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公司的副總經理邵凱和秘書蕭倩,有一次在賓館宴請大客戶廖先生,這廖先生為人豪爽,嗜酒如命,喝到半醉之時,向平時滴酒不沾的蕭倩敬酒,聲稱不喝他敬的酒是看不起他。為了顧全大局,蕭倩豁出去了,連喝了廖先生敬的三杯白酒,不一會兒,她就醉了。酒宴散了后,已是半夜,邵凱見蕭倩醉得厲害,就在賓館開了一間房,把她扶進去休息一下,等她酒醒,再打車回家,他怕他送她回家讓人誤會。但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第二天,一進公司,就發現有人在竊竊議論什么,而一見到他,那些人就立即裝作忙著做事。中午時,他發現蕭倩在哭。他忙問出了什么事。蕭倩說差不多整個公司的人都在談他們在賓館開房被薛大嘴碰巧看見的事;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在賓館開房,最可能發生什么呢。他聽了,把薛大嘴叫來,大罵一通。但他沒有想到,這使他和蕭倩的事,更解釋不清了。
過了沒有多久,不知是誰,把邵凱和蕭倩在賓館開房的事添油加醋告訴了邵凱的妻子蘇娜,這可不得了啊,蘇娜為此找他大吵了一架,他真冤,比竇娥還冤。
一天早上,邵凱和蘇娜準備出門一趟。出門前,要等鐘點工劉姐幫忙照看一下他們四歲的兒子邵鋒鋒。等了半個小時,門鈴響了。蘇娜開門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蘇娜問她有什么事?她自稱是劉姐的表妹孟小依,劉姐病了,推薦她來做事,并且她拿出了一張合影照,是她和劉姐的合影。蘇娜問孟小依這張合影是不是電腦合成的。孟小依說不是,如果懷疑她的身份,可以打電話給劉姐求證一下。既然孟小依敢這么說,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劉姐是個不錯的鐘點工,蘇娜很滿意她,這一次她病了,推薦她表妹來,應該也錯不了。看到邵鋒鋒,孟小依問:“你知道叫我什么嗎?”“阿姨。”邵鋒鋒說。孟小依又問:“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邵鋒鋒點點頭。才幾分鐘,邵鋒鋒就被孟小依逗笑了,看來,她很有帶小孩子的經驗,這讓蘇娜放心不少。
為了趕時間,蘇娜匆匆親了親兒子,就上車了,坐在邵凱的身邊。沿途風景如畫。但蘇娜卻默默無語,心事重重的樣子。邵凱問她怎么了?她看著他,說問他最后一次,他和蕭倩到底怎么回事。就在這時,隱藏在車子后座的一個夾克男人,突然坐起來,他拿把手槍,說不許動。
蘇娜嚇得大叫,邵凱慌亂得也差點撞到一輛大卡車。夾克男人嚷道:“不要叫!要注意開車!要不,惹惱了我,我會開槍的!”邵凱把車開得稍微平穩了一點,說:“你想要什么?”夾克男人說:“我想得到我想要的。”說完,夾克男人用手機打一個電話,并要蘇娜接聽。才聽了一句,蘇娜就聽出是兒子叫媽媽的聲音。夾克男人搶過手機,說:“現在,你們知道了。你們的兒子,落到我手上了。你們一定要聽我的,否則,你們的兒子,情況很危險。”邵凱請求夾克男人不要傷害他兒子,說他有一張銀行卡,卡里有十萬塊錢。夾克男人要邵凱到銀行去,把卡里的錢,全取出來。
到了銀行門口。邵凱和蘇娜準備下車時,夾克男人遞給他們一個裝錢的黑皮箱,要他們兩人記住了,如果不按他說的做或報警,那他們就見不到兒子了。
進了銀行,邵凱把蘇娜拉到室內電話機旁,準備打電話報警,但是,蘇娜阻止了他,說不能報警,跟錢比起來,兒子的命重要得多,她不能讓兒子有丁點閃失。他想想也是,要是因為報警而導致兒子出事,那他一輩子都會懊悔。于是,他拉著她來到了銀行的柜臺前,把銀行卡交給了一個工作人員,說要取卡里全部的錢。工作人員問這是他的卡嗎?他說是的。工作人員拿著卡,說因為提取的現金數量較大,要看他的身份證。他說他沒有帶身份證。工作人員說那拿了身份證再來取錢。他很急,要用錢救兒子的命,可是工作人員卻要他浪費時間去拿身份證,因此,他和那個工作人員爭了起來。不一會兒,銀行行長來了,問他有沒有帶其他有效證件。他拿出駕駛證,銀行行長仔細查看了他的駕駛證,點了點頭。于是他取到十萬塊錢,并把錢全裝進了黑皮箱,然后他們就上了車,把黑皮箱給了夾克男人。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車窗的玻璃,他側過頭一看,竟是帶槍的銀行警衛:“有什么麻煩嗎?”他看了看裝作若無其事的夾克男人一眼,說沒麻煩。銀行警衛揮了一揮手,要他把車開走,別把車停在這。他應了一聲,開動了車子。
