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6日上午,安婭意外接到父親病危的消息。而此時丈夫出差在外,她不顧6個月身孕,決定開車去探望父親。陪她的只有12歲的女兒弗露。為抄近路,安婭選擇早被荒棄的山崗小道。車行途中,她發現前方突然冒出一條大彎道,因車速過快,她急踩剎車猛打方向盤轉彎時。越野車像脫韁的野馬撞向彎道左側的大樹……轉眼間。車頭癟陷變形,車身側翻在路旁的淺坑里。
過了許久,安婭慢慢睜開眼睛,嘗試著活動四肢,猛然間,劇痛從右大腿的一側傳來,她感覺是一根冰涼生硬的金屬插在右腿外側。正當僥幸沒有受傷的弗露幫助母親將鐵板快要拔出腿部時,車身驟然跌落下來,還沒有完全抽出來的油門鐵片狠狠地撬了一下安婭的小腿,傷口處一股鮮血噴射而出,鐵片戳破了安婭的動脈血管。
很快,安婭感到整個身體好象飄了起來。眼前一片昏黃,全身猶如漫過冰冷的海水。當安婭說出自己的感覺時,弗露驚叫起來:“媽媽,你需要輸血才行。”可到哪里弄鮮血呢?即便有血源又怎么輸呢?她打算學古人的方法,盡快獻血拯救媽媽。
原來。弗露想起讀過的一篇文章,1821年春天,英國婦科醫生卜倫代爾用一根鵝毛細管將一位丈夫的動脈接到因生產大出血的妻子靜脈上。成功實現了人類首次輸血救人的創舉。弗露堅信:利用針管將自己動脈和媽媽靜脈連通。就可以幫媽媽輸血,因為他們一家三口都是O型血,而O型血人體是可以互相輸血的。弗露先處理好媽媽的傷口,又從車里的急診箱里拿出一根兩端帶著針頭的密封輸液軟管,軟管的一端還帶有調整輸液速度的滾動閥門。弗露用酒精先給自己左手上臂動脈處消毒。接著,她打開吊針包裝袋,用靠近閥門的針頭插進動脈血管,血液滾滾而出,從針管進入橡膠軟管。乘鮮血在軟管奔流的空隙,弗露用右手幫媽媽手背消毒,將軟管另一頭針管插進媽媽的手背靜脈中。同時。借助閥門控制鮮血的流速。輸血過程中,弗露始終伸直手臂站立著,以讓血液暢流。
雖然弗露懂得成年人一次獻血不能超過400毫升,但她在沒有任何量具的情況下,只憑感覺很難估量準確輸血量。事實上,沒過多久她出現的身體不適已經在警告她趕快停止輸血,體內血流量不足。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婭發現女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勸她停止輸血。此時。小弗露的嘴唇發紫,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但她仍堅持把媽媽的血針撥下來,還不忘用消毒棉摁住消毒。就在她準備拔掉自己動脈上的針管時,她的身體忽然向前搖晃了一下,隨即倒在了地上。安婭掙扎著坐起來抱起女兒,拔掉她的血針,然后用藥棉止血。悲切地呼喚女兒的名字,但她也很快癱倒在地……
當安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而丈夫滿眼紅腫地看著她。在丈夫斷續的哭訴中,她了解了被救的全過程。原來,在安婭昏迷后的半小時,救護車就趕到了現場。報警的就是丈夫卡迪。當初,卡迪見無法勸阻妻子開車,就不時地打電話問醫生和親友,聽說妻子耽誤很久也沒有到醫院。他就猜測到妻子為走近路出事了。于是,他馬上報警。請警方和救護人員去尋找妻子。隨后坐飛機趕了回來。救護人員乘車一路搜尋,在山道上發現了撞毀的車和昏迷的安婭母女。
雖然安婭因大出血生命告急,但女兒的及時輸血讓她和死神擦肩而過。醫生在對安婭和弗露的血型進行化驗時,慶幸地發現她們都屬于。型RH陰性血。可以說,弗露臨危輸血挽救了母親生命。如果沒有女兒的輸血一“賭”,安婭在救護車到來前就可能死去了。
令人揪心的是,由于弗露的輸血量過大(醫生推測,弗露的輸血量超過600毫升,遠超過成年人人體一次安全輸血量),從而出現失血性休克,引發心肌缺血和心臟功能衰竭,雖經全力搶救,美麗如花的小弗露最終沒能抓住母親的手。升上了天堂。噩耗傳來,安婭哭得昏死過去。唯一讓她安慰的是,父親經搶救轉危為安。
2009年11月,安婭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兒,夫婦倆視她為弗露的再生疼愛有加。
2009年12月。美國《生命科學叢刊》報道了弗露舍命救母的悲壯故事,無數讀者被感動。美國泛美教育科學基金會主席李恪教授認為:弗露的壯舉令人感動,必將改變成人對幼年人的看法,他們也是值得敬仰的楷模群體。
(陳璐摘自《真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