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小企業融資方式的改革和創新

丁 凱

占全國公司總數99%的中小企業作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當中最具生機和活力的群體，已經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之一。在產品的技術創新，產業結構調整，區域經濟的崛起，解決就業和農村勞動力的轉移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國務院關于進一步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若干意見》中指出：“中小企業是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促進中小企業發展，是保持國民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重要基礎，是關系民生和社會穩定的重大戰略任務。”受國際金融危機沖擊，2009年下半年以來，我國中小企業生產經營遇到嚴重困難，而資金短缺、融資難是中小企業發展中最為突出的難題。對此問題，不論是政府高層、企業領導還是專家學者，都對展開了熱烈討論，提出了許多好的建議和思路。同時中央和各級政府也推出了切實可行的實際措施，可以說是收效顯著。筆者通過梳理歸納，得到以下解決中小企業融資方式的新方法：

一、建立健全政府補助機制為中小企業直接輸血

建立國家和地方兩級政府補助機制。2008年我國已首次啟動了全國性的小企業貸款的風險補償基金16億，同時保持了持續增加的趨勢。鼓勵各地對金融機構小企業貸款按增量給予適當補助，即由省級財政會同當地政府撥付專項資金或者以設立“中小企業專項基金”的方式，無償援助有潛力的中小企業。以浙江省為例，2008、2009兩年省級財政已經拿出7億元，對外貿出口前景好，壓力重的企業進行補貼。2010年將繼續追加。當然，對于專項資金不可能使每一個受困企業都能利益均沾，補助的重點應放在當地龍頭企業和和“專、精、特、新”企業。這是從強調貸款總量到貸款結構的一個調整，體現了對中小企業的大力支持。相比于大型企業以及有政府背景的項目，中小企業貸款的風險更大，通過地方政府給予一定的補助，有利于形成風險補償機制，提高銀行向中小企業貸款的積極性，降低銀行貸款風險。

二、大力發展小額貸款公司及擔保公司擴大中小企業的融資渠道

小額貸款公司是由自然人、企業法人與其他社會組織投資設立，不吸收公眾存款，經營小額貸款業務的有限責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由于中小企業規模小、可供擔保的財產少，所以很難從國有商業銀行貸到款。為解決這個難題，可以由當地政府牽頭，聯合當地的商會成立小額貸款公司及擔保公司。2008年7月份，銀監會和央行批準浙江省成為首個小額貸款公司試點省份，允許滿足一定資本條件的自然人、企業法人與其他社會組織投資設立小額貸款公司，為中小企業和農民開辟了傳統銀行系統之外的融資渠道，并讓長期存在的民間借貸“陽光化”。 目前，央行草擬的《放貸人條例》已提交國務院法制辦。據悉，《條例》的最大突破是允許符合條件的個人注冊從事放貸業務，從而打破被銀行壟斷的信貸市場，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

三、發行中小企業集合債券或集合票據進行融資

很多中小企業還達不到上市的條件，這就需要中小企業“抱團融資”，中小企業集合債券由此應運而生。在發達市場國家，債券融資是企業主要的融資方式，以美國為例，2008年，美國的公司債券發行額是同期股票發行額的5倍，以美國、歐洲等國家和地區相比，我國債券市場還有很大拓展的空間。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在2007年開始推出中小企業短期融資券試點工作。與此同時。截至目前，共發行了“07中關村債”、“07深中小債”、“09大連債”三期債券，共有8家中小企業發行了2.65億元短期融資券。

所謂集合發債，就是俗稱的“捆綁發債”。中小企業集合債券是通過牽頭人組織，以多個中小企業所構成的集合為發債主體，而向投資人發行的約定到期還本付息的債券形式，它的發行可以有效降低企業融資成本，擴大中小企業直接融資渠道，同時可以提高參與企業的知名度，對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具有積極意義。發行中小企業集合債券是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的重大創新，這種“捆綁發債”的方式，打破了只有大企業才能發債的慣例，開創了中小企業新的融資模式。與中小企業其他融資方式相比，中小企業集合債券具有自身的特性。表1和表2列示中小企業集合債券與一般企業債券和銀行貸款融資方式的特征比較。

