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人壽逝世周年祭

●馬福龍 何炎牛 沈憶琴

劉人壽逝世周年祭

●馬福龍 何炎牛 沈憶琴

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隱蔽戰線的杰出代表劉人壽，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是潘漢年情報系統的一員，他不畏艱險，出生入死，機智勇敢，發送了大量珍貴情報，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新中國成立后，他忍辱負重，百折不撓，始終堅守共產主義信念，始終堅守實事求是，始終堅守黨的原則和做人的良知，嚴以律己，清正廉潔，團結同志，愛護干部，真正做到了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全心全意、鞠躬盡瘁。

劉人壽；生平；事跡

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隱蔽戰線的杰出代表劉人壽，于2009年3月12日與世長辭，至今已一年了。在上海解放60周年的日子里，他的家屬把他的兩件遺物捐獻出來。一是劉人壽生前使用的一張寫字臺。這一看似普通的書桌，兩邊各有幾個抽屜，在最上層的抽屜與桌板之間，有一薄薄的暗層。凡是機密的文件，如密碼本、電文紙等，都可以放在這夾層內。劉人壽就在這張寫字臺上書寫過許多有影響的情報。二是劉人壽隨身穿用的一件全毛嗶嘰藏青大衣。這是為了去香港工作，裝扮成有身份的頭等艙乘客，組織上特意要劉人壽購置的。他非常珍惜這件大衣，解放后還一直穿用，直到去世前。兩件遺物見證了劉人壽獻身革命、鞠躬盡瘁、嚴以律己、刻苦勤儉的一生。

不畏艱險戰斗在情報戰線

劉人壽是重慶市人。1937年從上海赴延安參加革命工作，1938年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在陜北公學學習，1938年3月至11月進延安中共中央黨校學習，后被分配到中央社會部。1939年，由中央社會部派往敵占區上海，在潘漢年領導下從事情報工作。那時他才19歲。離開延安前，潘漢年給他交待了在敵區長期埋伏的方針，要求他取得合法的社會身份，如有機會，學習無線電收發技術。同年4月，在重慶，潘漢年約見了劉人壽，同意劉人壽經黃景荷（劉的愛人）的親戚關系幫助獲得學習報務的機會。1939年9月下旬，劉人壽隨潘漢年由香港到上海。同年冬，潘漢年派劉人壽化名楊靜遠打入日特機關巖井公館，利用敵臺為黨工作。1940年春夏之交曾與香港臺接通。因敵方控制很嚴，于1940年9月撤出。在潘漢年領導下，劉人壽積極參加建立新的電臺。1940年至1942年，劉人壽開始擔任與延安聯絡的秘密電臺報務工作。他利用機會進一步刻苦學習發報技術，每分鐘發電碼達120個，超過80個的合格標準。他將潘漢年系統收集到的許多關系抗戰大局的戰略情報發送到延安中共中央。他的電臺曾發出日方對“全面和平”的活動情報；德蘇戰爭爆發前兩天，即1941年6月20日，潘漢年即有電報延安：“德蘇戰爭一觸即發”；同年7月起，曾數次及時地報告日本南進（即太平洋戰爭）的重要戰略情報；對汪偽人事派系的分析、日偽有關的軍事情報；汪偽特工總部在滬寧滬杭兩線的部署；1943年大漢奸周佛海與重慶軍統通報的信息；蔣介石和軍統拉攏偽方頭面人物的部分文電；等等。1943年延安開展整風運動期間，中共中央特電華中局情報部長潘漢年，需調閱秘密保存在上海的中央文庫中有關黨的六屆三中、四中全會的文件以總結黨的歷史經驗。經潘漢年系統上海情報單位領導張唯一囑咐，劉人壽受命千方百計將這些文件攝成照相底片，經偽裝后，由交通員帶到華中局情報部，抄錄后，由潘漢年送華中局領導電報延安中共中央，為形成《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提供了珍貴的檔案資料。

經過十年地下斗爭的鍛煉，劉人壽成長為一個方面的黨的情報工作干部。從1947年起，劉人壽任潘漢年上海情報系統的負責人。他曾和桂系李宗仁的幕僚接觸，并對蔣介石下野后李宗仁代理總統的前景交換意見，為分化國民黨的高層統治起了作用。1948年12月，劉人壽聯系的李白電臺被敵人偵破，李白被捕。雖曾通過可靠關系竭力營救，但未獲成功（李白在上海解放前夕被敵人殺害，解放后被追認為革命烈士）。按照潘漢年的指示，劉人壽撤離上海，到香港華南局情報部繼續做情報聯絡工作。

