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之修身術

當一個“被向導”想把向導當作職業，尤其是高海拔的登山向導，他們該被投進怎樣的熔爐里去熔煉……

只有山知道——淺談如何做好高山向導

袁 瑋

登山是一項極為復雜的系統工程，它的基礎建立在隊員間兄弟般的真誠信任上，在準備充分的前提下，不以犧牲安全為代價才能夠完成。而高山向導就是攀登過程中最重要的環節和基礎之一。優秀的高山向導，應該是一位山的圣徒?；蛟S這個要求過于苛刻，但起碼他會是一位心靈純潔，恪守職責的人。熱愛山，敬畏自然，尊重隊員。愛山而飽含激情，術專而不狂妄自大，冷靜而不畏艱難，理智而不失熱情。這份純潔使高山向導在艱苦而單調，繁雜而操勞的攀登過程中，獲得攀登激情與工作之間的平衡。

隨著我國民間高海拔登山的迅速發展，高山向導逐漸走近登山愛好者的身邊，由于缺少了解，往往帶有一點神秘色彩。高山向導被認為是充滿危險但是為人所尊敬的職業，作為一名高山向導，要求有充沛的體能，在高海拔山峰(包括：雪、冰、巖石、混合地形，高山滑雪、陡峭冰壁等不同路線)實際操作的攀登業務水平和團隊統籌安排的組織能力，并有良好的心理素質。

高山向導絕不會只是“帶路”那么簡單，這是一個事務繁雜，狀況不斷，神經時刻警覺，苦樂相伴的過程。艱苦環境將把向導塑造成一個雜家，登山技術，通訊器材、醫療救護，簡易炊事，天氣判斷，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惟如此，方能處變不驚!保證自己的安全并給予隊員最大的保護。

向導的資格

國內外對于高山向導都有著非常嚴格的資格要求。國際登山向導的資格認證，是使登山向導資格持有者能夠合法地從事其他資格向導所能從事的低海拔向導活動之外的以下活動：帶領他人進行攀登，包括巖石、雪坡和混合路線；帶領他人進行越野滑雪和登山滑雪；傳授他人關于登山，攀巖，越野滑雪和登山滑雪的相關技術，帶領他人進行需要保護和特別裝置的溪澗運動技能，傳授相關技術。而按照國內高山向導培訓大綱的要求，一名高山向導要熟練掌握的技能包括：裝備，繩結，冰雪技術，攀巖技術，高山行動，高山氣象，高山醫學，辨別方向以及營地管理。

掌握了技能，也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由于性格，語言、溝通能力、解決事務方法的不同，一位成功的登山家也未必會是一名優秀的高山向導。高山向導的素質，決定著登山過程的進展和成敗。如何進入高山向導的角色，做好一名合格的高山向導，不負隊員的期望與寄托?

高度責任心

首先高山向導是隊員的攀登領袖，要做到有高度責任心。商業攀登活動的主要作用在于通過商業攀登活動的組織者提供專業的攀登服務，讓那些無法獨立完成山峰攀登的人有機會完成攀登。

高海拔登山活動風險無常，而隊員由于種種原因往往在活動時遷就于時間，費用，交通，再加上很多是長途而來，對當地的氣候，地貌，人文，社情了解不夠，如果準備不充分再稍有麻痹，危險性就會增大許多，而高山向導在攀爬中對于安全的掌控應該永遠是第一位的。特別對于習慣了保姆式登山的隊員，他們把生命托付給你，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寄托。高山向導要時刻關切攀登的進展把握、山上山下問的通訊聯絡隊員的身體狀況。更要始終和隊員在一起，決不能輕易離開隊員獨自下撤。也就是簡單的兩句話，要始終知道隊員在什么地方，要始終知道隊員在做什么。

在2009年的珠峰攀登季節中，來自江蘇的隊員吳文洪遇險后，陪同吳文洪攀登的高山向導歐珠可以被評價為恪盡職守。從5月18日14點吳文洪在第三臺階出現意外情況開始歐珠就一直沒有放棄對吳文洪的救助。在8750米的高度上脫掉手套為其按摩試圖幫助其恢復體能，直到5月19日凌晨4點在確認吳文洪已沒有生還可能后歐珠才和救援隊員一起撤退。歐珠為此嚴重凍傷。

