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構成與演化＊
——基于港口投融資生態系統的視角

戈和靜 吳鳳平 楊 杰

(河海大學 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8)

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構成與演化＊
——基于港口投融資生態系統的視角

戈和靜 吳鳳平 楊 杰

(河海大學 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8)

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體系實質上是一個由投資者、融資者、金融中介機構等要素構成的復雜系統。基于生態系統的視角,港口的建設需求是推動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演化的外在動力,金融工具創新與過程創新是推動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演化的內在動力。只有實現工具創新和過程創新的良性互動,才能促進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優化,并進而推動金融支持與港口建設的協調發展。

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演化機理

眾所周知,港口的建設與發展需要大量的基礎設施及相關配套設施的投入。但是,目前政府在港口投融資中的投資越來越少,而利用銀行和資本市場進行港口的投融資已成為主要手段。因此,以各類貸款、股票、債券等金融支持手段籌措資金對拓寬港口融資渠道,彌補資金缺口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金融對港口投融資的支持活動,牽涉到港口企業、個人投資者、機構投資者等多個主體,而多個主體之間又存在著相互依賴、相互影響的關系,通過銀行、資本市場進行投融資活動,從而有效地實現港口投融資的資金配置和風險配置。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體系實質上是一個由投資者、融資者、金融中介機構等要素構成的復雜系統。本文基于生態系統的分析視角對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問題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

一、金融支持生態系統與港口投融資

生態,根據《英漢生態學詞典》又稱生態系統 (ecosystem),是指在一定時間和空間范圍內,生物與非生物環境通過能量流動和物質循環所形成的一個彼此關聯、相互作用并且有自動調節機制的統一整體。這一概念最早由英國生態學家泰斯勒 (A.C.Tansley)于 1935年提出。①曹湊貴:《生態學概論》,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2年版。

生態系統是生態學上的一個結構和功能單位,在一定時間和相對穩定條件下,系統內各組成要素的結構與功能處于協調的動態之中。現代生態學研究表明,生態系統具有以下重要特征:其一,內部具有自維持、自調節能力;其二,生態系統的自調節能力是有限的;其三,生態系統的內部與外部環境之間聯系緊密、相互影響、相互制約;其四,具有能量流動、物質循環和信息傳遞三大功能;其五,生態系統經過由簡單到復雜的長期演替,最后達到相當穩定的狀態,具有多樣性和平衡性特征;其六,是一個開放的動態平衡系統。

對比生態系統的特點,運用生態學的基本原理來分析金融支持與港口投融資問題,我們不難發現,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系統具有明顯的生態特征。因此,基于生態系統的視角,我們將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生態系統定義為: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內,為了在特定的金融生態環境中生存和發展,港口融資方、港口投資方 (個人和機構)通過不同的聯系與金融中介、金融市場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完成港口建設資金的融通功能,通過物質流動、能量流動和信息傳遞實現有效地資金配置和風險配置,并具有一定的結構特征和自我調節機制的動態平衡系統。

我國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生態系統具有自身的發展特點和規律,其生態系統的相關特征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與外界環境緊密聯系的開放系統。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是個開放的系統,在一定的政治、經濟、社會、法律環境下運作,并與外界環境相互影響、相互制約,良好的外界環境有利于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活動高效率的運轉,促進融資結構的優化,投資效率的提高;反之,會影響系統的內部結構,弱化其功能,甚至破壞生態平衡。通過外部環境建設,如制定相關的港口投融資的政策制度,對金融支持港口投融資予以配套支持,各投融資主體不斷從外界環境中吸收政策、制度、法律法規等要素,通過物質、能量、信息的交換,選擇各種相應的投融資方式,而外界環境通過系統內各個主體的反饋,不斷調整新的物質、信息和能量。