當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夾克男人打開黑皮箱,開始清點里面的現金,一百張是一捆,一捆是一萬塊錢,整整十擱,一共是十萬,這個賬很好算,夾克男人的嘴角慢慢出現了一絲冷笑。邵凱要夾克男人立即放了他兒子,夾克男人要他先把車停到橋上去再說,他照著辦了,把車停在了橋邊上。夾克男人叼上了一支煙,按了一下打火機,火苗閃爍著。夾克男人抽出一張錢,先點燃,然后用起火的錢點燃煙。“用錢來點煙,真是很過癮。”夾克男人看著邵凱,問他想不想試一試用錢點煙。他說他不抽煙,他只想早一些見到兒子。夾克男人又問他有沒有見過視錢財為糞土的人。他不耐煩地說沒有。話一說完,夾克男人拿起了一擁錢,用打火機點燃。邵凱喊道:“你干什么?”夾克男人把那捆燃燒的錢,丟到了黑皮箱里,眨眼問,整箱錢都冒起青煙了。“你干什么燒錢?你他媽的,真是個瘋子!”邵凱不由破口大罵。夾克男人笑了笑,把黑皮箱拋了出去,那些錢一下子滿天飛,最后箱子和錢都落入了橋下的江中。“我不是一個瘋子,但是有人卻快把我逼瘋了。現在,最好聽我的,把車立即就開走,要不,引來警察,我死不死倒沒有什么,問題是你們關不關心你們兒子的生死。”夾克男人威脅著說。
邵凱既生氣,又沒有辦法,只得一邊開車一邊沉聲問:“你到底什么時候放我兒子?”夾克男人很冷靜地說:“你不要急,慢慢來。我先打一個電話。問問你兒子現在的情況。”接著夾克男人用手機打一個電話:“嘿,是我,孩子怎么樣?哦,孩子在看動畫片,你要把孩子看好了。好,那就這樣。”邵凱想和兒子通一下話,夾克男人卻把手機關掉了。邵凱警告夾克男人不要太過分。夾克男人說:“孩子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做,都算不上過分。”然后夾克男人要邵凱把車停在公共廁所旁,下車方便去了。
那部手機,夾克男人忘記帶在身上了,而落在車的后座上。這是一個機會,邵凱急忙拿起手機,查找夾克男人剛才打的電話號碼,里面只有一個號碼344223。邵凱在腦中牢牢記下這個號碼以后,他趕緊把手機放回到原位置上,這樣夾克男人才不會起疑。過了一會兒,夾克男人從廁所里出來了,叫邵凱開車到一家飯店,然后他們一起下了車,到飯店里吃了一些東西。下午兩點時,夾克男人說晚上再在飯店見面,接著就莫名其妙地離開了。等到夾克男人的背影消失,邵凱走到公共電話亭,通過打號碼百事通,查到了344223這個號碼的用戶地點,那是一家較有名的旅館。
坐了一小時的車,邵凱夫婦趕到了旅館,在使用344223這號碼的是旅館的15號客房,這是他們找到兒子的機會,當他們來到15號客房的門前,發現門沒關緊,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他們聽到播放動畫片的聲音,這是一個好兆頭,為了謹慎,他們輕輕地走進去,但電視機前,什么人都沒有。突然,臥室傳來了響動,邵凱沖進臥室,怔住了。夾克男人拿著一個酒杯說:“我故意把手機留在車上的,關鍵的號碼我已經刪除了,344223這號碼是我故意留下的,好引你們來,請告訴我,被人玩弄和欺騙的滋味好不好受。你們啊,想繞過我,找到你們的兒子,這有可能嗎?其實,想知道你們兒子的下落,最好的辦法是陪我喝酒,把我灌醉。我一旦醉了,很可能會說出你們兒子的下落。”邵凱走過去,從床邊的柜子上拿起一個杯子,把酒倒滿,然后,就和夾克男人對飲了起來。
幾瓶白酒喝下去,夾克男人沒有醉,邵凱卻醉倒了,等他醒來,天色已經黑了,夾克男人和他妻子都不知去向了。他很擔心,夾克男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夾克男人會對他妻子做一些什么,他不愿意去想最壞的情況,又不由去想最壞的情況。忽然,房間里的電話響了,他立即拿起電話,是夾克男人打來的:“想知道你妻子的情況嗎?她現在被我綁在一張很小的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她的嘴被堵住了,她叫也叫不出聲,現在。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事嗎?你猜一猜,哈哈。”夾克男人掛掉了電話。
邵凱沖出了旅館,在路上,他摔倒了好幾次,他一口氣跑進了警察局,說有一個夾克男人綁架他兒子和妻子,并開走了他的車子……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接待他的警官就問他是不是叫邵凱,他回答說是。警官又問他是不是喝了很多的酒,他點頭。警官要他下次不要再喝這么多酒了。他說他是喝了酒,但是他現在非常清醒,他是來報案的。警官說幾乎所有醉酒的人都宣稱自己非常清醒,并且告訴他,在半小時前,他妻子已來過警察局。他急忙問警官,他妻子是不是來報過案了。警官告訴他,他妻子來警察局,說他可能來報假案,對警察編一個離奇的故事。他哭笑不得,他說那是夾克男人逼他妻子那么說的,他兒子的安危在夾克男人的控制下,他妻子只得按夾克男人說的去做,他越說越激動,簡直有些歇斯底里。警官要他冷靜點。他冷靜不下來,他抓住警官的衣領,要警官相信他。警官推開他,說他醉了,要他回家。他幾乎有些絕望,他沒有想到,警官竟然會不相信他,他慢慢走出了警察局。