前不久在陪伴隊員攀登一座雪山時，我攜帶了血氧儀，血壓計，體溫計，每天多次監測隊員的體征，密切觀察隊員的身體狀況，從細小癥候觀察隊員的生理，心理變化。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高原反應，呼吸困難，外傷、體能衰竭的狀況，隨身攜帶了口服藥片 注射器 呼吸道擴張劑 外傷急救包、小劑量嗎啡 自制的用老山參粉碎的人參粉等應急藥品。

在突擊前夜隊員體癥穩定，食用了方便面并大量飲水。當夜山區狂風大作，降溫，休息不好。凌晨做準備時隊員不想進食，我馬上警覺可能身體出現狀況，要求其注意保暖，多喝熱水，適當沖飲一些攜帶的能量沖劑并爭取進食。在早晨七點后，為其穿高山靴時發現穿著困難，很難把腳穿進去，馬上意識到可能是腳腫了。為了不引起隊員恐慌，我很鎮定地為他穿上高山靴然后要求其去上個廁所。同時暗自觀察他在離開帳篷去上廁所的十多米距離中能否走成直線。結果發現步履蹣跚，腳下發飄。撒尿時已有部分尿至褲子上，我馬上將他帶進帳篷，命令其服下地塞米松兩片、速尿三片，然后換鞋背起背包馬上從突擊曹地下撤，并用對講機呼叫大本營接應。四小時后撤到大本營，當天下午撤到最近城市進行治療，最終安然無恙。

言傳身教

其次高山向導還是隊員的老師。高山向導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操作，隊員都在觀察你 學習你。這就要求你努力做到精確、無誤。高山向導的言傳身教，會給隊員留下深刻印象，或許更會潛移默化地影響隊員在今后的攀登心態。作為老師般的高山向導在高海拔攀登的過程中要不厭其煩地向隊員灌輸安全理念，提倡量力而行，不以犧牲安全為代價換取攀登成績。不能過分遷就隊員的要求和超過他們的能力，當隊員狀況、行為不合適或危及安全時，應馬上提醒，解釋風險，在隊員不予理解時應施加權威果斷處置。

2009年5月，我和好友前往甘肅大雪山透明夢柯冰川登山滑雪，在抵達海拔4150米的大本營后不到三小時，即有友隊前來我處求援。他們在5000米的突擊營地，有一名隊員急性腦水腫，情況萬分危急，目前正由向導護送下撤。聽到這個情況，我倆馬上輕裝背著兩個背架快速上升接應。經過兩小時的雪地奔跑，在海拔4800米左右，我們見到了用睡袋包裹著正在下送的病號。此時他已經意識淡薄，神智不清，對于光感反映很微弱。我們用帶上來的背架拼成一付雪橇，將病號固定好后與護送人員一起拖拽下撤，最終贏得了時間，病號得救。事后做調查，我們得知原因是該隊員在大本營即有不適，但攀登意愿很強烈，堅決要求上升高度。因是商業隊，為照顧客戶情緒，向導未堅持意見而是許可其輕裝隨隊到達了突擊營地，其裝備由協作背負，但第二天早晨該隊員病況急性發作陷入昏迷。向導措手不及，緊急帶協作護送病號下撤。因此導致全隊攀登中止，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和很大損失。假若向導在大本營果斷中止該隊員的攀登，也不至于造成這樣的后果。

亦師亦友

再則高山向導也應該是隊員的朋友。一次登山活動的周期，足以使陌生的隊員間有所了解。在寂寞難耐的攀登過程中，片刻小憩的咖啡香煙，晚間帳篷中的簡易炊事，都將大家距離縮短。

高山向導吸引著登山隊員圍聚在身邊，并激起隊員的攀登熱情。不管登山者抱著何種目的來登山，限于各種原因，大都求勝心很急切，要理解但要理性。高山向導的一言一行，每個細節都決定著隊員是否能成功，甚至關乎隊員的生命安全。為了能夠攀登順利，隊員往往給予小費或許以厚報。對于隊員的依賴心理，不能漠視，要鼓勵和給予最大的幫助，但向導不能見利忘義，更不能舍義逐利!

