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人文化研究與開發齊齊哈爾旅游資源芻議

[摘要]通過對流人及其衍生的流人文化的研究，筆者闡述了流人在黑龍江歷史文化發展中具有的重要作用和貢獻，從科學發展的角度，就以流人文化為積淀，開發齊齊哈爾旅游文化資源，促進地方特色文化建設予以簡要論述。

[關鍵詞]流人文化;旅游開發;經濟發展

[中圖分類號]G11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5 — 0073 — 02

一、流人與流人文化的界定

在清代，流人是指被清代統治階級暴力專政的，被強制遷徙、發遣到邊遠、窮苦、煙瘴之地予以管制、服役或戍邊、實邊的客籍居民，即因罪因事被流放之人。按照文化定律，流人文化是指流人這一社會群體所特有的文明現象的總和。進一步說，是指流人在與自然、社會相互作用的各種關系中所創造與傳播的一切知識的總和。流人文化產生于流人與自然、社會相互作用的各種復雜關系之中，又產生于流人的創造活動之中。

流人文化的成份是復雜的，這種復雜性主要取決于流人隊伍的復雜。從流人的來源看，流人隊伍既包括我國各地各族成員，又包括某些外國籍成員;流人隊伍既來自全國各個區域的各個民族，又有內地散居的少數民族，還有邊疆聚居的少數民族。從清代情況看，當時的全國各個地區、各個民族都產生過流人，這足以證明，流人隊伍除了較大部分漢族成員以外，還包括全國各地其它各族成員，其中包括占統治地位的滿族。此外，流人隊伍中還有按照清代法律、被政府流放在我國領土上的外國籍成員。這些不同地區、民族，甚至不同國籍的中國流人，各自具有不同類型的區域文化、民族文化或國籍文化。而流人文化正是由這些不同類型的文化與流人在流放后，與流放地的文化結合所創造的特質文化有機地融合在一起而構成。然而，在流人文化中，由于流人的主體是中原地區的漢民族，而漢民族流人又長期受過儒家文化的熏陶，其中知識分子更是飽讀儒家詩書，受過嚴格儒家教育;還由于漢民族的中原文化與其它民族文化相比更為成熟、歷史更為悠久，因此漢民族中原文化就成了流人文化的主體。那么，流人文化則是以漢民族中原文化為主體的多民族文化的綜合體，是漢民族中原文化與流人隊伍中其它民族以及流放地區的各種民族文化相碰撞、交流、融合之后的新質文化，這就是流人文化的實質與內涵。齊齊哈爾流人及其所衍生的流人文化是這種類型文化的寫照。

齊齊哈爾從清康熙三十八年為黑龍江省會所在地，至今已有近三百二十年的歷史。當時此地為極邊寒苦之地，因而成為發遣流人的主要聚集地。從那時到清末，發配齊齊哈爾的流人約計三萬余人。這些流人之中不乏高官大吏、文人學者，也不乏皇室、宗親、太監、軍曹，但更多的是普通百姓。如曾任我國現存最大、最完整的一部類書《古今圖書集成》總纂的陳夢雷，曾任清高宗實錄館副總裁劉鳳誥，曾任軍機大臣的英和;還有如曾任過將軍、提督、大臣的慶成、斌靜、奕經、保泰、李亨特、愛星阿、陳國瑞等等。他們發配到齊齊哈爾后，有的不廢吟詠，輯有詩文專集，有的潛心治學，撰有學術著作，有的創辦私塾，傳播中原文化，有的有軼聞軼事流傳，有的有遺物手跡傳世。如黑龍江第一部志書《龍沙紀略》、黑龍江第一部戲劇作品《龍沙劍傳奇》等，即分別為清代流人方式濟、程瑛所撰。這些著作、藝術作品和文化傳承為促進齊齊哈爾文化乃至黑龍江文化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二、齊齊哈爾流人文化與旅游資源開發

