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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通寶錢鑄地新考——從《清朝通志》對順治通寶背“寧、昌、江”三類紀局錢鑄地記載的失實談起

2010-03-09 07:55:58
中國錢幣 2010年3期

佟 昱

一、緒論

大多數(shù)順治紀局錢的鑄造地點都非常明確,這是因為每個錢局鑄造的順治通寶錢幕(除光背、計值錢外)都加鑄了該局簡稱。例如戶部錢局錢背鑄“戶”字,工部“工”字等。清政府在定鼎之后就力圖改變明末幣制混亂、體制不規(guī)、輕重不一等弊端,而統(tǒng)一監(jiān)管各地錢局鑄幣行之有效的辦法是在該局錢幕加鑄錢局標識以示區(qū)分,使得責任明確,不合規(guī)定或偷工減重的鑄幣無處遁形。但是這一辦法在順治初期并沒有馬上得以全面實施,造成了“各官因循玩視”①情況。順治十年 (1653)九月,戶部議定徹底疏通錢法、統(tǒng)一幣制。由當時的戶部尚書車克題奏“進驗新式樣錢并請旨頒發(fā)事本”,并獲得順治皇帝的批準。奏折中不但提出各局必須使用錢幕一字標示錢局,而且具體指出了當時主要幾個錢局的簡稱。這一規(guī)定影響十分深遠,以至于在整個清代鑄幣史上得到了堅決貫徹。它也為我們今天能夠如此清晰地把握清代鑄幣的脈絡(luò)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順治通寶紀局類錢有四個主要品種 (光背與計值錢除外),出現(xiàn)最早的是背單漢字紀局錢,開鑄于順治元年 (1644)到順治八年(1651)停鑄。第二種是背“一厘”錢,開鑄于順治十年 (1653),十四年 (1657)停。第三種是背滿文錢,開鑄于順治十四年,十八年 (1679)停。最后一種為背滿漢文紀局錢,開鑄于順治十七年 (1678),十八年停。第三種形式僅限于寶源和寶泉二局,而其余各類則分歸全國各局鑄造。

各書譜及歷史文獻中對順治通寶背“昌”、“寧”、“江”三類紀局錢的鑄造地點依然存在較大的分歧,這已不是一個新的問題,但仍然未能有一個實質(zhì)性的定論。許多雜志、書籍仍各抒己見。歸納一下爭論的焦點可以分為三個方面;第一,順治背“寧”字系列錢幣 (包括背單字“寧”、“寧一厘”和滿漢文“寧”錢)是由寧夏鎮(zhèn)局還是由江南江寧局 (今南京)鑄造? 第二,順治通寶背“昌一厘”錢是由江西南昌府局還是由湖廣武昌府局鑄?《清朝 (皇朝)文獻通考》、《清朝 (皇朝)通志》等官方史料中出現(xiàn)的順治通寶背“武一厘”錢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順治通寶背“江一厘”錢是由江寧府局還是江西南昌府局鑄造? 這些問題的產(chǎn)生主要來自于史料文獻的記載與實物發(fā)現(xiàn)不符,文獻記載之間存在相當大的分歧。