通過積極、主動的溝通，使高山向導與隊員間彼此逐漸了解和熟悉，可以放松隊員對于攀登的恐懼，畏難心態，大家共享攀登的過程和結果。在透明，友好溝通后，隊員會感覺到自己發揮了積極作用，便于攀登活動的順利進行，并在面對挑戰時，高山向導與隊員更容易互相配合，共同克服困難，共同承擔登山的快樂和痛苦。

高山向導應是一位有個人魅力，嚴謹和富于責任心的人。在我國登山人口急速增長，技術水平參差不齊，獨立攀登能力弱的現狀下，更多更好的高山向導的涌現，帶動中國民間高海拔登山的有序發展，將是我們寄予期望的。

馬欣祥

馬德民

OUTDOOR：向導制度在歐美國家的發展現狀是什么樣的?

馬欣祥：被稱為現代登山運動標志的攀登，1786年8月7日，人類有記載的首登勃朗峰，巴卡羅醫生與當地人向導巴爾瑪8月8日登頂勃朗峰成功。巴卡羅付給巴爾瑪多少錢已不得而知，可以說這是早期向導的雛形。

歷史上登山向導先是那些住在山區附近對本地熟悉的“帶路人”，他們就像現在我們去長白山，太白山或小五臺時請的向導。他們給攀登者帶路或背東西，后來這個行業的水平逐漸提高，帶路人的登山水平很快就超過了雇主的水平。登山向導在登山發達的國家是個令人尊重的職業，相應的職業標準在行業協會和政府的統一后，考核標準和提供培訓的學校應運而生。根據“國際高山向導協會聯盟”(IFMGA)資料顯示，目前在該聯盟注冊在案的20個國家22個高山向導協會(IFMGA1965年成立于瑞士)，共有高山向導總人數5006人(截至1999年)。其中人數較多的法國，瑞士，奧地利、意大利，正是當年創立聯盟的四個會員國，也都在歐洲登山運動最發達的阿爾卑斯山區，平均各擁有約1100名高山向導。

OUTDOOR：在阿爾卑斯山區有較廣闊的登山社會文化基礎，中國登山愛好者們了解向導是從《進入空氣稀薄地帶》中記錄的故事里零星了解職業向導的運轉機制。國內這個行業的發展是如何起步的?

馬欣祥：中國登山戶外運動的發展遠遠落后于西方，主要山地資源分布在偏遠山區。了解如何在登山戶外運動中保護自己并且對當地環境不造成損害，是非常重要的。在歐洲和美國，戶外運動和登山活動擁有悠久的歷史，有很多的機構為專業從業人員和普通的興趣愛好者提供相關的技能培訓。

為了給登山愛好者提供安全的保障，并為這項運動構建一個持續良性發展的平臺，中國登山協會在國家體育總局許可下，在北京懷柔創辦中國登山人才高級培訓班(CMDI)。培訓班項目提供兩年制課程，在2006年開始的首期計劃中，來自新疆，青海，四川，云南等西部省份的六位學員接受了培訓。他們在完成課程后回到家鄉，為當地民眾和旅游者開展戶外登山運動的教學，策劃和組織工作，推動當地戶外運動的發展。

這種高級培訓班是一種全新的形式，即使在世界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兩年制的課程設置和中法結合的模式作為師資力量，保障培訓班的畢業生有很高的攀登水平。培訓班對于學員全面素質培養的高要求，尤其是對于學員在地區發展規劃方面能力的培養。在不遠的將來，必然對中國登山資源的開發和運動的健康發展發揮重要的作用。

OUTDOOR：中國登山高級人才培訓班的模式是什么樣的?用什么樣的方式教這些學員?

馬欣祥：從兩個方面進行培訓，一個是注重提高會員的技術，比如提高阿爾卑斯式個人攀登能力。另外從職業方面，怎么帶客戶攀登，保護客戶的安全。從這兩方面進行培訓。

OUTDOOR：課程設計是什么樣的?

馬欣祥：課程設置從專業方面像攀巖，攀冰，阿爾卑斯式登山，除了這些基礎之外還有帶客戶，救援，還有定向越野，醫療急救，地質等課程的設置，從專業訓練情況來講，大的計劃定完后，每周的計劃都會制定，但是會隨著不同情況做一些調整。

OUTDOOR：中國是一個山峰眾多的國家，四川，西藏，青海，新疆各地的山峰情況有差異，培訓的時候怎么考慮攀登上的地區差異?

