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海戰

1950年5月25日至8月4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廣東省珠江口的伶仃洋外發動了萬山群島作戰，這是我軍戰史上第一次步兵、炮兵與海軍艦艇部隊的多兵種協同作戰。這次作戰含艦艇作戰、艦艇和炮兵支援步兵的登陸作戰、步兵的島嶼攻堅戰和島嶼守備戰、海上后勤支援等多項目作戰。

1949年冬，廣東大陸解放后，國民黨殘余部隊及海匪仍盤踞著海南島及沿海諸島；他們以這些島嶼為基地，不斷派兵騷擾大陸沿海地區，阻斷海上運輸，并妄圖以此作為“反攻大陸”的跳板。為確保祖國南大門的安全，我軍在全面開展清剿大陸殘敵和土匪的同時，抽出部分兵力發動解放沿海島嶼的作戰。

1950年2月23日，第四十一軍一二一師解放粵東沿海最大島嶼南澳島，殲敵1300余人。3月7日，第四十軍一一九師之三五六團解放粵西北部灣中的最大島嶼潿洲島，殲敵400余人。3月5日至5月1日，十五兵團指揮第四十軍、第四十三軍和瓊崖縱隊發動海南島戰役，殲敵3.3萬余人。在此前后，廣東沿海數十座島嶼獲得解放。此時，對廣東大陸及沿海安全威脅最大的就是龜縮于萬山群島上的國民黨殘余部隊。

萬山群島地處珠江口的伶仃洋外，扼珠江口之咽喉。該群島由萬山列島、蜘洲列島、隘洲列島、三門列島、擔桿列島、佳蓬列島等共70余座大小島嶼(大范圍包括三灶、橫琴等共115座島嶼)組成。

為實行“封鎖珠江、控制三角洲、威脅廣州市”的戰略方針并阻止人民解放軍解放萬山群島，國民黨部隊在垃圾尾島(今桂山島)設立了“萬山防衛司令部”。海南島戰役結束后，國民黨海軍總司令桂永清率9艘軍艦于5月1日到萬山視察布防。經調整后，由第二艦隊接防第三艦隊，以第二艦隊的“太和”、“中海”、“永定”、“永康”號4艘大型軍艦為主力艦，加上第二艦隊其它艦艇、第四巡防處、海南島秀英巡防處一部，擁有總噸位一萬數千噸的護衛艦、掃雷艦、登陸艦和炮艇30余艘，共約3000人組成海面防御部隊：以海軍陸戰隊和青年軍二〇八師各一個營、從海南島潰逃的一個步兵團(6個連)、李崇詩的“廣東突擊軍”屬下之“廣東反共救國軍第十總隊(1200人)”及從廣東大陸撤退的各游雜部隊等共2000余人組成海島防御部隊，各駐防島嶼均構筑了永久、半永久性防御工事；全體陸海軍統一由第二艦隊中將代司令兼萬山防衛司令齊志洪(齊鴻章)指揮。

1950年4月底，廣東軍區根據中央軍委及中南軍區關于解放萬山群島的指示，認真分析了敵我態勢，一致認為，在海南島戰役結束后，應趁敵軍忙于調整部署之際，盡快發動萬山群島作戰，這樣取勝的把握較大。

5月初，根據中南軍區司令部命令，以第四十四軍之一三一師(欠三九一團)、廣東軍區第六軍分區炮兵團、第一三二師炮兵營、中南軍區炮司之第十加農炮連、第五十軍之無后座力炮連及第一三〇師之步炮連組成登陸作戰和火力支援部隊；以廣東軍區江防艦隊的5艘炮艇、16艘登陸艇，8艘運輸船(其中有的艦艇為木殼)，總噸位不足千噸的艦艇部隊的數百名海軍(包括參戰的數十名武漢海員)組成海戰、航渡和物資運輸部隊。參戰總兵力1萬余人，統一由一三一師指揮。隨即組成了由一三一師師長劉永源、副師長邵震、參謀長張懷禮、政治部主任李長如和廣東軍區江防艦隊副政治委員黃若萍、參謀長李懷章、政治部主任鄧楚白組成的聯合指揮所(以下簡稱聯指)，指揮所設在中山縣的唐家灣(今屬珠海市)。5月8日，各參戰部隊在中山縣沿海集結完畢，10日開始了海上練兵。