近些年來隨著錢幣學研究的不斷深入以及重要史料的整理和發(fā)現(xiàn),上述問題的研究取得了及其豐碩的成果。例如:德國漢學家布維納先生早在1976年出版的《清錢編年譜》(ChingCashUntil1735)一書中糾正了被《清朝通志》錯誤記載了的順治通寶背“寧一厘”、“昌一厘”、“江一厘”錢的鑄造地點②。但書中對其結(jié)論從何而來、《清朝通志》和《清朝文獻通考》等相關(guān)正史的記載為何出現(xiàn)錯誤等問題只字未提,不免讓讀者感到有些遺憾。Ch‵ingCashUntil1735之后,張毅剛先生在他的《順治通寶紀局錢“寧”、“昌”、“江”鑄地考》一文中對順治通寶背“昌”、“寧”、“江”三類紀局錢的鑄地問題作了詳盡的分析。通過對史料的論證再結(jié)合錢幣出土記錄和版式分析得出了與布維納先生相同的結(jié)論③。但是張毅剛先生在文章中混淆了《清朝文獻通考》對順治通寶背滿漢文“寧”、“昌”、“江”字錢與背“寧一厘”、“昌一厘”和“江一厘”錢的關(guān)系。實際上《清朝文獻通考》對順治通寶背滿漢文“寧”、“昌”、“江”字錢的鑄造地點的論述是準確的,而錯誤出在對于后者記載上。而恰恰是對前者的正確記載將成為本文中說明后者出錯的論據(jù)之一。再有張毅剛先生的文章缺少了對《清朝文獻通考》中錯誤成因的分析。糾正史料是一項十分嚴謹?shù)墓ぷ?它要求我們不但要知其然,更需要知其所以然。張或定與張哨峰先生在其《順治康熙背昌錢應為武昌局鑄》和《關(guān)于順治康熙時期“昌”、“江”記局的討論》兩篇文章中合理地將康熙通寶背“昌”字錢與順治通寶背“昌”字錢進行了比較,從而證明上面二種錢幣有著相同的屬地關(guān)系,即同為湖廣武昌府所鑄④⑤。不失為一種值得借鑒的好方法。鄒志諒先生在他的《清初江南省錢局與制錢的新探索》一文中對順治通寶背“寧一厘”錢和“江一厘”字錢的鑄造地點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即同為江南江寧局鑄。這一結(jié)論完美地貼合了《清朝文獻通考》對上述兩種錢幣的鑄地記載。文中,鄒先生再三強調(diào)史料修正的嚴肅性,反對在沒有完全弄清事情原委的情況下輕易地推翻史料記載⑥,但是從實物和第一手文獻檔案等方面來看這一結(jié)論的正確性值得商榷。

本文將就前面提到過的三個問題采取以實物發(fā)現(xiàn)和對比為主線,輔以文獻記載為佐證,嘗試尋找問題產(chǎn)生的源頭,分析錯誤產(chǎn)生的原因。盡可能地弄清“昌”、“寧”、“江”三類紀局錢的鑄地問題。

二、討論

1.甘肅寧夏局并不存在,順治單字背“寧”應為江寧錢局所鑄。

最早提出“甘肅寧夏局”一說的是清代咸豐年間唐與昆的《制錢通考》⑦。根據(jù)該書所載:順治通寶背單字“寧”錢為甘肅寧夏局所鑄。從今天我們能夠獲取到的記載來看,甘肅確實提準開鑄過。例如,乾隆四十一年(1776)由戶部編成的《戶部則例》載:“四年提準盛京、河南、江西、甘肅、廣東、湖南之常德府各開局鼓鑄”⑧。順治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當時的戶部尚書車克在“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利事本”中題:“甘肅錢局:順治四年六月開鑄,部撥銀一萬兩以充鑄本,鑄出制錢搭放兵餉。四年六月起至本年九月止,獲息一千六百四十一兩一錢零”⑨。表面上看唐與昆在《制錢通考》里的這段表述似乎是有理有據(jù)了。但事實是否真如其所說呢?我們不妨從以下三個方面綜合起來分析一下。