表1 中小企業集合債券與一般企業債券比較

表2 中小企業集合債券與銀行貸款比較

集合票據是指2個（含）以上、10個（含）以下具有法人資格的企業，在銀行間債券市場以統一產品設計、統一券種冠名、統一信用增進、統一發行注冊方式共同發行的，約定在一定期限還本付息的債務融資工具。中小企業集合票據與中小企業集合債類似，最大區別在于前者只面向機構投資人，后者面向機構投資人和普通投資人。

2009年11月13日，全國首批中小企業集合票據在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正式注冊上線，并與25日正式流通。首批發行的三期中小企業集合票據中，北京市順義區項目選取了順義區符合國家產業政策、具有成長性的7家中小企業，山東省諸城市項目選取了當地8家優質中小企業，山東省壽光市“三農”集合票據項目選擇了8家涉農中小企業，這3單合計發行12.65億元票據。2010年2月又成功發行上海閔行中小企業2010年度第一期集合票據和中關村高科技中小企業2010年度集合票據。

與銀行間市場短期融資券和中期票據等其它信用債券產品不同，中小企業集合票據在產品結構、信用增進以及投資者保護機制等方面都有比較大的創新。一是在產品結構上，3單中小企業集合票據均由聯合發行體以統一產品設計、統一券種冠名、統一信用增進、統一發行注冊方式共同發行，單個發行企業均為獨立負債，參與主體之間法律關系清晰，償付責任明確。二是在信用增進措施方面，采用商業化第三方擔保及票據分層雙保險，在提升債項評級、熨平各發行主體之間信用差異的同時，提高了投資人對中小企業集合票據的認可度。三是在投資者保護上，通過相應的代償機制和違約處理機制，設置了嚴密的償債保障措施，有效保護了投資者的利益。中小企業集合票據的成功發行，擴展了市場發行主體的范圍，增加了債務融資工具的信用層次、開拓了新的發行方式，對有效發揮市場資源配置功能，支持企業融資，促進我國債券市場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四、靈活采用多種擔保方式進行融資

2007年10月1日起施行的《物權法》為中小企業的融資提供了新的法律途徑，中小企業完全可以采用動產抵押或權利質押等擔保方式進行融資。

1.動產抵押方式

《物權法》第181條規定：“經當事人書面協議，企業、個體工商戶、農業生產經營者可以將現有的以及將有的生產設備、原材料、半成品、產品抵押，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抵押權的情形，債權人有權就實現抵押權時的動產優先受償。”本條規定又被稱之為浮動抵押，是指企業以其全部資產包括現在的和將來可以取得的全部資產為標的設定抵押的新型擔保制度，是動產抵押的一種方式。浮動抵押的標的物范圍很廣，例如機器、設備、原材料、庫存、應收款項、土地合同權利、專利權、商業信譽等，都可以成為浮動抵押的標的物，而我國的浮動抵押的標的物僅限于動產。浮動抵押雖設于企業的全部或部分財產之上，但企業仍有權對設押財產在日常經營范圍內行使所有權的占有、使用、收益、處分四項職能。浮動抵押這種新型擔保方式無疑擴大了企業抵押擔保的范圍，大大拓寬了企業的融資渠道，擴大了企業的融資能力。

2.權利質押方式

《物權法》第223條規定，權利人可以以股權、應收賬款進行質押。股權質押(plege of stock rights)又稱股權質權，是指出資人以其所擁有的股權作為質押標的物而設立的質押。如今，大多數中小企業沒有足夠的實物資產進行抵押貸款，利用企業股權融資能夠幫助中小企業獲得現金流。股權質押融資的意義是配合一板和二板市場建立三板市場，進而建立一個多層次的資本市場。這種融資方式一方面使金融機構的放貸資金有了安全保障，另一方面也使借款的中小企業無需額外的資產來抵押以籌集到資金。

3.鋼結構資產抵押貸款

針對當前中小企業普遍缺少有效抵押物，山東省棗莊市在全國首創“鋼結構資產抵押貸款”新業務，企業將自有鋼結構廠房辦理動產登記后就可從銀行申請貸款，手續簡單、操作方便。中小企業由于規模小、資信狀況不理想，房產和機器設備是通過銀行貸款實現間接融資的主要途徑。但前幾年有房產的中小企業大多已經將房產進行了抵押，現在幾乎無“房”可抵。機器設備由于變現率低，目前金融機構原則上也不再辦理此類抵押貸款，企業要想貸款很難了。