萬山群島島多、分散、島小，大多為巖石和荒草島，只有少數島上有居民居住：島上沒有接應，沒有回旋余地，登陸作戰部隊主要靠孤軍作戰，互相之間難以支援，一切物資均仰賴運輸；各列島內小島之間的距離較近，守敵可以構成火力聯系，并有優勢海軍的火力支援，對我攻島部隊威脅甚大；敵艦艇的總噸位十余倍于我方，其火炮無論在數量、口徑、射速等方面都遠優于我海軍：我參戰的廣東軍區江防艦隊多數為數十噸的小型炮艇，實施登陸作戰的部隊亦只擁有數量有限的小型登陸艇，其它只能以小炮艇和魚船代替；我軍擔任后勤運輸的船只不足，掩護運輸的艦艇火力不強；該海區氣象復雜多變。在此條件下，如在同一時間內組織大部隊的登陸作戰非常困難，即使能完成任務，也必將遭至重大傷亡。要保證這次作戰的勝利，關鍵是掌握制海權，以保證航渡和海戰的勝利。

初創的人民海軍當時力量十分薄弱，參加萬山群島作戰艦隊像樣的艦艇只有幾艘：一艘是坦克登陸艦“福林”號，排水量不過500噸，裝備的山炮僅能打8000米。一艘是美制步兵登陸艦“桂山”號，排水量358噸，僅有兩座40毫米口徑的艦炮。一艘是一次世界大戰時期英制步兵登陸艦“國礎”號，雖然噸位比桂山艦大，但卻沒有火炮，而且航速慢，機動性差。其他都是二三十噸的小炮艇和登陸艇，分別被命名為先鋒、解放、奮斗、果敢、勞動、前進號等。當時艦艇部隊除少數人是國民黨海軍起義過來的外，還有少部分是從武漢和香港等地招來的海員和技術人員，其余絕大多數人來自陸軍，許多人連大海都沒，見過。當時大家戲稱這支部隊是“陸軍海戰隊”。

針對上述情況，聯指首長認真研究了此次作戰的任務、特點，決定以步兵、炮兵、海軍艦艇部隊多兵種密切協同，施行突然襲擊，采取夜戰、近戰打法，以打兵艦為主，逐次重創敵艦，逐島攻擊，依島攻島，依島守島，穩步前進的作戰方案。按部署，作戰由西北方向展開，向東南方向逐島攻進。具體實施中，依據變化了的戰局情況，作戰共劃分為四個階段。

5月25日，我軍集中了各類艦艇18艘和民船8艘，載運一三一師之三九二團和三九三團各1個步兵營、1個山炮連及另外配屬的10余門火炮，分成火力船隊和登陸作戰運輸船隊，于凌晨2時由唐家灣起渡，發動了萬山群島作戰。當日首戰目標為敵海軍主要基地垃圾尾島及其附近的青洲、三角山等地，航程20海里；要求我海軍在重創敵艦隊的同時，陸軍相機舉行登陸作戰。

船隊起渡后，分任火力船隊正副隊長的三九二團副團長郭慶隆及江防艦隊海防隊副隊長林文虎，率領步兵登陸艦“桂山”、“果敢”號，炮艇“解放”、“勞動”、“前進”、“先鋒”、“奮斗”號等分兩路奔襲。航渡中，由于指揮員缺乏海上指揮經驗，加上航海器材不足、陳舊，又不能用燈光信號聯系，不僅火力船隊和輸送船隊互不照應，各艦艇之間也在起渡后不久即失去聯系，于是各自奔往戰區。

晨4時許，林文虎率領的“解放”號炮艇率先駛抵垃圾尾島西北方的媽灣(今一灣)港口海面。灣內停泊著敵旗艦“太和”號及“中字”、“永字”等大小艦艇20余艘，總噸位1萬余噸。林文虎根據燈光信號判斷，指揮28噸的“解放”號沖入數百倍于己噸位的敵艦群中，直奔敵護衛艦“太和”號。

