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有時非常喜歡開玩笑。清光緒25年(公元1899年)秋,如果時任國子監祭酒(相當于中央教育機構最高長官)的王懿榮沒有身染瘧疾,就不會派人到宣武門外菜市口的達仁堂中藥店去拿藥,也就不會發現其中有味藥叫龍骨,而這味藥也不會因此與之結緣并成就他的后世聲名?;蛟S,這就是人們永遠說不清楚的緣分,其實這也正是人類生存有趣的地方。換上別人,可能就不會去注意那味藥,既便發現有不同也不會太當回事,至多稀嘆稱奇幾句就把它當藥渣給潑掉。
而身為國子監祭酒的王懿榮如果沒有對古代金石文字素有研究,相信他看到龍骨時也不會立刻睜大眼睛,并如獲至寶。更不會立刻派人趕到達仁堂,并以每片二兩銀子的高價,把藥店所有刻有符號的龍骨全部買下,后又通過古董商范維卿等人進行搜購?;蛟S,這樣的價錢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出得起并甘愿冒傾家蕩產的風險。然而,歷史就是這樣,當那些形狀非籀(大篆)非篆(小篆)的文字終于被他破譯后,甲骨文的傳奇也就這樣開始被演繹下來了。這就是他的緣分。
歷史也已經證實,這些甲骨文就是從古殷都挖掘出來的。也就是說,甲骨文的光芒其實是藏不住的,無論被埋得多久多深,終究會被發現的。這就是歷史,這就是文明,這就是文化的力量和人類希望之所在。當然,歷史是深赭色的,甚至是赭黑色的,需要時間的反光鏡才能照出它的原形,并發現它存在的價值。歷史同時是堅硬無比的,并到處布滿電閃雷鳴?;蛟S,也只有在雷電交加之際才能被發現,即無論怎樣眉頭深瑣,總有撥開云霧的一天,并迎來幾近浪漫的探索。
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進入時空隧道。我發現,歷史的腥風血雨雖然已經過去,但是,甲骨文上的“風”、“雨”、“雷”、“電”還在交加,連“日”、“月”、“山”、“水”也還籠罩在歷史的云霧當中,并正在演繹著新的傳奇。因此我相信,甲骨文上一定還有許多的秘密等待著人們去發現和挖掘,就像火山的巖漿一樣,沉積久了,能量大了,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因此,我還聯想到了一代荒淫無度的暴君——紂王。雖然紂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但其兇殘成性導致覆滅的歷史痕跡并沒有完全流失。也許,他給后世之人留下最多的財產就是教訓二字。
于是,我又聯想到了周文王,聯想到了那本千古奇書《周易》,聯想到了姜子牙,聯想到《封神榜》。是的,古殷都也就是姜子牙幫助周文王消滅紂王之地,后來周朝的國都也建在這里。不僅如此,古殷都還是曠世奇書《周易》的誕生地,同時演繹著《封神榜》的神話傳奇。此時此刻,我仿佛又看見了身負天命的姜子牙還站在封神臺上,正在用宏鐘大呂的聲音宣讀著《封神榜》,而一個個熟悉的歷史人物和神話傳奇人物也就這樣再次出現在眼前,幽冥中的浮云從封神臺旁邊悠悠飄過,神秘而又空靈。新的歷史傳奇也就這樣被空中的風云所表達和抒寫。
是的,歷史的風云才是時代的大手筆。事實上,歷史的天空也從來都不是靜止的,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巨變,并且怒吼著。史書上載,隋唐時,古殷都還是著名的瓦崗寨起義地,南宋時又是岳飛的故里,一曲《滿江紅》至今還在激奮人心,訴說著歷史,這就是最有力的說明和見證。在現代,古殷都還是紅旗渠精神的發源地,可見,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所要經歷和承載的東西實在太多太重了。不過,當《周易》的六十四卦又開始演示時,相信人們的目光一定是深邃而久遠的,一種曠古的神奇也一定會再次令人產生震撼,尤其是那種冥冥中的天意,更會懾人心魄,盡管其中不乏唯心的理論,但一種自然觀其實早已超越了一切。
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去觸摸古文明的信仰。我知道,也相信,這絕不只是我一個人的觸摸和信仰,而是后世人共同的觸摸和信仰,這才是震撼人的地方。是的,從某種意義上講,古殷都已經被歷史貼上了符咒,而這符咒本身或許也是一種文化,并承載著歷史的使命。是的,當古人類用龍骨(其實是龜甲和獸骨)來占卜時,那些龜甲和獸骨就已經具有某種符咒的神力或魔力。而當古人類把要問的事情向鬼神禱告述說后,符咒的神力或魔力就會很快顯現出來,或顯現在甲骨上,或顯現在古人類自己的判斷上,但是,這符咒的神力或魔力顯然已經被后世文明化解掉了。后世文明之光不僅揭開了千古的神秘,還帶來了對未來的希望。
