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各國總統,還有中國香港特首及其屬下各司長的年薪都在數百萬甚至一千多萬港幣,而越南國家主席的年薪才六千元港幣,人們看到這種情況只會認為這個國家貧窮,但我卻覺得這里存在另一種奧秘。
其實,這些國家與地區的首腦人物中最為富有的仍然是越南,而不是香港的特首,更不是美國的總統。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在西方或者說發達的地區,這些地方的財產制度是非常嚴格的。他們的年薪雖然是天文數字,但是,除此之外一無所有。聯想到美國總統住在白宮里每天還要交房租與伙食費,出行的專機費用都要自己掏腰包,用車的時候只有公事才算是公費,多帶一個家屬都要算自己的費用,這樣算起來即使年薪在一千萬以上也不算富有,一年下來也不會有多少結余。難怪美國的克林頓總統在當了八年總統之后,卸任的時候卻欠下了八百萬美元的天文數字的債務,以至于從總統寶座上退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份工作掙錢還債。
別看越南的最高領導才只有年薪六千港幣,但是,他卻要比美國這樣世界頭號強國的總統富有。在一個沒有基本的財產法律保障制度和明晰的個人私有財產權的國度里,這里的官員是父母官,為民做主,擁有這個“家庭”的一切甚至這個家庭成員的生命。有誰還用對已經屬于自己的財產分得一清二楚呢?在這里不會有西方意義上的公共財政,也不會有賬目清楚的政府財政預算,人們非常不情愿地納著稅,但沒有人會去過問也沒有人(除相關的官員外)有權過問這稅到哪里去了,用在什么地方,用得合理不合理,因而人們的納稅意識之低也到了無以描述的地步。在這樣的國家里逃稅是正常的,有時還是有本事的表現。這里的人也很愛國,但是大多時候只是在口頭上,現實中沒有多少人會當真。在這樣的國家與地區,人們不會在金錢面前講平等,更不用說在法律面前講平等了。當每個人手里都擁有一塊錢的時候,這對不同身份的人來說差異是非常驚人的,省長可以用它買到一棟別墅,市長可以用它買到一輛轎車,而老百姓卻只能買到兩個饅頭,如果在饑荒的時候甚至連兩個饅頭也買不到。
在這里,除了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之流外,越是高尚的人越普遍恥于談錢,錢成了萬惡之源,成了拜金主義。人們以熱衷于讀圣賢書和談高尚的道德始,以當官發財終,一旦做官,他們就不會在乎這僅年薪六千港幣的待遇,也不會在乎這是六萬還是六十萬港幣,但是他們會很在乎這個“官”字里權力的成分,因為這里的官階都是講究含金量的,這意味著他們在實際占有方面,將是一個無限公司。
這里的官員一方面是世界上少有的低工資;另一方面卻是含金量極高的待遇,只要這個官階不被取消,或者官階的級別不被取消,這種待遇就可以一直相伴終身甚至福蔭子孫。這些人即使一分不拿也已經在過一種超級量的生活。因為,他所擁有的權力說明了這權力之內的社會資源都無償由他來負責支配。因而悄悄地這個社會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產業:權力產業,有了買官賣官的市場。
這里公私不分,財務混亂,沒有公共財政預算,用著名歷史學家黃仁宇先生所著的《萬歷十五年》一書中的話來說,就是以道德代替法律制度,缺少數字與技術化的管理手段與組織制度。在這樣的情況下,人一旦做官,工資就成了無聊的問題。這個問題在西方社會卻有至關重要的意義,他們要靠這個數字來確定他一年的收入,并且要靠這個數字來申報家庭財產,以確定他是否廉潔。
(俠丐摘自“許錫良的財經博客”圖/李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