“太和”號擁有40毫米火炮8門，20毫米火炮12門，排水1240噸。“解放”號從800米打到100米，與敵展開抵近炮戰，非炮手則使用機槍向敵射擊。敵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蒙頭轉向，加上晨霧彌漫，混戰中，敵艦互相射擊和碰撞，紛紛逃出港灣。“解放”號擊沉敵千余噸的“永字”艦1艘，“太和”號及3000余噸的登陸艦“中海”號被擊中起火，敵第二艦隊代司令兼“太和”艦艦長、萬山防衛司令齊志洪被擊至重傷，在運往臺灣治療時死亡。

5時，郭慶隆率領的解放軍參戰最大艦艇“桂山”號趕到媽灣港外，與逃出港灣的16艘敵艦相遇：“桂山”號借著灰暗的晨霧，毅然沖入敵艦群。天明霧散，敵軍發現媽灣附近只有1艘小型登陸艇和1艘小炮艇，他們立即組織艦上和島上的火力還擊，負傷逃出港灣的“太和”、“中海”等艦亦調頭夾擊。

激戰中，林文虎在排除主炮故障時犧牲。艇長梁魁庭負傷駕駛“解放”號邊打邊撤，在返航途中，又掩護了我軍在三角山、青洲等島的登陸作戰。后該艇在我軍炮火掩護下，帶傷勝利返航。此戰，“解放”號中炮彈3發，機關炮彈200余發，全艇19人傷亡了16人。

海戰中，“桂山”艦中彈多處，艦體水上部位大部被摧毀。在該艦隨時有沉沒危險的情況下，郭慶隆指揮“桂山”艦撤到垃圾尾島西南方的吊藤灣(今二灣)，50余名陸海軍指戰員棄艦游水搶灘登陸。他們先后向敵灘頭陣地發動了4次沖鋒，并抗擊了敵人的3次反沖擊(最多一次達9個連的兵力)，終因力量懸殊，登陸人員全部傷亡。

同日，“果敢”、“勞動”、“前進”號等艦艇亦參加了垃圾尾海戰，并輸送、掩護部隊登陸垃圾尾島。作戰中，“果敢”艦在敵艦群中來回穿插，予敵以沉重打擊。該艦在中彈起火后，70名海軍(內含11名武漢海員)及數十名陸軍強行登陸作戰。在與數十倍于己的敵人搏斗中，他們發動了3次沖鋒，包括艦長池敬樟在內的100余人全部傷亡于垃圾尾島及“果敢”艦上。

與此同時，向牛頭山海面駛進的“先鋒”號和“奮斗”號炮艇(均為木殼)發現了敵25號、26號兩炮艇，他們立即向敵進攻。敵企圖以數倍于我之火力頑抗。“先鋒”號和“奮斗”號機智地轉至敵艦側舷，在幾十米的近距離內用13毫米機關炮和手榴彈與敵作戰。他們擊沉了敵26號艇，擊斃了25號艇艇長，并俘獲該艇(后沉沒)。

在25日的垃圾尾海戰中，我軍共擊沉敵艦艇3艘，擊傷3艘，俘1艘。在同日的登陸作戰中，我軍占領了青洲、三角山等島；但垃圾尾島的登陸作戰失利。由于我軍在該日的海戰中重創了敵艦，并有力打擊了敵地面部隊，敵于當日夜匆忙將其陸海軍主力撤至外伶仃、三門及擔桿等諸島。

5月26日，三九二團在炮兵部隊的配合下攻占赤灘：27日，攻克垃圾尾、中心洲、牛頭、大頭洲等島：29日，再陷大、小蜘洲島。31日，連克東澳、浪烈、黃茅等島，結束了第一階段的作戰任務。第一階段我軍基本上控制了以垃圾尾島為中心的西北部諸島，重創了敵艦，為萬山作戰的全面展開創造了有利條件。

為了重新掌握制海權，奪回被占領的島嶼，國民黨重新調來了第三艦隊，委任馬壯謀為新的萬山防衛司令，增派了“接字”、“美字”等各類型艦艇共10余艘。為了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以保證整個作戰任務的完成，我軍經過數日緊張的準備和調整之后，迅即開始第二階段的作戰任務。

6月5日，我軍發動大規模登陸作戰，參加陸戰的步兵和炮兵主力，在艦艇部隊的配合下，同時向南出擊。三九三團相繼攻占了白瀝頂、大萬山、小萬山、竹洲、貴洲、橫洲等島；10日，三九二團占領隘洲，結束了第二階段的作戰任務。此戰我軍基本上控制了以大、小萬山為中心的諸島；敵艦則撤至萬山群島東南外圍的外伶仃、三門、擔桿、佳蓬諸島海域。