首先,順治時期的寧夏鎮(zhèn)不隸屬甘肅,《戶部則例》和“車克題本”中所記載的甘肅鎮(zhèn)所制之錢沒有理由使用寧夏鎮(zhèn)局名。寧夏鎮(zhèn)與甘肅鎮(zhèn)從明代起就各為九邊重鎮(zhèn) (還包括大同鎮(zhèn)、宣府鎮(zhèn)、遼東鎮(zhèn)、延綏鎮(zhèn)、固原鎮(zhèn)、薊鎮(zhèn))之一。寧夏鎮(zhèn)建于明建文四年(1402)八月,總兵駐地在寧夏縣 (今銀川市)管轄的長城,東起大鹽池 (今寧夏鹽池縣),西至蘭靖 (今甘肅皋蘭,靖遠),全長一千公里。甘肅鎮(zhèn)建于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六月,總兵駐張掖。管轄的長城東起蘭縣 (今蘭州),西至嘉峪關(guān)祁連山下,全長約八百公里。寧夏鎮(zhèn)與延綏、甘肅三鎮(zhèn)同屬陜西八府三邊之一,為陜西所管轄⑩。劉獻廷的《廣陽雜志》卷一載:“弘歷十年,蒙古火師入居河套,遂為敵沖,明政府乃議遣重臣總督陜西、甘肅、延綏、寧夏軍務(wù),遂改平?jīng)鲋_城縣為固原州,以固、靖、甘、蘭四衛(wèi)隸之,設(shè)總制府,起左都御史王越總陜西三邊軍務(wù)”?。可見當時的寧夏鎮(zhèn)與甘肅鎮(zhèn)平級,同為陜西總督。順治初年沿用明制,設(shè)陜西布政司右布政使,駐西安府。康熙二年 (1663)陜西右布政司移駐鞏昌府 (今隴西)。康熙六年 (1667)更名為鞏昌布政司;康熙八年末 (1670)更名甘肅布政司,移駐蘭州,行省稱甘肅省。從此甘肅真正從陜西的管轄中分離出來,奠定今日的格局。到了雍正二年 (1724),寧夏鎮(zhèn)改置寧夏府,正式劃歸甘肅省管轄,直至《制錢通考》作者唐與昆所處的咸豐時期。這也許就成了《制錢通考》里所述“甘肅省寧夏府”的由來。可見作者唐與昆在編寫《制錢通考》一書時并沒有認真查閱清代初期的全國區(qū)劃演變,僅按照咸豐時期的區(qū)劃來推測順治時期的建置,那書中的“甘肅寧夏”鎮(zhèn)局自然成為了無稽之談。

從順治背“寧”字錢的現(xiàn)存實物數(shù)量來看,它們不應來自于地處偏遠、經(jīng)濟不發(fā)達的西北地區(qū)錢局,相反為江寧局所鑄的說法則恰如其分。時任總督江南各省糧儲錢法的戶部右侍郎馬鳴佩在《(順治)七年江寧鼓鑄獲息事本》中提到江寧局三個鑄造廠 (寶源局廠、廣鑄廠和開通廠)僅一年鑄順治錢三億零八百一十萬文之巨,獲息一十一萬六千六百二十五余兩?。結(jié)合實物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順治通寶背“寧”字錢實物大量存在,而且鑄造多精美,重量也非常穩(wěn)定,堪為順治鑄錢中的典范之作。這與江寧局的鑄造實力和所處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是完全吻合的。與此相反,車克在《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利事本》中提到“同屬九邊重鎮(zhèn)的延綏鎮(zhèn)局 (鑄順治通寶背“延”字錢)在順治三年 (1646)六月至四年 (1647)四月間,將近一年的時間中共獲息僅為兩千六百四十八兩零。順治四年四月以后,乏銅未鑄。五年 (1648)題準停鑄。而甘肅錢局也因鼓鑄乏銅,久經(jīng)停止,且余銀于回叛被劫?。這些記載真實地反映了當時地處西北鑄局處在戰(zhàn)亂頻頻、經(jīng)濟滯后、缺銀少銅的環(huán)境之中。西北錢局不可能具備像江南錢局那樣的規(guī)模和產(chǎn)量。換言之:即便寧夏局鑄造了順治通寶背“寧”字錢,因此十分罕見。

以上證據(jù)都表明了:順治時期“寧夏鎮(zhèn)”錢局并不存在,更不可能鑄造順治背“寧”字錢,而能夠使用寧“字”作為錢局簡稱的便只剩下江南江寧錢局。這里還遺留了一個問題,即“車克題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利事本”中明確提到的甘肅錢局所鑄何錢迄今尚未發(fā)現(xiàn)。推測原因可能是鑄造了沒有紀局標志的順治通寶光背或記值錢,例如順治背“二”等,是否真是如此? 尚需進一步考證。