二是自維持、自調節的特征。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具備調節能力,主要體現在三方面:其一,港口建設的資金需求與資金供應數量的調控。對港口投融資提供的金融工具、金融產品和金融服務必須與港口建設所需的資金相匹配,當需求大于供給,金融機構通過金融創新等手段調控資金,反之,多余的資金將流向更有效率的行業,從而保證資金供求的平衡;其二,金融支持系統中的各主體之間的調節,通過投資主體的多樣化、融資方式的組合,保證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系統的結構得到優化,效率、系統活力和生產力得到提高;其三,金融支持系統內部各主體與生態環境相互適應的調控。

三是自調節能力的有限性。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系統的自調節能力也是有限的。因此,當金融支持主體與所處環境協調性、穩定性和平衡性出現紊亂時,政府、中央銀行和金融監管部門將通過各種調節機制,保證系統的穩定和平衡。調節機制主要包括利率調節機制、金融行業內部的競爭機制、監管機制。利率調節可以調節資金供需關系及資金分配結構;金融行業內部競爭導致的破產、兼并可以調節金融機構的數量和規模,優化結構,促進創新,催生新的投融資方式;政府、金融監管等部門有助于制止港口投融資活動中各種惡性行為、盲目行為的出現,增強整個投融資活動的穩定性和有序性,從而達到整個金融支持系統的綜合平衡,保證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系統功能適應經濟增長和市場發展的需要。

四是港口投融資機制的演化特征。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港口的投融資機制也不斷地得到創新和完善,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系統也經歷了從簡單到復雜、從低級到高級的演化過程。作為動態的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系統,從最初單一的貸款形式演變為商業性貸款、政策性貸款、債券、股票等方式的多形式供給,并充分利用貸款、承兌匯票、保函、保理、信用證等方式,多渠道的增加信用供給。金融支持機構也從最初的國有銀行演變為商業銀行、政策性銀行、債券市場、股票市場等多種機構并存。資金來源也從最初的個人資金演變為養老基金、保險基金、企業年金、社保基金、大公司資本、政府財政資金、銀行等金融機構的多渠道資金來源。在這個過程中,為了生存與發展,各類型金融支持組織之間及其內部形成了合理的分工與合作,構成了一個彼此聯系、相互依賴又相互制約、相互競爭的系統。不同類型的金融機構、投資方式、融資模式在適應內外部環境的生存競爭中發展演變,既互為生存條件,又相互補充共同發展。

二、金融支持生態系統與港口投融資生態結構

根據自然生態系統的特征,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可仿生成一個生態系統,其組成要素可分為生物成分和非生物成分,生物成分稱為金融支持主體,非生物成分稱為金融支持環境,系統內部的金融支持主體之間,主體與環境之間不斷地進行著復雜而有規律的物質交換、能量流動和信息傳遞,政府和金融監管部門在其中起調節作用。因此,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包括金融支持主體、金融支持環境和金融支持調節。金融支持主體包括港口企業、個人投資者、機構投資者、銀行、股票市場、債券市場;金融支持環境包括政治、經濟、社會、信用法律環境;金融支持調節包括政府和金融監管部門。

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金融支持主體主要由生產者、消費者、分解者組成。生產者指資金投資人,是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中最初級和最基本的成分,包括個人投資者和機構投資者,個人投資資金即社會上的個人資金,機構投資資金主要是養老基金、保險基金、企業年金、社保基金、大公司資本、政府財政資金、銀行等金融機構的資金。這些投資人通過社會經濟領域內人們占有、需求生產要素與生活要素的各種意識和行為,把與風險相關的信息轉化為港口建設可以使用的資金資源,然后再被其他成分所利用。消費者主要指銀行、股票債券市場,在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中直接或間接依賴于投資資金而運轉,通過聚集社會各個領域內的閑散資金,將其制造和轉化為各類金融工具、金融產品、金融服務,從而對投資資金進行使用、消耗和再生產。分解者主要指港口企業,其作用是對銀行、股票債券市場的產物進行使用、消耗、分解,并通過形成新的資金需求和信息,釋放新的能量,反饋到生態環境中,并再次形成新的資金需求資源,參與新一輪的物質循環。該系統中,資金循環等同于生態系統中的物質交換,信用流等同于生態系統中的能量流動,循環流中伴隨著各種信號的不斷傳遞。政府、中央銀行及金融監管部門在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中的地位可以視同于人在生態系統中所起的作用,對金融支持主體及其所處生態環境起調節、維護等方面的作用。