此時，伶仃洋外連刮了半個月的大風，風力最大時達八、九級，大雨也不時光顧該地區。風疾、浪高、雨多，如上敵軍占有海上優勢，我軍不能貿然出擊擴大戰果，這給我軍攻島、守島、運輸帶來了極大困難。守島部隊嚴重缺糧、缺水、缺被、缺彈藥，許多人連巖洞、茅草房都住不上，只能露宿山頭。油、鹽、柴一登陸就見不著了，有時一人一天只能吃上三、四兩米。戰士們的衣服常常是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此時雖然已近夏至，但經常有風雨襲擊的海島，夜晚仍是很冷的；晚上睡覺時不夠被子，戰士們就幾個人擠在一起取暖。島上雜草叢生，指戰員要忍受蚊蟲的叮咬。沒有飲用水，大家就用雨水和露水伴著干糧下肚。守島部隊面對困難，向著大海天天高唱戰歌，以此激發斗志，時刻準備迎接新的戰斗。為了保證登陸部隊的物資供應，鞏固已取得的戰果，并為下一步作戰做好物資準備，我運輸船經常冒著風浪搶運物資，有的船只不幸遇難。

在此期間，國民黨將在垃圾尾海戰中受傷的“太和”、“中海”、“定海”、“永康”等艦艇召回臺灣修理，另外抽調第一艦隊的“信陽”號主力驅逐艦和“營口”、“泰安”號等大型艦艇增援該海區防務。其目的：一是繼續保持其海軍力量上的優勢，阻止我軍解放其他島嶼：二是伺機反撲，妄圖奪回被占島嶼；三是封鎖我軍已占島嶼，切斷我軍后勤供應，逼迫我軍自動撤回大陸；四是企圖誘我艦艇部隊與之在海上決戰；五是在失敗后，擔任全線后撤掩護任務。

為粉碎敵軍企圖，聯指研究后決定，力求鞏固己占島嶼，保持我軍在島嶼守備力量上的優勢。根據萬山群島島嶼多，有些島與島之間距離不太遠的情況，聯指決定盡快在已占領島嶼上架設大口徑火炮，組成交叉火力網，以此打破敵軍的海上封鎖。

6月26日23時，乘著夜色和狂風暴雨，我軍突然向敵發動進攻，開展了第三階段的作戰。只經過三四個小時的戰斗，我軍就占領了三門、黑洲、竹頭洲和橫崗洲4座島嶼。我軍登陸艇隨即將2 0多門大炮運上海島，隨同炮兵登陸的還有三九二團的4個連。

部隊登陸后，連夜搶運物資，構筑工事，并將5門重炮推到了三門島上130公尺高的山腰。為了彌補我軍艦炮火力不強的弱點，我軍除大力加強已占島嶼上陸軍的防御火力外，又在“福林”號等4艘艦艇上架設了山炮及57毫米戰防炮，并在“瓊林”號牽引的躉船上架設了一門100毫米加農炮。利用夜幕，我軍將這兩艘戰艦從垃圾尾開進隘洲島港灣隱蔽起來。另外又命江防艦隊參戰艦艇在三門島附近設伏。

6月27日凌晨，“福林”號從隱蔽位置駛進到三門列島以北海面的黑洲、竹灣、橫崗洲諸島的海域，擔任偵查和誘敵任務。此時，敵軍有三艘戰艦錨泊在外伶仃島荷包灣(又稱廟灣，今伶仃灣)西北角附近，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福林”號突然高速沖上去向敵發起進攻，并首發命中敵艦，接著在齊射中又命中另一敵艦。敵艦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弱小的解放軍海軍居然敢主動出擊，被打得措手不及的三艘敵艦立即起錨后撤，而后擺開戰斗隊形，集中火力向“福林”號攻擊。緊接著，敵“信陽”號驅逐艦和幾艘護衛艦趕來反撲。“福林”號排水量及火控能力與“信陽”號相差甚遠。兩艦相遇后，“福林”號佯裝怯陣，按計劃相機后撤，將敵引誘至三門列島附近。

