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產業融合的理論研究

[摘要]所謂產業融合是由于技術進步和放松管理，發生在產業邊界和交叉處的技術融合，改變了原有產業產品的特征和市場需求，導致產業的企業之間競爭合作關系發生改變，從而導致產業界限的模糊化甚至重劃產業界限。從軍民產業融合的含義和特征看軍民產業融合可以促進軍工產業創新，進而推動軍民整體產業結構的優化和發展;改變原有的兩大產業內部的壟斷和競爭，使得社會資源配置趨于合理化;有利于提升軍工產業和民用產業一致對外的競爭力。

[關鍵詞]軍民產業融合;技術融合;多維融合

[中圖分類號]F29.2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5 — 0062 — 02

一、軍民產業融合的涵義

對軍民產業融合這一概念，必須從產業的最初劃分上來一步一步深入理解。隨著產業演進，產業融合作為跨產業發生的一種經濟現象，對其觀察分析，都有一個前提，就是要有明確的產業間的區分標準，即要有明確的產業邊界。只有某種經濟活動跨越了產業之間既定的區分，使得原來的產業邊界模糊化才能說發生了產業融合。因此，進行產業融合的分析，首先必須進行帶有研究目的性的產業劃分。

什么是產業?產業經濟學中通常定義為具有某種共同特性的企業組成的集合。既然是認為主觀劃分的“數量集”概念，就必定有不同的標準劃分企業的歸屬，而這個標準本身就是是依據研究的目的或角度不同確定的。例如，要研究產業組織狀況即同一產業市場上企業間的壟斷與競爭的關系系，就需要選擇“生產同類或有密切替代關系的產品或服務”這一特性，作為劃分不同企業的“產業”歸屬的基準。或者出于研究產業結構的需要，就要選擇具有“使用相同原材料或相同生產技術、工藝”這一特性，作為劃分不同企業的產業歸屬的準則。這是因為要研究該產業在產業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與上下游產業間的投入產出關系，需要分析該產業特定的生產技術、要素投入。再則，國際上還有各類產業分類標準，例如NAICS(北美產業分類標準)、ISIC(聯合國的國際標準產業分類)等。總之，產業分類是帶有主觀性的產業區分。在一定時期內穩定的產業分界或統一的產業分類標準有利于分析研究經濟現象特別是產業邊界的變化現象。

那么是基于什么產業劃分標準將企業歸屬到軍工產業和民用產業的呢?顯而易見，滿足國防需求的，立足于國家軍事目的生產或服務企業可歸屬為軍工產業，而此外則為民用產業。即軍工企業的國防需求屬性是其特定的產業屬性。實際上這樣的劃分可以看出是以是市場不同的標準來劃分的，只不過這兩種市場有著質的區別，軍工產業的市場或說是消費對象是國家與軍隊。也可以用另一種標準區別企業的歸屬，即按照著企業的產品特性是軍用還是民用來劃分。上面已經論述過不管以怎樣的標準劃分，最終是要服務我們的研究目的。而這種劃分標準是粗略的，但我們研究軍用與民用產業邊界變化沒有必要以這兩種產業內的某一特定的專業化產業為對象。而且這一劃分標準的確定有利于下面進一步分析軍民產業邊界的變化。

由于考察、思考、研究的角度不同，產業融合的概念在學術界至今尚未有統一的表達。軍民產業融合的概念和特征也沒有相關的定義。我國學者馬健在對國內外產業融合理論綜合評述的基礎上對一般產業融合的涵義表述為:由于技術進步和放松管理，發生在產業邊界和交叉處的技術融合，改變了原有產業產品的特征和市場需求，導致產業的企業之間競爭合作關系發生改變，從而導致產業界限的模糊化甚至重劃產業界限。筆者將之概括起來的產業融合的特征為:技術融合，邊界模糊，技術之外的多維融合(業務、市場)，產業組織關系融合(管制放松后的原有市場上壟斷和競爭關系的改變)。從這幾個方面我們解析出軍民產業融合的特殊涵義和特征:一是由于社會技術進步，軍民通用目的技術增多，產生了技術邊界模糊，即技術融合。二是政府管制放松或政策改變導致軍民產業間的產品和市場融合。三是這種融合改變了原有的軍民產業分離的狀態和市場上的組織關系(壟斷和競爭關系)。這就是我們所稱的軍民產業融合。