2.順治背“寧一厘”錢應為江寧錢局所鑄。

根據(jù)史料記載,順治通寶背“寧”字錢(順治三年七月開鑄),和滿漢“寧”字錢(順治十七年開鑄)均為江南省江寧錢局無疑。而唯獨順治十年 (1653)九月江寧局卻一反常態(tài)改鑄順治背“江一厘”錢。如:乾隆二十六年 (1761)起到四十一年 (1776)完成纂修的《戶部則例》(于乾隆四十一年告成后,四十五年、五十年、五十五年三次續(xù)修),這是當時戶部的政府機構(gòu)工作守則及辦事規(guī)章,也是清朝行政法規(guī)的主要表現(xiàn)形式。書中“錢法”一章具體記載了從順治元年起到乾隆年間各錢局的鑄造歷史和中央在各個時期對錢幣鑄造的管理辦法。該條例對順治十年 (1653)順治通寶“一厘”錢的頒行開鑄有著較為詳盡的記載:“(順治)十年題準各省鑄造制錢。背鑄一厘兩漢字。各省添本省一字。宣府宣字、薊州薊字、山東東字、臨清臨字、太原原字、陽和陽字、河南河字、江寧江字、浙江浙字、福建福字、陜西陜字…。?”按照這樣的記載,江寧局在一厘錢開鑄時期 (順治十年)放棄了“寧”字這一局稱,而改用了“江”字。據(jù)查,這一說法最早出現(xiàn)于此,而且影響深遠,后來大多數(shù)清代官方史料均沿襲此說。如成書于乾隆五十二年 (1787)由嵇璜、劉墉等奉敕撰《清朝通志》(原名《皇朝通志》)的記載,“順治十年所鑄一厘錢幕漢字地名。惟江南之江寧作江字、江西之南昌作昌字……”?。乾隆五十二年,劉墉編撰的:《皇 (清)朝通典·食貨十》載:“…瑾按順治十年所鑄一厘錢幕漢字地名,惟江寧作江字……?”。乾隆時期張廷玉等奉敕撰的《清朝文獻通考》和《清國史》的記載也同樣如此?。道光年間,王慶云 (時任兩廣總督、工部尚書)編著的《石渠余記》載:“(順治)十年增鑄漢文一厘于幕之左,亦有單鑄一字者。京局曰源若泉,直省則以局名,江寧曰寧,一厘錢曰江”?。眾口一詞,仿佛這已經(jīng)成為了鐵的事實不容辯駁。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首先我們從現(xiàn)存實物來看個究竟,如果真如《戶部則例》、《清朝通志》等所說,江寧局改“寧”字為“江”字,鑄順治通寶“江一厘”錢的話,那么大量存在于世的順治通寶“寧一厘”錢又是從何而來呢? 當時除了江寧局而外沒有一個錢局可用“寧”字作為簡稱 (文章上一節(jié)已經(jīng)排除了寧夏局使用“寧”字的可能),故順治通寶背“寧一厘”錢必然為江寧局所鑄無疑。那么是否有“寧一厘”和“江一厘”錢均為江寧局鑄造的可能呢? 本文開頭已經(jīng)提到過,錢背注明出處是區(qū)分鑄局,辨明責任的依據(jù),所以同一時期內(nèi)一個局也不可能使用江、寧兩個簡稱,否則注明出處便失去了意義。排除了各種可能后,實際上就已經(jīng)足以說明《戶部則例》的記載與事實出現(xiàn)了偏差。