當敵艦進入我方射程范圍后，我在黑洲島上的炮兵部隊和“瓊林”號牽引躉船上的加農炮等同時猛烈向敵艦開火，實施火力支援。與此同時，設伏的艦艇亦相繼從海峽中沖出趕來參戰。交戰中，只見“福林”號和“瓊林”號等艦艇周圍都是硝煙及被炮彈激起的水柱，但他們卻一次次奇跡般地從中鉆出來。敵艦做夢也沒想到，三門列島在一夜之間竟集中了這么多大炮，被打懵了的敵艦一時亂了隊形，立即掉頭向東北方向逃竄。我火力艦跟蹤射擊，當敵艦火力兇猛時，他們靈活地退回我海島炮兵火力范圍之內，誘敵艦進攻，敵退后又再次追擊。至上午11時左右，我海軍編隊主動結束了攻擊與后撤的拉鋸戰，撤回竹灣、橫崗洲以北海域休息待機。

下午3時左右，敵艦主動來襲，我艦陸續出擊，在海上再一次展開激烈的炮戰。在反復的拉鋸戰中，敵“信陽”號被我軍擊中起火，其他敵艦見狀，匆忙向南逃往佳蓬列島海域。此戰，我軍擊傷敵驅逐艦、護衛艦、掃雷艦各1艘。

27日三門列島兩次海戰，我軍共計擊沉敵艦艇2艘，擊傷6艘，使敵艦再次遭受重創，并將其趕出該海域。

7月1日5時，三九二團2個加強連和珠江軍分區炮兵團1個連，在8艘艦艇的輸送掩護下，在外伶仃島的塔灣登陸，攻克該島。

敵軍在海陸兩方面遭受上述打擊后，再也無力發動“收復失地”的攻勢了。我軍在完成第三階段的作戰任務后，加強了守島工作，鞏固已取得的戰果。

此時，敵人軍心動搖，整日計劃如何逃跑。7月12目，駐防擔桿列島之敵艦全部撤走。7月18日，駐防佳蓬列島的2艘敵艦擅自逃跑，敵1艘大型軍艦追來，擊沉1艘，追回1艘。與此同時，駐各島敵地面部隊大部逃亡，只留下“廣東突擊軍”第八特務營等少數部隊。

8月3日15時，我軍發動第四階段作戰，向敵盤踞的最后據點擔桿、佳蓬兩列島進攻。8月4日，全殲守敵，俘敵上校軍官以下140人，俘武裝艇1艘，完成了萬山群島作戰任務。

萬山群島作戰歷時72天，我步兵、炮兵、海軍艦艇部隊密切協同，共計進行海戰、登陸作戰、守島防御作戰、運輸護航作戰等數十次，解放島嶼45座；重創敵海軍第二、第三和第一艦隊，擊沉敵艦艇5艘、擊傷12艘、俘2艘(1艘后沉沒)及木船多艘；繳獲火炮14門及各類物資一大批：斃傷溺敵500余人，俘敵193人。

此次作戰，僅我海軍就有94人犧牲，214人立功。戰后，林文虎被命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第一名戰斗英雄。作戰中，我海軍以總噸位不足千噸的艦艇部隊戰勝了敵海軍總噸位超過2萬噸的3個艦隊，創造了世界海軍戰史上的奇跡。為表彰參加萬山群島作戰部隊的英雄業績，中南軍區首長聯名于8月9日向參戰部隊發出嘉獎令：毛澤東主席也特地為這次海戰發出嘉獎電令，稱：“這是人民海軍首次英勇戰例，應予學習和表揚。”

萬山群島的解放，粉碎了敵人對珠江口的封鎖，鏟除了敵人由海上向內陸派遣與支援匪特的一個主要跳板，斷絕了廣東大陸匪特與海上的聯系，保障了我在珠江口的海上運輸，保護了10余萬漁民的生產，鞏固了祖國南大門的國防。

萬山群島作戰，是我初創的人民海軍與步兵、炮兵進行的第一次多兵種協同作戰。這次作戰中的海戰、登陸作戰、海島防御作戰、海上作戰的后勤支援等經驗教訓是十分寶貴的，它為我軍走向現代化多兵種協同作戰提供了有益的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