鋼結構資產抵押授信貸款的基本流程為：企業向銀行部門提出貸款申請，企業、銀行共同委托專業評估機構評估或雙方協商確定鋼結構資產的價值，企業到登記注冊地工商部門辦理鋼結構資產抵押登記，銀行根據鋼結構資產價值確定具體貸款額度，并發放貸款。手續簡單，操作方便。其優點如下：

鋼結構資產抵押融資制度減少了中小企業融資的契約成本。交易費用是決定交易成敗的原因之一。鋼結構抵押模式由于鋼結構廠房結構簡單，材料單一，市場價值容易確定，一般不需要專業評估機構進行資產評估，銀行和企業協商確定資產價值，企業只需要到工商部門繳50元工本費，即可辦理抵押登記，企業融資成本率極低，對企業而言，是接近零交易費用下的最小社會成本的交易機制，企業辦理鋼結構廠房資產抵押積極性較高。

鋼結構資產抵押融資制度減少了銀行的搜尋成本。中小企業規模小，其信用信息非常分散，且正規金融的記錄非常有限，還沒有形成完善的征信系統，銀行要深入調查尋找最佳的貸款對象，就要付出巨大的搜尋成本。鋼結構廠房資產抵押模式，發現鋼結構資產抵押融資功能，抵押的鋼結構資產可以有效保證銀行信貸資金安全，解決信貸投放的后顧之憂，開辟銀行信貸投放的新領域，減少了銀行對貸款對象的搜尋成本。

鋼結構資產抵押融資制度節約了銀行的監督成本。中小企業動產抵押由于“動產易動”，且其自身具有的特殊性而導致儲存、保管不易，長時間存放會引起自身價值貶值甚至滅失而失去擔保價值，危及銀行的信貸資金安全。而不動產抵押，銀行在處理不動產抵押物變現時，時間成本和資金成本較高。鋼結構廠房相對固定，市場價值較高，除受鋼材價格變現影響外，自然損耗少，移動、拆裝不會損害其價值，容易變現，銀行管理也比較容易，減少了銀行對抵押物的監督成本和抵押變現成本。

當然，鋼結構融資抵押實踐中也存在以下問題：鋼結構廠房抵押融資制度創新需要更高層級的效力認可；鋼結構廠房抵押資產管理機構缺位有可能增加銀行交易的監督成本；鋼結構抵押登記管理滯后難免多頭抵押問題。這些問題還需要相關配套制度進行完善。

五、加快創業板市場建設增加中小企業直接融資規模

2009年10月30日，首批28家創業板上市企業同時在深圳證券交易所集中掛牌上市。

雖然能夠上創業板的中小企業數量會有限，但中小企業在創業板上市有多重效應，中小企業上市創業板會吸引眾多的發起人投資，中小企業在創業板上市后可吸引公眾投資。通過吸引公眾投資后，中小企業的資金實力會加強，進而得到銀行投資。

創業板的成功推出打通了投資與退出的渠道，將會非常有效地刺激民間創業及投資，新一輪的民間投資熱潮將會在中國涌現。政府投資之后民間投資的興起，會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政府投資主要偏重于民生工程、基礎設施，而產業發展則要看民間投資。 創業板有利于推動國家自主創新戰略的實施，完善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鏈條，促進科技成果產業化，形成科技型中小企業、風險投資和資本市場良性互動的格局。

2010年將是創業板快速擴容的一年，上市公司無論從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將有大的提升，成為下一個美國NASDAQ將不會是夢想，必將又為中小企業融資提供一強勁引擎。

推動中小企業發展，是保持我國經濟平穩較快增長，落實保增長、擴內需、保穩定工作的重要舉措，對于促進我國經濟長遠發展、推動技術進步、增加就業和維護社會穩定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是一個世界性難題，是一項系統工程，任重道遠，需要政府、中小企業、銀行和社會機構的集體努力，共同探索中小企業融資方式新途徑，共同支持中小企業發展。

［1］黃松有.《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條文理解與適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07

［2］李曉玉、李衛斌.中小企業融資方式研究.財務與金融.2008（4）

［3］中國證券信息網網站

［4］王志.山東“鋼結構資產抵押貸款”破解企業融資難.經濟參考報.2009（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