再有,從“寧一厘”錢的鑄造風格和標記使用習慣來看與順治通寶背單字“寧”錢并無二致。順治背上“寧”單字紀局錢,分為單點通 (圖1)、雙點通 (圖2)和三點通 (圖3)三個主要版式。它們的質(zhì)量穩(wěn)定,存世量非常平均,這樣的特點在順治時期其它鑄局未曾有過。顯然這成為了順治背上“寧”單字紀局錢系列的一個主要特征。這個現(xiàn)象可能是為了區(qū)分江寧局設(shè)立的寶源、廣鑄、開通三個造幣廠 (此為推測,有待進一步考證)。與背上“寧”字紀局錢完全一樣,順治通寶“寧一厘”錢相互之間也具有形制統(tǒng)一、存量平均的特點。對比“寧一厘”錢的文字特點和鑄造工藝,與單字“寧”錢同也出一轍。由此我們不難推斷“寧一厘”錢與單字“寧”應該同屬于江寧局廠所鑄 (圖4-6)。

第三,我們再回到史料上來;與《戶部則例》、《清朝通志》不同,順治十年(1653)九月二十日時任戶部尚書的車克在《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息事本》中題奏:“該督理京省錢法右侍郎王弘祚,督率管理寶泉局滿漢司官,遵照新式背鑄一厘二字樣錢萬文,理合進驗,如果合適,以便頒發(fā)各省照式鑄造。查在京有戶、工兩局,臣部經(jīng)管者,錢背鑄一戶字,工部工字,江寧寧字、武昌昌字……”,朱批:“依議行”?。這一奏本毫無疑問是研究順治朝鑄幣的第一手資料,它為我們真實地還原了歷史真相,有力地說明了順治時期江寧局從未改變過“寧”字作為簡稱的事實。實物發(fā)現(xiàn)也有力地支持了奏折中的記載,可以為定論。

《戶部則例》中的一字之差,也許出自編寫人員一次不經(jīng)意的筆誤 (把“江寧寧字”誤寫為“江寧江字”)。而正是這一個字的筆誤有可能造成了后續(xù)史料 (包括《清朝通志》、《清朝文獻通考》、《清史稿》、《清國史》等等)記載中更多的錯位和混淆。下面本文將著重討論。

3.順治通寶背“昌一厘”錢應由湖廣武昌鑄造,而非江西南昌府局。《清朝通志》等史料中記載的湖廣武昌府局鑄背“武一厘”錢實不存在。

與“寧一厘”錢相似,史料中對順治通寶背“昌”字錢 (順治四年開鑄),和滿漢“昌”字錢 (順治十七年開鑄)為湖廣武昌府局所鑄的事實確認無疑。而唯獨順治十年九月改鑄了順治背“武一厘”錢,見乾隆五十二年 (1787)的《清朝通志》:“順治十年所鑄一厘錢幕漢字地名,惟江南之江寧作江字,江西之南昌作昌字,湖廣之武昌作武字,余是年所鑄同其后……”?。據(jù)查,湖廣武昌府局鑄造順治通寶“武一厘”的說法源自于此。而成書較早的《戶部則例》僅談及江寧局而未提湖廣武昌局所鑄之錢。之后各個典籍之中“武一厘”錢頻頻出現(xiàn),那么事實是否果真如此呢?

收藏清朝錢幣的朋友不難知道,順治“武一厘”錢真品從未出現(xiàn),各錢幣書譜也未曾刊拓。這使得實際發(fā)現(xiàn)與上述諸多史料之間產(chǎn)生了巨大的差異。但從嚴格意義上講未發(fā)現(xiàn)實物并不等于沒有實物。僅此一條就推翻“武一厘”錢的存在證據(jù)是不充分的。從錢幣存世量來看,史料中對順治背單字“昌”和滿漢文“昌”所鑄地點的看法均一致,即由湖廣武昌府所鑄。而如今看到的單字“昌”和滿漢文“昌”都大量存在。這與武昌府在當時所處要害地位是一致的。而唯獨“武一厘”錢未見蹤影,這似乎很不合情理,不得不讓人產(chǎn)生疑問。