二、軍民產業融合的條件和動因

軍工產業作為相對獨立的產業誕生和發展是18世紀60年代和近代殖民戰爭以后的事。在冷兵器時代，武器裝備是在戰爭中克敵制勝的主導因素，而且軍品的生產技術含量不高，專業化程度較低，使得軍品的生產部門沒有從民用產業從獨立出來。工業革命的發生進一步加劇了專業化分工促進了技術革新，西方國家近代殖民戰爭的軍事需求使得其大規模的進行武裝力量建設，并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將所有的技術革新引進軍事領域，從而形成了最初的獨立的軍工產業。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冷戰期間軍工產業隨著各國的軍事需求繼續成長壯大，并鑒于國際安全環境和國家安全的需要軍工產業部門一直保持著市場的獨立性(單一的政府和軍方市場)和技術的先進性。直到冷戰結束后，國際局勢趨于緩和，和平與發展成為世界的主題，軍民產業分離的格局才有所改變。軍民一體化發展，軍民產業融合逐步成為趨勢。

結合上面的軍民產業融合的涵義和特征，我們分析這一歷史趨勢的原因或條件。

第一，技術因素(技術融合)是軍民融合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技術融合是指產業間產生了通用目的技術或說是在各產業內采用了相似的生產技術和工藝，又或者說是某種技術和工藝能在產業間互相轉化。縱觀產業融合的理論，國內外大多數學者都將技術融合作為產業融合的重要原因或條件，產業融合的技術演化論者還認為是技術的融合導致了產品、市場的融合最終促成了產業融合。那么技術因素是不是軍民產業融合的關鍵因素或是充分條件呢?應不應該將促進技術融合當成我們推進軍民產業融合的重點呢?筆者認為即便在一般領域的某幾種產業間融合，技術因素是主導因素，可能是技術融合推動了產業的多維融合，但是技術融合只是軍民產業融合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或者說是非主導因素。例如，軍工產業成為相對獨立的產業就是因為技術的融合(在第二次工業革命時期采用了通用目的技術，如蒸汽機等)。上面我們已經概括了軍民產業融合的特征內涵，從各類特征上看軍民產業融合特征和一般的產業融合沒什么區別，但從融合過程上來看軍民產業融合的啟動因素不是技術融合。原因是軍工產業作為國防供給的特殊產業，自其成為獨立的產業起就與民用產業間存在著技術、產品、市場的多維壁壘，即使存在著潛在的軍民通用目的技術和產業整合的成本遞減優勢，也會由于國防安全需要的諸多限制而不能啟動產業融合。而軍民產業融合一旦啟動，其過程一定伴隨著技術融合，并且技術的融合也一定能夠促進產業的多維融合。所以說技術融合不是軍民產業融合的充分條件。

第二，政府在軍民產業融合的過程中起重要作用。正是由于軍工產業的軍事需求屬性使得軍工產業每一次的成長壯大都離不開政府和軍方的直接或間接的作用。政府或是直接的參與企業規劃管理或是通過資本市場對企業的間接操作來實現對軍工企業的技術、產品業務，市場的控制。前一種現象主要發生在計劃經濟體制的國家，如前蘇聯。后一種現象主要發生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如美、歐等。在冷戰期間，各國政府分別利用這兩種操控方法將軍工產業的發展推向了高峰，形成了龐大的相對獨立的軍工產業體系。當時雖然軍工產業相對獨立，但是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主要是靠間接的手段調控，軍民融合的現象時有發生。而這只是小范圍的，企業間的軍民合作生產或是部分的非先進技術的融合，并沒有出現軍民間兩種產業的融合。冷戰以后到現在，各國的軍工產業無不在政府的調控下相繼向軍民融合式發展轉型，盡管由于各國的國情不同，轉變的方式和軍民融合的形態也不一樣。各國政府為了提高綜合國力和適應新軍事變革，都在努力促成軍工產業和民用產業的整合。政府在軍民產業的多維融合中，可以通過放松管制，制定融合政策消除原本的多維壁壘。通過搭建統一的軍民技術交流的服務平臺加強軍民通用目的技術的融合，通過制度設計促成業務產品的生產融合，在保證國防安全和國防需求的前提下有差別的將一般市場需求和國防需求進行融合，通過指導軍民企業在資本市場上運作來改變原有市場上的壟斷競爭關系以達到最終產業融合。