馬欣樣：我們在培訓過程當中會去新疆、四川，青海訓練，雖然山峰地域性有差別，但是對于攀登方式都是一樣的。比如高山向導一會兒去歐洲，一會兒去南美，這種地域性差別更大，但是對于登山的步驟是差不多的，對于阿爾卑斯式登山是差不多的。我去過很多地方，各地山的類型不一樣，但是登山方式差不多。

OUTDOOR：第二批學員培訓計劃會持續多久?

馬欣祥：第一批學員畢業后，我們希望能夠取得好的成績，這樣會給后面的二期學員樹立一個好榜樣。現在僅僅是一個開始，我們只有六個隊員，我們想一下在中國有多少座山，法國有1500個國際登山向導。我所說的山的數量不僅僅是喜馬拉雅山脈而是技術性比較強的，海拔又相對來說很高的那種類型的山。

OLIVIER BALMA先生

馬德民

OUTDOOR：您是國際高山向導聯盟認證的國際高山向導，擁有豐富的攀登教學經驗和高山救援經驗。那么對于中國的攀登情況和法國的攀登情況相比，您有什么想法，

OlMer Balma：主要的區別在于攀登風格，歐洲人喜歡阿爾卑斯式攀登，在中國則更注重于海拔高度，使用路繩、大規模的隊伍。

OUTDOOR：這些課程的設計和法國的課程設計有不同的地方嗎?

OlMer Balma：差別很大，在法國因為進入學校之前+隊員有將近十年或者十年的攀登經驗，他們不關注訓練而是關注怎么做向導。在中國，學員還是更多關注技術上的訓練。

OUTDOOR：在法國，學員來上課，他自己訓練了十年，這樣的基礎再學兩年的課程，對客人的安全各方面由于自身的技術保障，安全系數會更高一些。我們的培訓班在做技術培訓的同時，又要做照顧客戶方面的向導培訓，出來的向導是不是會和法國的差距非常大?

Olivier Balma：經過兩年的訓練以后，這些隊員完全可以正確使用工具，正確實施一些操作像救援，攀登中的操作，但是最缺乏的是經驗。經驗不可能是兩年就可以提高的。

OUTDOOR：學員結業后還需要更多參加練習，是這樣嗎?

Olivier Balma：是的，直至成為一個成熟的高山向導。

OUTDOOR：很多愛好者期待面向大眾的培訓，實現多數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得到更好的培訓。能不能談一下法國的國際高山向導培訓的特色是什么?

Olivier Balma：在國外的登山向導分為兩個級別，第一個級別就是國家向導，經過一段培訓也會給一個人認證，在自己的國家里面帶領一些團。在取得第一個國家向導的基礎上進行實踐，取得工作經驗，再通過考核才能得到國際向導的認證，從參加課程到最后拿到國際向導的認證至少需要四年時間。但是這個國家要成為國際向導協會的成員之一，本國的人才能取得認證。

OUTDOOR：有一種言論認為國際向導聯盟制定的向導標準在中國西部的超高海拔地區未必完全適用，請問您怎么看?

Olivier Balma：在喜馬拉雅高海拔地區，很多大型的登山隊領導者都是國際登山向導，比如像羅塞爾。從職業角度，包括組織活動的大型隊伍也都是達到國際登山向導的標準之一。

OUTDOOR：為什么第一期CMDI不招收女學員?

Olivier Balma：在法國有一千五百多個商山向導，有15個是女性國際登山向導。這個項目剛開始，可能男性更容易適應這種訓練，這是為什么不招收女學員的原因。

OUTDOOR：在法國。成為一位登山向導，要經歷哪些課程和考核?

Olivier Balma：以我自己為例，由于從小受到家庭的啟蒙，高中畢業后就進入高山向導學校學習。成為職業向導的路非常不容易，參加入學考試就需要提交65次攀登的記錄，其中包括20條不同的攀巖路線，20條不同的冰雪攀登路線，15次800米以上高山滑雪和10次探深峽谷。

提交的預科申請獲準后，經過一年預科和冬季四周夏季七周的實習，成為“候補向導”。兩年之后，學生需要提交50次的攀登記錄，其中一半應該是與登山客戶一起攀登。實習時候補向導壓力很大，不但要考察技術，還有很多方面的知識：對冰雪，山峰、河流方方面面的了解，山區的地理情況登山史、救護，法律常識和一門外語，

OUTDOOR：在法國，登山向導的社會地位和收入水平是什么情況?