在敵占區從事情報工作期間，劉人壽不畏艱險，出生入死，機智勇敢，被喻為“刀尖上跳舞”，發送了大量珍貴情報，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在今天西柏坡國家安全教育館的展出中有一份《徐州剿總情報》，包括“剿總”所轄綏區、兵團、兵力配備、對我方可能發動攻勢的估計、“剿總”的作戰意圖等。這是淮海戰役前中國人民解放軍收到的關于徐州一帶敵方部署最早又比較全面的情報，對我軍組織淮海戰役的準備工作和決策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這份電報就是劉人壽經辦發出的。

蒙冤受屈堅守信念

上海解放后，劉人壽離港返滬，任中共中央華東局統戰部黨派處副處長。1950年至1955年3月，歷任中共上海市委統戰部副部長，上海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主任等職務。1955年，因受潘漢年冤案牽連，被錯誤逮捕審查，并關入北京監獄。直至1965年9月獲得假釋，被安排在上海一家縫紉機廠工作。“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于1967年5月被再次逮捕關押在北京，直至1975年被釋放，安置在上海一家縫紉機廠當工人。1979年經公安部復查平反，但平反不徹底。1979年12月，任中共上海市委統戰部顧問。1983年經公安部復查，徹底平反，恢復名譽。劉人壽先后兩次被錯誤逮捕關押，蒙冤受屈二十余年，歷盡坎坷磨難，但他忍辱負重，百折不撓，始終堅守共產主義信念，始終堅守實事求是，始終堅守黨的原則和做人的良知。在黨為潘漢年平反過程中，他曾根據劉曉的要求，自費乘火車從上海到北京，提供大量他所了解的潘漢年的材料，通過劉曉提供給陳云和中央紀委，為潘漢年冤案的徹底平反作出了貢獻。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劉人壽重返工作崗位，堅決貫徹十一屆三中全會的路線、方針、政策，以革命樂觀主義和堅韌不拔的意志，繼續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奮斗。特別是在撥亂反正和推進黨的歷史傳承方面，充分發揮自身獨特的優勢和作用，作出了重要貢獻。他不辭辛勞，專心致志地以研究中共黨史和潘漢年的歷史為己任，幫助有關部門編寫了《潘漢年生平大事記》、《潘漢年領導的情報工作史料簡編》等重要資料。為紀念潘漢年誕辰90周年，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和有關方面編寫《潘漢年在上海》、《潘漢年詩文選》等書稿，劉人壽不僅參與策劃、撰稿、審稿，還直接參加出版工作。他還牽頭組織人力編寫《上海統戰工作大事簡編》（1949—1966），為建國以來上海統戰工作提供了翔實的歷史資料。他對史料查證核對十分認真，一絲不茍，就是一個注解也不放過，反復查證。有時為一個注釋，查證并撰寫數倍于注釋原文的材料。他那存真求實、高度負責的精神，充分體現了一名共產黨員的高貴品質和優良作風。

嚴以律己無私奉獻

劉人壽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對過去的革命經歷從不張揚，不愿拋頭露面，不愿被人采訪。他總是說，我只是潘漢年情報系統眾多人員中的一員，而潘漢年情報系統是當時上海地下黨眾多情報系統的一部分。我的貢獻是有限的。再說，很多戰友默默奉獻，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有很多戰友沒有看到解放，沒有看到新中國的成立。而像潘漢年，至死還背著“內奸”的帽子。我還活著，而且活得還不錯，我還有何求呢。對自己所受的委屈，他十分坦然。他認為，解放后黨對自己的干部審查，是必要的。問題是，高饒事件發生后，黨中央對當時階級斗爭形勢和階級斗爭在黨內的反映，作了不切實際的分析和估計。另一方面，對敵占區情報工作的特殊性和工作方式不理解，不能實事求是地看待一些問題。這是要引為深刻教訓的。談到自己蒙受的冤屈，他總是說，那已是過去的事了，一個人要向前看。對有些同志缺乏歷史知識，受生活和工作條件的限制，不了解隱蔽戰線工作的特殊規律，在“左”的指導思想下的所作所為，他認為是可以理解的。

劉人壽對人對事總是十分認真，一點一劃，毫不含糊。他對同志十分關愛，重返工作崗位后，他始終沒有忘記那些曾經幫助過我們黨的黨外人士，經常去探望他們。對有些在生活方面存在一定困難的黨外人士，及時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使他們得到幫助和照顧。對一些單位和個人為解決歷史遺留問題需要核實情況或需要他提供有關信息時，他總是千方百計，不厭其煩地熱情幫助。

劉人壽嚴以律己，從不計較個人得失；清正廉潔，從不向組織伸手要照顧；生活儉樸，一件大衣穿了60多年。他平易近人，團結同志，愛護干部，真正做到了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全心全意、鞠躬盡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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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928X(2010)03-0010-02

作者單位：馬福龍、沈憶琴系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離休干部；何炎牛系國家安全局離休干部

■責任編輯：晏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