既然“武一厘”錢沒有正式鑄造,那么順治十年九月明確記載開鑄的是何種錢幣呢?圖7、8、9分別為順治通寶背上“昌”字錢、“昌一厘”錢和滿漢“昌”字錢。從文字書法來看他們有著明顯的同源性,錢幣形制也一脈相承,且在其它局鑄順治錢中絕無僅有。另外,圖中拓片所示之順治背單字“昌”和“昌一厘”錢均為2000年11月下旬由河南許昌市榆林鄉(xiāng)安莊村出土。根據(jù)記錄,此次出土銅錢約17公斤,4700余枚,其中順治通寶光背、單漢字、一厘錢占 97% (約 4600枚),其中絕大部分為背單字“昌”和“昌一厘”錢,背單字“昌”約為500余枚,而“昌一厘”錢約為 4000 余枚 (具體數(shù)字不詳),其余僅數(shù)枚順治光背、背“襄”、“浙”等?。在同一地點如此集中地出土順治背“昌”字和“昌一厘”錢有力地說明了它們的屬地關(guān)系。

再回到史料上來。順治十年九月二十日戶部尚書的車克在《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息事本》中明確記載了湖廣武昌局鑄造順治通寶“昌一厘”錢?。該題本進一步證實了順治十年開鑄順治通寶一厘錢之后,湖廣武昌府局并未改變局稱,仍然使用“昌”字鑄“昌一厘”錢的事實,題本又一次完美地貼合了實物考證,故可以為定論。而《清朝通志》中所載的順治背“武一厘”錢子虛烏有。

縱觀清代鑄幣歷史,“武”字作為局稱的說法并非空穴來風,只是順治時期尚未使用。根據(jù)《戶部則例》的記述“武”字作為錢局簡稱,最早使用于錢幣應該是在雍正七年 (1729)。當時中央為了整頓局稱容易混淆的局面,決定將江西南昌府局更名為“寶昌”局,鑄雍正通寶背滿文“寶昌”錢。而將湖北 (康熙六年 (1667)湖廣省分為湖北、湖南兩省)武昌府局更名為“寶武”局,放棄原有的“昌”字簡稱,鑄雍正通寶背滿文“寶武”錢?。局名的變更從根本上改變了長期以來武昌府局與南昌府局稱容易混淆的局面。此規(guī)定一直延續(xù)到了清朝末年。而《清朝通志》的完成是在乾隆后期,當時湖北寶武局的稱謂已經(jīng)使用了五十七年,故《清朝通志》中出現(xiàn)“順治十年,湖廣之武昌作武字”一說所述是實。

4.順治通寶背“江一厘”錢應由江西南昌府局鑄。

根據(jù)《清朝通志》等的記載:順治十年一厘錢開鑄,“江西之南昌作昌字”,順治十七年背滿漢文錢開鑄,“江西之南昌作江字”?,這再一次產(chǎn)生了矛盾。根據(jù)上文,實物和內(nèi)閣題本均表明了“昌一厘”為武昌府局所鑄這一事實。而《清朝通志》卻把“昌一厘”放到了江西南昌局。難道真的會有兩個錢局不惜違反規(guī)定,同時使用“昌”字紀局嗎? 實則不然。江南江寧局和江西南昌局共有一個“江”字可作為局稱,湖廣武昌局與江西南昌局可共有一個“昌”字作為局稱。根據(jù)前面的論證,既然江寧局鑄的是“寧一厘”錢,那么還能使用“江”字作為局稱的就只有江西南昌府局;既然“昌一厘”錢為武昌府局鑄造,那么江西南昌府局不可能再次使用“昌”字作為局稱。它們共同限定了能使用“江一厘”紀局的唯有江西南昌局。此結(jié)論是在確定另外二錢局鑄幣之后產(chǎn)生的推論性結(jié)果,雖然符合邏輯,但畢竟只能作為間接證據(jù),要定性還需要尋找直接證據(jù)。

從現(xiàn)存錢幣實物上看,順治通寶背“江一厘”(圖10,順治江一厘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四種主要版式,此為其中一種,存世極少)和滿漢“江”字錢 (圖11)的文字書法完全一致,且這一風格在所有順治錢中絕無僅有,很明顯它們應該出自同地。既然滿漢“江”字錢為江西南昌府局所鑄沒有爭議,那么“江一厘”錢也應為該局所鑄無疑。

