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活力.激情

在廈門實驗小學校園里，有一棵與學校同齡的鳳凰樹，至今已屹立在風雨中65個春秋了。她見證了學校由稚嫩走向成熟的艱辛過程，成了學校的地標。2001年我從外地調入這所學校，一下子就被她的風姿所迷倒——枝繁葉茂，樹間還垂掛著像劍鞘似的皂莢一樣的硬殼物。同事告訴我，當她盛開之時，便是學校假期臨近的時候。那一刻，我便對這顆老樹有了別樣的情感，只要有機會，總要多看她兩眼。到了夏天，我終于第一次看到滿樹紅艷的她是那么妖嬈，那么豐姿綽約，她是樹中的美女子!

我的目光始終關注著她，然而，可能是樹齡的問題，她日漸憔悴，有些地方的樹干開始皸裂。學校請來園林專家，對她把脈問診——她受了蟲害，有些部分已經腐朽，需要采用“截肢手術”。看著她的肌體在刺耳的機器轟鳴聲中被“無情地切割”，我的心一度揪緊了，原本秀美的她已滄桑虛弱，我真擔心她會挺不下去。為了幫她強筋壯骨，園林工作者還對她的根部進行了營養“輸液”，并在老樹的主要支撐處豎立了梁柱，乍看起來，有點像她的拐杖。

這次“手術”耗費了她過多的“體力”，接連幾年，我都看不到她的笑容綻放，對她的明天我并不怎么看好，覺得她可能再也無法創造出生命第二春的奇跡了。

然而，我錯了，錯得那么徹底。今年4月份，在蔥籠的綠葉間，我發現了數點久違的紅色，5月下旬，幾乎在一夜之間，滿樹罩上了紅云，校園里宛若開了一朵巨大的蘑菇花，鮮艷的紅蓋過了象征活力的綠，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經垂暮的老樹居然迸發出如此的生命活力。那滿樹的火紅，就是她熱愛生命，創造生命新輝煌的最好證明。

為了留住這值得記憶的“永恒瞬間”，我請同事為我與“老來俏”的鳳凰樹留了影，并把她放在了電腦的桌面上。望著照片中濃艷的她，我不禁問自己——究竟是什么在支持著老樹綻放出滿枝的紅瑞?65歲，對于普通人來說，早就呆在家里含飴弄孫了，還會有這樣的生命激情嗎?不要說退休后，就是在職人員，當所追求的“名利”已成“囊中物”后，又有多少人能像眼前的老樹一樣，熬過痛，忍過苦，依然將最美的笑容奉獻給她所摯愛的土地。就這點而言，老樹是我們每個人的表率。

想到這兒，我又進一步追問自己——假若時光載著我走向65歲，我能像眼前的老樹那樣的艷麗驕人嗎?65歲的我，每天在做些什么呢?我會拿什么來與65歲的老樹“同臺述職”呢?

現在想65歲的事情，是早了點。但我們總該對自己成長的“年輪”有一些思考吧?其實，65歲之前的歲月，都是在為65歲之后的歲月在做“活期儲蓄”，利息雖不高，但到了一定的年限，總會有所回報。

都說教師是童心的事業，擁有童心的教師是不老的。可是，在現實生活中，“童心”在各種功利面前變得稀缺起來了，真正擁有童心的又有幾人?“童心”已是一個奢侈的名詞。許多老師疲于應付繁瑣的事務性工作，工作的激情在瑣碎中被磨得“銳意殆盡”，再加上不同的年齡階段均會遇到“職業高原期”反應，如果沒有沖破阻礙的激情存在，這一阻隔會深刻地影響著后續的職業發展。

教育需要與時俱進，教育者如果自身枯竭了，還能拿什么奉獻給孩子?因此，在任何時候，教師都應該擁有鳳凰老樹一樣的蓬勃活力，保持一顆愛教育的平凡心，不為外力干擾，耐住寂寞，耐住躁動，從經典中尋找知識的源頭，從精品中尋覓教育的真諦，從先哲中找尋啟迪的鑰匙，將教育教學耕犁成春的翠綠、夏的殷紅、秋的金黃……

保存一顆如鳳凰老樹般的熾熱心，將奔放的激情源源不斷地流瀉到生命的每一個階段，心的源頭將永遠暢達。那么，職業怠倦、職業冷淡、職業苦悶、職業負增長現象將不復存在!

我相信，65歲之前，不，60歲之前的你，一旦讓每一天的生活都飛揚著磅礴激情，那么，你的職業，不，事業的每一天，都會是一片艷陽天的。帶著這種“勻速運動”的熱情，就算走進75歲、85歲，生命的亮色依然璀璨。為了這一天，我們呼喚鳳凰老樹一樣的火熱情懷!

(作者單位:福建廈門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