠以“記”字，如《治病記》《裝修記》《住房記》等，本文亦是如此。解讀于堅的散文要注重體味他對個體生命真切體驗的敘寫，同時也要注重體味他對人與自然關系所作的深沉思考。這是本文理解的第一個難點。

本文在行文上，時間跳躍性強，感悟突破了傳統的辯證思維，這些都為理解文章的主旨帶來了難度。所以整體把握是關鍵。從結構上看，本文仍是敘議結合。種樹是敘，思考是議。敘是基礎，為后文的思考議論奠定了基礎;議是目的，深刻而啟迪人。在把握敘事時要注意敘事的“特偉大的事情變得那么可小可憐”這個角度。某種自認為特偉大的事情，是我們經歷過的;特偉大的事情變得那么可小可憐，也是我們經歷過的。敘寫緊緊圍繞這個角度，頗能激起讀者各自真切的生命體驗，同時這個巧妙的敘寫角度也為下文深層次的哲學思考打下了基礎。這是理解本文的第二個難點。

理解本文，還要注意把握兩組關鍵詞句。一組關鍵詞句是讓作者感覺“更強大的東西”、“那個巨大的力量”、“那個不可知的力量”等指的是什么含義。綜合作者的思考，這些詞句可以理解為自然、規律、命運等。另一組關鍵詞句是“天地無德”、“幸好天地無德”、“種樹去，然后忘記它，再種”等。從這些表述中，我們可以看出作者坦然、灑脫、樂觀的心態與精神追求。這種思想境界某種程度上與莊子《逍遙游》中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是理解本文的第三個難點。

考點訓練

1.體會作者在回憶自己小學種樹這件小事時進行的繪聲繪色的敘述，說說作者這樣寫的用意何在?

2.“更強大的東西”、“那個巨大的力量”等這樣的短語在文中反復出現，如何理解這些短語的含義?“天地無德”在文中是什么意思?作者為什么說“幸好天地無德”?

3.結合本文“天地無德”的含義，談談自己的人生感悟。100字左右。

附:參考答案

1.根據下面三個要點結合文中有關句子進行分析:

①敘述的特點:事件瑣屑、簡單，讀起來卻給人強烈的沖擊。

②敘述的角度:“緊緊抓住特偉大的事情變得那么可小可憐”這個角度進行敘述。

③作用:為下文的思考打下了基礎。

2.答案參見難點指津。

3.答題指導:此題為開放性試題，回答時注意結合有關句子，切忌空發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