關于開發一個地區的文化資源，推進旅游產業發展的課題，幾乎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各個城市、地區都在做，或者正準備做的事情。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旅游產業具有最陽光、最環保、投資較少而見效極大的產業性質，如果賦予旅游產業、旅游帶、景區、景點以特有的文化內涵，那么，這一城市、地區的旅游產業、旅游帶、景區、景點則具備了旅游文化的特質，必然受到相應文化組織、群體和個體的青睞，從而帶來源源不斷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齊齊哈爾是旅游產業發展較晚的地區，對旅游資源的挖掘工作相應開展的也比較晚。近年來，齊齊哈爾市委市政府在發展文化旅游產業方面付出了較大的努力，在魅力城市和優秀旅游城市的大背景下，無論是旅游規劃設計、還是最佳旅游線路的打造，以及精品旅游景區、景點建設都有較大的進展，這是毋庸置疑的。在旅游文化建設方面，結合鶴文化，齊齊哈爾擁有一年一度的觀鶴節;結合綠色食品文化，齊齊哈爾擁有一年一度的綠色食品博覽會;結合抗戰文化，齊齊哈爾擁有一年一度的和平節;結合冰雪文化，齊齊哈爾擁有一年一度的關東旅游文化節;結合闖關東文化精神，齊齊哈爾擁有裝備工業旅游等等。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齊齊哈爾的旅游文化事業的發展很快，勢頭很好。特別是扎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旅游景區的重新整修，對于更多的吸引游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盡管如此，旅游產業依然不是拉動齊齊哈爾經濟發展的主導產業，旅游收入并沒有實現較大更快的增加。其中的原因之一，是我們還缺少主打旅游特色品牌。

流人文化作為齊齊哈爾的特色文化之一，提出已經多年，但怎樣發掘這一特色文化，有關方面還沒有更多的研究。幾年前，由于城市擴建拆扒，波及流人文化尚存的建筑，如呂氏故居，至今只剩下一座破敗不堪的祠堂。怎樣發掘齊齊哈爾流人文化資源為旅游開發提供支撐?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原研究員李興盛先生曾經對打造黑龍江地區的流人文化與旅游文化結合專題進行過系統的規劃，對于打造具有齊齊哈爾流人文化特色的旅游產業進行了全面的設計，提出的主要設想，是恢復歷史上有文化特色的景點、推介流人文獻、宣傳典故、軼事等，值得參考。

三、齊齊哈爾流人文化遺跡

齊齊哈爾流人文化與旅游資源承接點很多，梳理一下，比較著名的遺跡大概有以下幾處:

一是呂氏故宅。其為清初著名思想家呂留良后裔所居之地。呂留良，浙江崇德人，清初著名思想家，著述甚富，具有強烈的反清復明思想。在他卒后四十余年，發生了震驚朝野的文字獄大案。呂氏一族十二戶、百余人全部流放到寧古塔(今黑龍江省寧安縣)。乾隆四十年，又有三十余人因捐監案被流放齊齊哈爾。嘉慶至道光年間，呂家在今建華區建起了大型住宅(呂氏祠堂與故居)。民國元年，著名民主革命家、思想家與學者章炳麟(太炎)先生曾至該祠堂祭祀呂留良。然而，因城市擴建，這座建筑在2002年和2006年兩次被拆，而今，只有呂氏祠堂尚在(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二是紅豆山房。據魏毓蘭《龍城舊聞》記載，此地在清代老城區的東南隅，為流人保泰、龔光瓚，學者西清，以及到齊齊哈爾任職的多位銀庫、理刑主事所居住，因院內有野草結實紅豆而命名，且有流人賦詩吟詠。

三是西泊(今勞動湖)。黑龍江將軍傅玉曾開掘官溝，溝通了嫩江與西泊。黑龍江將軍永琨曾攜僚屬在此泛舟于此。后官溝被黑龍江將軍那奇泰添堵。光緒初，提督陳國瑞因事流放齊齊哈爾，閑暇西泊垂釣，名其釣處為“虎溪”，自號“虎溪釣客”。民國初，多有人以詩憑吊者，詩尚存。