從現(xiàn)存實物數(shù)量上來看,“江一厘”錢與“昌一厘”錢的存世量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各地出土“江一厘”均數(shù)量不多,包括后來的滿漢“江”字錢數(shù)量也明顯少于其它各局所鑄之滿漢文順治錢?。這與當時地處交通閉塞,經(jīng)濟落后的江西南昌府的情況是相符的。

第三,按照常理,順治背“江一厘”錢的出處也應該在當時內(nèi)閣題本中找到,但也許是因為史料缺失未能找到其直接文字證據(jù),故只得嘗試從順治時期題本中尋覓間接證據(jù)加以證明。鄒志諒先生在《清初江南省錢局與制錢的新探索》一文中曾明確指出:順治通寶背單漢字“江”錢并不存在,《制錢通考》所說的順治通寶背單漢字“江”字錢是憑空捏造?。這一事實恰好與順治八年(1651)二月兵部左侍郎劉武元題“兵船興販贛關(guān)無稅不難開鑄事本”不謀而合。據(jù)載:“臣 (劉武元)于順治四年十月有鼓鑄之請,又經(jīng)部咨義以關(guān)稅作鑄本,專委道臣董理,奉有諭旨在案。臣即轉(zhuǎn)行巡北道張鳳儀酌議去后,彼時江 (江西)省甫定,廣賊據(jù)嶺,商未行而稅絕望,鼓鑄何得以興至順治七年二月內(nèi),方委贛州新府任同知韓文明料理開關(guān),所稅者不過零星土著之物,寥寥無幾,何憑鼓鑄……,今 (順治八年)廣省恢復,道路開通,從前商賈淪亡于鋒鏑者多矣。而上下兩河多屬廣營,差遣往來兵販之船,到即乎關(guān)開放,孰得而阻撓之無論,通判權(quán)輕微,不足以資其彈壓,將見法愈弛,而稅愈少,鼓鑄之行究竟終無日矣……”。批紅:“贛州關(guān)稅通判管理,該道稽查其來已久,若有兵船興販,抗不納稅,該撫在地方自當查實指參,戶部知道”?。根據(jù)題本,順治四年江西南昌就已題準開鑄,但直到順治八年二月因故仍未實際開鑄。到了順治九年車克題“增爐廣鑄之意不可行事本”中載:“查臣部于去年 (順治八年)十月內(nèi)題有鑄錢虧本一疏,…….其臨清、薊、密、宣府、陽和、隕、襄、荊州、常德、南贛等處,悉行停止,意謂可無壅塞之虞矣。”?所以可以斷定,江西南昌局從順治四年提準開鑄到順治八年停局未能真正鑄造順治單字“江”錢。雖然文章中對江西錢局的“一厘錢”開鑄時間只字未提。但是,從單字“江”錢的缺失到“江一厘”錢的實際存在,這一“從無到有”的變化完美地貼合了奏本中江西省局未能開鑄順治通寶背單字“江”錢的記載。同時它也證明了“江一厘”無疑是當時江西錢局的標志,而非江寧局所有的事實。以上三點事實充分地說明“江一厘”錢與背滿漢“江”字錢一樣,同屬江西省局所鑄,而順治單字“江”錢未能正式開鑄。

三、結(jié)論

綜上所述,順治通寶一厘錢中“寧一厘”錢為江寧局所鑄,“江一厘”錢應為江西南昌局所鑄,“昌一厘”錢應為武昌府局所鑄已經(jīng)成為事實可以定論了。而《清朝通志》等史料的記載與實際情況錯位。