三、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演化分析

在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生態系統中,根據港口投資人和融資人的不同需求,銀行和資本市場提供和創造不同的金融產品,投資人和融資人根據各自的偏好選擇不同的金融產品,從而形成了金融主體間的不同結合,這種結合和外部環境之間彼此影響,并主動適應外部環境。這種相互聯系的結構為金融主體提供資金流動的路徑,在相互融通資金的過程中,金融創新得以持續。這也正是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動態演進的基礎。

以達爾文主義進化思想為基礎的生物進化觀點,是探索經濟學演化理論的有效方法,而凡勃倫和熊彼特的演化理論又為我們分析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演化提供了一個有益的分析框架。

(一)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演化:對凡勃倫和熊彼特演化理論的一種解釋

凡勃倫的演化思想直接來源于達爾文的進化論,他以動態、演化的觀點來看待社會經濟系統的發展。他的演化思想可以表述為觀念和行為的制度方式與技術方式的兩層次互動,技術對制度安排有積極的促進作用。熊彼特的演化思想建立在“企業家創新”理論基礎之上,他認為企業家創新是推動社會經濟系統向前演進的直接動力,在這個作用中通過企業家創新而進行的對資源的重新配置是社會進步的關鍵。凡勃倫和熊彼特都特別強調技術進步對社會演化的促進作用,但他們研究的著眼點是不同的,凡勃倫以技術層次與制度層次的互動關系來研究社會的演化變遷,①魏建:《凡勃倫方法論分析》,《經濟科學》2000年第2期。而熊彼特則通過企業家的創新活動來解釋社會的演化變遷。②熊彼特:《經濟發展理論》,商務印書館 1996年版。

通過對凡勃倫和熊彼特演化理論觀點的綜合,我們認為,港口投融資的金融支持系統總是處在一個從穩定到不穩定再到穩定的動態循環過程中.在這一過程中,港口投融資的方式與相關制度相互影響、彼此互動,投資方式、融資結構不斷變遷,呈現多元化的態勢,而驅動這種變遷的根本動力則是港口投融資活動中各類企業家及政府應對實體經濟變化和金融不穩定而進行的金融創新。這種變遷還源自于兩種驅動:一是大規模的港口建設極大地提升了港口企業的融資需求。2000年以前,我國港口的建設規模較小,對港口建設資金的需求有限,利用政府撥款、企業自有資金以及銀行貸款資金基本上可以滿足港口建設的需要,而隨著國內港口建設規模逐步擴大,各港口企業用于港口建設的資金規模也由每年數千萬元、數億元躍升至數十億元;二是保證金融系統的穩定性。金融創新引起的變遷導致金融市場范圍擴大,金融機構、金融工具數量增多,市場競爭的加劇引起金融系統的波動,中央銀行和政府為了維護金融系統的穩定,對港口投融資的金融制度進行創新。③約翰·福斯特、斯坦利·梅特卡夫:《演化經濟學前沿—競爭、自組織與創新政策》,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年版。直至新的港口投融資結構在市場力量和政府調控下得以形成,金融支持系統重新趨于穩定。

