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展教育工作時,我們要學會等待,等待意味著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學生,用從容的心態對待自己的工作—不急于求成,不心浮氣躁,不要指望一次活動、一次談話就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一個叫靜的孩子,就在我們的等待中漸漸長大:一年級學前培訓已經開始兩天了,一個叫靜的孩子始終沒來。打電話給她的爸爸,她爸爸告訴我,他們全家現在在上海,孩子就不來參加學前培訓了,開學一定來。
9月1日開學了,上午,靜沒來,打電話給她爸爸,被告知靜下午到校。
下午,只見一個長得酷似希望工程“大眼睛”的女孩在她爸爸的帶領下,走進了教室,她就是靜。
靜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樣,很瘦弱,衣著零亂,走路搖搖晃晃,感覺隨時要摔倒。每天早晨,總是背著書包,站在教室外面,頭不時地往里探一探,此時的我們就會笑著,沖她招招手:“靜靜,進來呀。”她會一蹦一跳地進教室,嘴里還直念道:“小青蛙,呱呱呱,小青蛙,呱呱呱……”隨后,便站在教室的中央,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的位置。每當這時,我們總會將靜領到位置上,并告訴她怎樣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我們幾乎每天都重復著相同的情節:笑著沖她招手,請她進教室,教她認位置。于是,有些孩子開始笑她,但漸漸地,孩子們習慣了她的這種異乎尋常的幼稚,并在我們的引導下,接納了這個與眾不同的伙伴。靜足足用了兩個星期來記住自己的座位。
可在后來的學習中,靜顯現出很多與年齡不符的差異。她很幼稚,也很隨性,上課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自顧自地玩著。有時還會哼哼兩聲:“小蜜蜂,嗡嗡嗡。”作業想做就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多少就做多少。在與老師交往時,更是與眾不同。哪個老師對她好,她就喜歡哪個老師,并且能偶爾完成這個老師布置的作業,如果哪個老師稍微批評她,她會立刻產生抵觸情緒,不聽這個老師的課,壓根兒不完成這個老師布置的作業,甚至這門學科考試,她都會一字不寫。面對這樣一個特殊的孩子,我有困惑、詫異,也有不知所措的心急。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要做到摘下花朵而又不使露珠被抖落,需要多么地小心謹慎……”,我嘗試走近她、研究她,以求幫助她。
于是,我進行了家訪。從她父母那里,我知道了靜原先很聰明,可是在四歲的時候,得了一場病(其母親一直不愿明說),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如今體質多病,每年因肺炎就得住兩、三次醫院,行為也較原先異常。更令人心疼的是母親常年在上海工作,靜平時和父親生活在一起,可父親工作很忙,常把靜一個人關在家中,陪伴她的是孤獨。值得慶幸的是還有書,她是一個愿意讀書的孩子。
泰戈爾說過:“不是捶打,而是水的載歌載舞才使鵝卵石臻于完美。”我知道,要想改變這個孩子,絕沒有急功近利的捷徑,我選擇等待,選擇用教育之水千萬遍地撫摸和包容……
于是,我對靜便更多了一份關注。上課時,只要她舉手,我肯定第一個叫她,并和學生一起表揚她,鼓勵她。交上來的作業。不管做得怎樣,一定是先寫一個“優”,再告訴她,如果把作業做全,我會加上一顆星,如果作業錯了五處以下,我會再加一顆星。當然,有很多時候,靜是一個字都不會寫的,我也從來不責備她,我總會說:“我很喜歡你,我在這兒等你把作業寫好。”
就這樣,我等了她三年,在那三年里,靜確實給我帶來過不少驚喜:有一、兩次作業書寫非常工整、幾次語文單元測驗及格了,在一次日記中,她寫道“今天我去理發,當叔叔將洗發水澆在我的頭上,并用手揉搓時,哇!我的腦袋竟成了一個奶油蛋糕!”多么富有童趣的句子!……每次有驚喜,我都’會把靜摟在懷里,告訴她真棒。不過更多的時候,靜還是不寫作業,不聽講。
到了四年級,我覺得她該長大了,于是便和靜長談了一次,我說:“我等了你三年了,在這三年里,你確實進步了不少,可是。和其他同學相比,距離還是太大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所以我還愿意繼續等,等你能自覺地完成每次作業,等你能認真地聽每次課,等你的成績有更大的進步。”事實證明,等待,真的會有美麗的結果。如今,靜畢業了,她是帶著語文學科“優”的成績離開母校的,在畢業后的第一個教師節,我收到了靜的來信:“親愛的老師,第一次來到您的身邊,您親切地朝我笑了笑,讓我感覺心中暖暖的,就像寒冷時喝下了一杯熱茶,我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也叫‘家’的地方……”靜長大了,在我們的等待中,她真的長大了。
學會了等待的教師,一定永遠不會對學生說“你不行”;學會了等待的老師,一定不會做那拔苗助長的愚夫;學會了等待的老師一定不會讓失敗的陰影遮蔽希望的陽光。當我們學會用等待的心情看待學生時,就能對學生少一點苛責、少一點失望,少一點冷漠,而多一分理解、多一分信心、多一分親切。相信等待會有美麗的結果,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