四是梅花、菊花詩社。光緒初，山西榮河知縣王性存流放齊齊哈爾，曾被水師營總管海昌聘為經義書屋主講。王性存有詩名，他不僅自己吟詠，還積極倡議在卜奎的文人集會，發展詩詞事業，因而創立了“梅花、菊花”兩詩社，結社唱和，一時間齊齊哈爾“文風”四起。王性存與齊齊哈爾教師王舒毓相友善。還和中原一帶流戍而來的貴筑、廖景森，楚北林煜南、孟振林，京都廷憲，安徽孫家穆有交往，“以道義相尚，并結祠社，暇日詠歌，稱一時之盛”。

五是普恩寺。普恩寺俗稱娘娘廟，《黑龍江外記》、《龍城舊聞》均有記載。該寺建在城西三里許，“地據沙阜，形如龜。林木翳薈，西望嫩江如帶”，其“宮殿崇閎，院宇軒敞”。縱長為三十一丈，橫寬為三十六丈。寺中供奉的是碧霞元君，民間稱天仙娘娘，農歷四月初八為其誕辰，此日來廟里燒香祈求后嗣者極多。“春秋游覽之所，此為第一”。嘉慶年間這里已是齊齊哈爾重要的踏青、游覽地。按照描述，該寺東臨西泊，西倚嫩江，應是建華區文化路與中華路犄角處的原黑龍江省圖書館，即原由齊齊哈爾大學管理的職工宿舍。

六是海粟亭。乾隆四十八年(1703年)，流人劉廷耀在普恩寺前建置一亭，并且自書“霞蔚云興”之匾額，但沒有給該亭命名。同時期因甘肅冒賑案被流放的安定縣知縣黃道煚作為襄助，書寫了“浮幻因緣”的匾額。一說景致，一說世事，相得益彰。這樣，齊齊哈爾誕生了一個完全由流人建立、倚重、維護的新景點。嘉慶十三年(1808年)春天，西清以一個季度的薪俸重修小亭，提名為海粟亭。20世紀50年代初，亭南被辟建為黑龍江體育運動場，亭被拆除。

四、深入發掘流人文化推進旅游開發建設

齊齊哈爾流人文化資源在旅游開發建設方面大有文章可做。個人建議如下:

建立流人博物館。依托呂氏祠堂或清代大草房或普恩寺故址等，選擇一處能夠體現流人文化特質的地方，建立一座流人文化博物館，做大可以是國家級的(至今尚沒有中國流人博物館)，做小可以是市級的，象征性的恢復最著名的如呂氏故宅、紅豆山房、經義書屋、寒翠堂(梅花詩社、菊花詩社)，集中展室，系統介紹中國、東北、黑龍江或齊齊哈爾流人及流人文化。按照目前城市開發建設的情況，應當如此。在這些地方建展覽館有以下幾個優勢:一是符合市委市政府以建華區為歷史展覽中心的布局;二是可以與博物館遙相呼應，與待恢復的將軍衙門、將軍府等形成裙帶;三是這里過去就是流人的居住地，符合歷史真實;四是可以把呂氏祠堂的保護兼顧起來。如果這樣，用不多的投入即可以把流人文化的精髓表現出來，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對于現在還沒有納入城市開發的諸如建華區文化大街與中華西路交叉處，原是普恩寺和海粟亭的原址(藏書樓舊址)，建議在進行規劃時對恢復景點有所考慮。

成立流人文化研究會。齊齊哈爾圖書館是一個具有百年歷史的圖書館，館藏有流人著作、流人藏書以及流人書寫等有關的資料一百余種。因此，應以齊齊哈爾圖書館為基地建立齊齊哈爾流人文化研究會，這樣不僅可以給專家學者提供有關研究資料，滿足專家學者對流人研究在文獻方面的需求，還能夠營造一個相互進行學術交流的環境，組織專家學者開展一些活動等。

設立文化標識。應在流人行蹤、題詠處及軼事發生之地如西泊、虎溪、呂氏祠堂等設立景點標識，立碑刻石形成旅游文化點。這樣連點成線，能夠部分地把流人文化反映出來。

加大投入力度。建立一個系統的文化，需要在規劃、組織、研究方面形成一個整體。因而，需要投入資金，也需要人才加盟。特別是流人文獻需要追蹤的較多，也需要到流人的故鄉及其他地方開展資料的搜集工作，急需科研經費的支持。為此建議政府給予經費方面的支持。

〔責任編輯:李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