(二)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動態演化分析

熊彼特認為,創新就是把生產要素的“新組合”引入現有的生產體系。狹義的金融創新就是工具創新,但廣義的看,金融創新還包括制度創新、機構創新、市場創新等。Tufano(2002)將這些圍繞工具創新而產生的金融創新稱之為過程創新。④Tufano,P.:“Financial Innovation”,Handbook of the Economic of Finance,ElsevierNorth-Holland,2002,Vol 4,Chapter 6.港口投融資活動中的金融創新即工具創新和過程創新。因此,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演化,也即金融工具、金融機構、金融市場、金融制度從無到有,從不成熟到成熟,從一種結構或形態到另一種結構或形態的轉變,退化或消亡。凡勃倫認為,工具創新打破了原有的金融結構,使金融系統失去了穩定性,正是過程創新使之重新趨于穩定。因此,Tufano(2002)提出的分析框架,對于研究港口投融資活動中的工具創新和過程創新,對于金融支持系統的演化更有解釋力。⑤劉湘勤、龍海雯:《金融創新與金融結構變遷的演化論解釋 -凡勃倫金融市場理論的啟示》,《人文雜志》2007年第5期。

在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系統發展的早期,港口的建設資金來源于政府撥款及港口企業長期的積累資金,隨著工業化生產的發展,港口企業依靠內部融資方式已難以適應港口建設規模迅速擴大的要求,此時銀行貸款作為一種重要的工具創新,滿足了港口企業對港口建設資金的需求。由于港口建設項目投資巨大,回收期長,港口企業通過銀行貸款融資將會造成銀行財務壓力大、負債率高、流動性風險加大等后果,打破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系統的穩定性。為了緩解這些不利影響,政府、金融等監管機構通過制度創新出臺相關政策,鼓勵港口企業上市,走資本市場融資的道路。如,國務院頒布的《關于投資體制改革的決定》提出,要進一步放寬社會資本的投資領域,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參與經營性的公益事業、基礎設施建設;又如,交通部頒布《2001～2010年公路水路交通行業政策及產業發展序列目錄》,提出水路交通投融資要增加水路交通建設投入,鼓勵通過發行債券、股票等方式,拓寬融資渠道。同時,《港口法》的頒布為我國港口建設投融資活動奠定了制度保障。資本市場的成熟為港口企業上市籌集資金提供了有利契機,作為一種金融創新,股票和債券的出現為上市港口企業籌集了大量資金。迄今我國在內地和香港上市的主要港口類上市公司已達 18家,有力地促進了我國的港口建設與發展;債券的起步較晚,直到 2008年大連港才首次利用債券進行融資,目前僅極少數港口企業通過發行短期融資券、可分離債券的方式進行債券融資,且融資額較小。然而,股票的出現也引起了一些投機行為,銀行和金融支持系統受到了影響,企業債券發行復雜的管理體制導致港口企業發行債券融資受限。對此,中央銀行和政府繼續出臺各種政策來保證金融支持系統的穩定性及為港口企業發行債券創造良好的政策環境,股權分置改革使得資本市場重大制度性缺陷得以糾正,形成全流通機制;新的《公司法》和《證券法》為資本市場發展和創新消除了諸多限制;企業債券發行體制實施的重大改革也為港口企業發行企業債券提供了效率支持。2007年,國家金融工作會議將大力發展公司債券、完善公司債發行體制列入國家當年重點金融工作。

四、小結

以上分析說明,港口的建設需求是推動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演化的外在動力,金融工具創新與過程創新是推動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演化的內在動力。工具創新與過程創新交互作用使得新的融資模式、新的投資方式、新的市場規則、新的政策制度和新的投融資機構得以誕生。如果過程創新不能有效地回應工具創新則過程創新將變得滯后,工具創新就不能發揮作用,從而可能導致金融危機等不良后果的發生,只有實現工具創新和過程創新的良性互動,才能促進港口投融資金融支持生態系統的優化,并進而推動金融支持與港口建設的協調發展。

(責任編輯:欒曉平 E-mail:luanxiaoping@163.com)

F283

A

1003—4145[2010]09—0089—03

2010-05-21

戈和靜 (1981-),女,河海大學商學院博士研究生;

吳鳳平 (1964-),男,河海大學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楊 杰 (1982-),男,河海大學商學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受 211三期重點學科技術經濟及管理“長三角區域基礎設施建設投融資管理”項目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