根據(jù)分析,成因可能有兩點。第一、史料的編撰互相抄襲脫離實際,容易造成一錯皆錯的局面。上文討論過,江寧局鑄順治通寶“江一厘”錢的錯誤出現(xiàn)于乾隆四十一年編成的《戶部則例》,由于《則例》中將本應為江西南昌局的“江一厘”錢記為江寧局鑄。而后編成的《清朝通志》沿襲了《則例》的錯誤記載。這一來,江西南昌局出現(xiàn)了空缺,為了自圓其說,只得把本應為武昌局的“昌一厘”劃歸南昌局。最后使得湖廣武昌局無字可尋,只得將不存在的順治通寶“武一厘”加入湖廣武昌局的系列,造成了三局鑄幣的全面錯位,可謂一錯再錯。

第二點原因,史料編撰內(nèi)容龐雜,校驗出錯在所難免。《清朝通志》屬于乾隆時期官方修訂的十通一部,長126卷,所載典章制度自清初至乾隆五十年止非常龐雜。而食貨略之錢幣僅為滄海一粟,在某些細節(jié)方面與事實不符通常可以理解。

到這里本文告一段落了。有兩點啟示供思考。首先:如何正確、客觀地看待史料并對其中存在的種種問題進行修正、分析產(chǎn)生錯誤的原因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重要課題。第二,如今對錢幣版式、文字書法的區(qū)分研究方興未艾,它是錢幣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意義不僅在于發(fā)現(xiàn)古錢幣珍稀品種,進一步完善對這些國之瑰寶的認識和整理,通過對錢幣版式的研究更能發(fā)現(xiàn)現(xiàn)存文物中蘊藏的新證據(jù),為還原歷史真相、填補考古領(lǐng)域的空白、對歷史文獻進行修訂提供有力的保障?。

注釋:

①[清]車克:《進驗新式樣錢并請旨頒發(fā)事本》,《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七輯,中華書局1981年9月。

②[德]布威納:《清錢編年譜Ch’ingcashuntil 1735》[英],第49頁,美亞出版社,1976年。

③張毅剛:《順治通寶紀局錢“寧”、“昌”、“江”鑄地考》,淮海收藏論壇。

④張或定,張哨峰:《順治康熙背昌錢應為武昌局鑄——武昌局鑄錢考》,《湖北錢幣專刊總第一期》,1999年10月。

⑤張或定,張哨峰:《關(guān)于順治康熙時期昌、江記局的討論》,《安徽錢幣》2004年第1期。

⑥?鄒志諒:《清初江南省錢局與制錢的新探索》,《江蘇錢幣》2008年第2期。

⑦[清]唐與昆《制錢通考》影印版,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4年1月。

⑧???[清]戶部:《戶部則例-錢法》,中國國家圖書館館藏善本微縮膠卷。

⑨???[清]車克:《車克題查明停減爐座鑄本錢利事本》,《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七輯,中華書局1981年9月。

⑩劉君德等:《中國政區(qū)地理》第80頁,科學出版社,1999年。

?劉獻廷:《廣陽雜志》卷一,中華書局1985年版,轉(zhuǎn)載自郭厚安等編《甘肅古代史》,蘭州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

?[清]馬鳴珮題:《七年江寧鼓鑄獲息事本》,《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七輯,中華書局1981年9月。

??[清]劉墉等:《清朝通志·食貨九》,第7273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

?[清]劉墉等:《清朝通典·食貨十》,第2075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

?清代國史館:《清國史》嘉業(yè)堂抄本,第三冊907頁,中華書局,1988年。

?[清]王慶云:《石渠余記-紀制錢品式》,第205頁,北京古籍出版社,2000年。

?焦學軍陳滿倉:《許昌漯河錢幣發(fā)現(xiàn)與研究》,中華書局,2005年。

?佟昱:《順治通寶錢譜》,中華書局,2006年。

?[清]劉武元:《兵船興販贛關(guān)無稅不難開鑄事本》,《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七輯,中華書局,1981年9月。

?[清]車克:《增爐廣鑄之意不可行事本》,《清代檔案史料叢編》,第七輯,中華書局,1981年9月。

?戴志強:《錢幣研究的現(xiàn)實意義》,《戴志強錢幣學文集》,中華書局,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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