第三，軍企、民企的管理創新是促進軍民產業融合的催化劑。企業層面的管理創新這里主要指的是企業的并購重組，組成戰略聯盟等管理行為和市場行為，行為核心為企業在資本市場的運作。有了軍民技術融合和政府的制度平臺為支撐，企業間的資本運作就成為軍企、民企從簡單結合走向產業融合的催化劑。資本的運作是企業間產品業務和市場相互滲入的重要方式。原有的軍工產業、民用產業要完成軍民融合式發展的轉型，必須在資本市場上完成產業鏈的價值整合，不僅僅要通過技術融合加大產業關聯，還要通企業自身的戰略型的管理創新繼續深化軍民產業關聯，以達到軍民產業間全價值鏈的整合。西方的軍工產業與生俱來就有資本的因素，沒有資本市場就沒有西方軍工產業發展和軍民融合成功的歷史。故此，軍企、民企必須要在資本市場的平臺上通過創新型的管理運作，不斷整合軍民產業的兩種業務和兩個市場，實現融合式發展轉型。

三、軍民產業融合的效應

(一)軍民產業融合促進了軍工產業創新，進而推動軍民整體產業結構的優化和發展。政府推動下的軍民產業間的高技術融合能夠改造軍工產業部門原有的技術、產品或服務，能夠在民用產業領域催生新的產業，改變地方傳統產業的生產和服務方式，促使其產品與服務結構的升級，進而拉動社會整體的產業結構升級，形成軍民融合式的產業發展結構。軍民產業間融合使得產業間的邊界模糊化，形成了共同的技術和市場基礎，使得兩大產業內部的部分專業化生產改變了原有的結構布局，并隨著邊界的模糊和技術融合將這一類產業轉換到高技術產業中去。局部帶動整體，最終使得一國的產業結構得以轉換升級。

(二)軍民產業融合改變了原有的兩大產業內部的壟斷和競爭關系，使得社會資源配置趨于合理化。軍工產業和民用產業通過資本運作的方式互相滲透，能夠使市場結構發生復雜的變化。它們間的融合能夠通過建立與實現產業、企業組織之間新的聯系而改變競爭范圍，促進兩大產業間更大范圍的競爭。軍工和民用原先固化的業務邊界與市場邊界相互交叉與滲透，使得產業間由原先非競爭關系轉變為競爭關系。這種市場化的競爭最終使得原先在兩個產業體系內分別配置的社會資源能夠重新在軍民融合的產業內部進行配置，有效的提高了資源的利用率。

(三)軍民產業融合有利于提升軍工產業和民用產業一致對外的競爭力。當今世界各國的軍工產業的競爭不再是單一產品間的質量競爭而是轉向了產業的全價值鏈的競爭，也就是產業價值鏈各個環節的競爭。沒有哪個國家在軍工產業的所有環節都具有競爭優勢，軍工產業只有走軍民融合式發展的道路，整合軍民產業價值鏈中具有競爭力的環節，才能在世界軍工產業的未來發展中長擁有競爭優勢。軍民產業融合使得原本分立的產業價值鏈部分或全部實現了融合，與原有的產業相比，融合型產業不僅具有更高的附加值，而且創造了更能滿足國防需求和民用市場的產品和服務。當然，這種全價值鏈的軍民產業融合方式最終的目標是能夠使我們在世界產業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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