Olivier Balma：成為一個合格的向導簡直就和念一個MBA差不多，甚至于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于一個好的向導來說，不光要保護登山者，還要使他們體會登山的暢快和發現自然的樂趣。向導都有穩定的收入，但是受阿爾卑斯山區落石災害和天氣影響，收入水平稍受影響。在阿爾卑斯山區每條路線都有價格，有專門的向導中介公司給顧客提供一個向導名錄，顧客在其中挑選，向導要把傭金所得付給公司20％。一個勃朗峰的國際向導，一天的收費是250-300歐元，經典路線全程收費約2000到3000歐元。

出頭的椽子先爛

金飛豹

2010年春季，5月13日，中國道拉吉里峰登山隊遭遇了迄今為止最嚴重的海外山難——這支由高山領隊楊春風帶領的登山隊在下撤途中因天氣變化和遭遇迷路，三名隊員遇難，四名隊員不同程度受傷。此次山難，客觀上講領隊楊春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攀登8000米級別的山峰沒有任何一個領隊和探險公司敢于承諾萬無一失，因此某些山友藉此否定楊春風人格，謾罵攻擊楊春風本人有失公允。

楊春風是國內攀登技術比較好的登山者，有能力沖擊14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而且這些年來他成就了上百人攀登高峰的夢想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我和楊春風結識于2004年，那一年作為客戶，我參加了他所組織的慕士塔格登山隊，并成功登頂，我的登山能力也從5396米的哈巴雪山，提升到了7546米的慕士塔格，并為后來登頂珠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那次攀登慕峰過程中 作為領隊的楊春風盡職盡責，給我鬻下了很深的印象，是一名稱職的戶外活動向導。此后在2005年，我再次參加他組織的徒步穿越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活動。八天時間里每天探路安營、做飯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其敬業精神也令我十分佩服，我們也從單純的客戶關系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其實，登過8000米以上雪山的登山愛好者都知道，攀登8000米的山峰不單需要良好的登山技術，還需要動輒十多萬甚至上百萬的大筆登山經費。很多時候有錢的人沒登山技術，有技術的人沒登山經費，登山技術可以慢慢磨練，但是對于像楊春風這樣的登山愛好者而言，不菲的登山經費有時候不比登山技術來得容易，或許還更難。

造成這次道峰山難的原因很多，有氣候的因素，有攀登計劃制定的因素，還有安全保障的因素。但身在國外8000米的山峰許多事情不是楊春風能夠控制的，每位登山者的技術和身體條件的差異是會影響到整個攀登進程的。道峰的三號(突擊)營地海拔為7350米，從突擊營地到頂峰(8167米)上升高度為817米，攀登珠峰的突擊營地海拔為8300米，珠峰頂峰海拔為8844米，上升高度為544米，而且珠峰登頂都有路繩指引，線路較為明顯。就攀登難度來說道峰不遜于珠峰。

登頂后，在下撤過程中，作為領隊的楊春風在尋找路繩時意外滑墜，得到了夏爾巴向導的及時救助，才僥幸生還。我們可以想像，在當時，體力嚴重透支的楊春風并沒有像網絡上所說的那樣，拋下隊員獨自下撤，而是在積極尋找安全下撤途徑。由于楊春風都發生了意外，整支隊伍找不到登頂時的路繩而迷失方位，導致了山難的發生。試想如果當時找到了路繩，之后的滑墜事件是有可能避免的。

中國有句俗話：出頭的椽子先爛，在沒有前人留下印記的商業登山事業上，楊春風等人在向前邁著艱難的腳步，受到這樣或那樣的質疑和詆毀在所難免。而他們在面臨這樣一個局面下，只能摸著石頭過河，通過他們的實際行動，累積的經驗來完善這個行業，因為任何行業都不可能坐等其自然成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對于這樣一個勇敢的人，我們是否應該給予他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少一些詆毀和謾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