走著走著,邵凱突然想到夾克男人說晚上再在飯店見面,于是他坐上公共汽車,在晚上十點,趕到了飯店,但夾克男人和他妻子根本就不在。正當他要走時,一個端盤子的服務員走過來問了他的姓名,然后拿出一封信,交給他。他問服務員,信是誰寫的?服務員看邵凱一臉兇相,嚇得直說,是一個夾克男人給了十塊錢,所以才會答應交信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邵凱放了服務員,拆開信,信里只寫了一個地址。他按照地址,來到了一間出租屋外,屋里傳出了一個女人被強暴時的哭聲,是不是妻子?他踢開門,發現屋里沒人,只是錄像機在反復地播放一個女人被強暴時的片斷。他雙手抱頭,蹲了下去,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突然,響起急剎車的聲音,邵凱剛剛站起,妻子蘇娜就跑了進來,緊緊抱著他,兩人立即哭成了一對淚人似的。他問她,夾克男人是不是欺負了她?她說夾克男人沒碰她一下,她說夾克男人要她向警察說他報假案,她說夾克男人故意制造她被侮辱的假象,以此來刺激他,折磨他。“快出來,再去辦一件事,你們就能見到你們的兒子。全家團聚了。”夾克男人坐在車子的駕駛座上喊。
邵凱夫婦走出來,進了車后座。夾克男人啟動了車子,過了半小時,車子在路邊停下了。夾克男人要邵凱和自己一起下車。邵凱看了蘇娜一眼,就和夾克男人一起下了車。“你愿意為了你兒子的安危而做一切事情嗎?”夾克男人問道。邵凱點了一下頭。夾克男人把手槍遞給邵凱,說:“看到那亮燈的房子了嗎?里面有一個人,你去對那人開一槍,然后,我就放了你兒子。”邵凱說要他殺人,他做不到。夾克男人緊盯著他的眼睛,說他別無選擇,如果他不去殺人,那他就再也見不到他兒子了。邵凱用槍對著夾克男人,說:“要我殺人,我先把你殺了。”夾克男人冷笑著,說:“我一死,你兒子也會活不成的。要不,我敢把手槍交給你。”邵凱拿槍的手,緩緩垂下了,他只得按夾克男人說的做。“這是打開房門的鑰匙,你拿著。”夾克男人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了邵凱。
邵凱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牽線木偶,一步一步走向亮燈的房子,用鑰匙開了門,輕輕走了進去,客廳里沒有人,廚房里也不見有人,他聽到浴室里傳來了水聲,他很緊張,他拿著手槍,冷汗直流,向浴室靠近。突然,浴室的門開了,一個穿著浴衣的女人走了出來,正好與他面對面碰上了。兩人都怔住,因為他看到的是蕭倩,夾克男人要他殺的是蕭倩。他用手槍對準了蕭倩,他的手在顫抖,只要他一扣動扳機,事情就完成了。但是,他不能夠,他做不出殺人的事情,槍掉在了地上。
蕭倩彎腰,把槍撿起,槍口對著邵凱,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邵凱要她別開槍,說有人綁架了他兒子,逼他來殺人,來殺她。她問是誰?這時,夾克男人走了進來。邵凱指著夾克男人,說:“就是他。”蕭倩看著夾克男人,愣了愣,說:“為什么?”夾克男人直盯著蕭倩,大嚷:“你和他是什么關系,以為我不知道!我是你的丈夫,想到你和他在賓館開房,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甚至想到過自殺!我是那么的愛你!但是你卻和他在賓館開房!”蕭倩淚流滿面,說她是清白的。夾克男人說:“你開槍打死他,我就相信你。”蕭倩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說:“他是無辜的,我不會向他開槍。”夾克男人冷笑道:“你既然舍不得開槍打死他,你拿什么證明你的清白?”蕭倩絕望地說:“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總可以吧。”一說完,她就用槍對著自己的頭,連開三槍,但是,她沒有死,因為她拿的槍,只是一把仿真手槍,而且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
夾克男人終于醒悟,跪在蕭倩面前,請求她原諒。蕭倩臉色蒼白,她看著夾克男人,只說了一句:“把綁架的孩子放了吧。”夾克男人說沒有綁架孩子。邵凱不信,他妻子明明在手機里聽到了他兒子叫媽媽的聲音啊。夾克男人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后把手機遞給邵凱,手機里傳出他兒子叫媽媽的聲音。這是怎么回事?原來夾克男人偷錄下他兒子叫媽媽的聲音,把那聲音做電話留言。而這一整天,他的兒子都在家,哪也沒有去。
責任編輯 張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