是的,當我看見的古人類將甲骨放在石架上燒灼時,我知道,他們在耐心地等待著甲骨上的某個部位開始裂紋,而我看到的是歷史的天空出現了裂紋。這個時候,古人類的占卜者根據裂紋的長短、粗細、曲直、隱顯,來判斷事情的吉兇、成敗,而我是用一根接一根燃燒著的木枝去探測歷史的溫度和深度。我當然也知道,古人類燒灼甲骨是非常講究的,必須將甲骨的深窩或槽側對著燃燒的火燒灼,否則也是不靈驗的,而我看到的是古人類對生存所具有的天然敬畏,而這種儀式本身也確實是充滿蠱惑力的,古人類的愚蠢就在這里。我的眼里浮現出許多圖騰。
是的,踏著歷史的足跡,其實我的內心也是充滿敬畏。當然,我的敬畏來自對甲骨文的崇拜,因此對傳統文化產生了敬畏。但是,當我的解讀進入一種超然的狀態時,其實我已經忘記了一切。或者說,已經完全投入了。我看見了古人類身上只圍著幾片樹葉就在那邊頂禮膜拜時,我不僅看見了原始、愚昧和野蠻在奔跑,也看見了邪惡、丑陋與黑暗在互相追逐和撕殺。當然,我也看見了古人類是憑著一種生存的本能和潛能在奔跑乃至逃難。其實,也正因為古人類擁有這種天性的本能和潛能,人類的善良、美麗與可愛才會出現,文明與自由才會大放異彩。
據說,第一個把甲骨當做藥材拿到中藥鋪去賣的人是一位名叫李成的剃頭匠。有次,他害上一身膿瘡,沒錢去求醫購藥,就把這些甲骨碾成粉敷到膿瘡上,想不到流出的膿水被骨粉給吸干了,而且發現骨粉還有止血的功效。從此他就把它們收集起來,說成是龍骨,賣到了中藥鋪。正因為如此,王懿榮才有機會和可能發現了他的驚世價值。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正是那種本能和潛能所發揮的作用。當然,歷史本身就是向前發展和進步的,但歷史沉淀下來的文化才是動力。
當我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回到現代時,我看見了甲骨文的發祥地,正在發生日新月異的變化,一種名叫紅旗渠的精神正在蓬勃發展并發揚光大。如今,在古殷都的地面上已經生產出“安彩”牌玻殼、“YA”牌熱軋帶肋鋼筋、“紅旗渠”牌香煙、“金鐘”牌電池等產品成為全國或全省知名品牌。其中,安彩集團是我國最大的彩色玻殼生產基地,產量位居世界第四。這就是發展出來的產品,也是歷史文化煥發出來的異彩,任何人都沒有理由不為之鼓掌。此外,古殷都——殷墟,已成為世界文化遺產而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當中,其實早就應該如此了。
說起紅旗渠精神,記得新中國第一任總理周恩來曾十分自豪地對外國友人這樣介紹:“新中國有兩大奇跡,一個是南京長江大橋,一個是林縣的紅旗渠”。關于南京長江大橋的奇跡暫時不用再多說,但關于林縣的紅旗渠的奇跡則不能不再多說幾句。林州市(原林縣)曾是一個十年九旱、水源奇缺的貧困縣,新中國成立之前,由于累年災旱,曾發生過人吃人的慘劇。20世紀六十年代,林州人民為改變嚴重缺水的貧困面貌,以“重新安排林縣河山”的豪邁氣概,依靠一把鐵锨一雙手,硬是建成了盤繞在太行山上長達1500公里的人工天河——紅旗渠。
紅旗渠建成后,不僅解決了當時全縣56萬人口嚴重缺水的生存危機,而且還帶動了農業、林牧業、制造業等相關產業的迅速發展。因此,被廣大人民群眾稱為“幸福渠”、“生命渠”,被國際友人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難怪“紅旗渠精神永遠不能丟”成了新中國歷任領導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進一步講,它不僅是自立更生、艱苦奮斗的經典案例,也不僅是一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財富,更是新中國領導核心開拓進取大膽創新的集體體現,因此,值得發揚光大。
當我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回到現代時,天空已經開始放晴了,薄薄的晨霧籠罩在四周圍,和熙的陽光噴薄而出,將整個歷史的天空照射得更加空靈和飄緲,只見美麗的前景若隱若現,充滿詩意般的纏綿。這個時候,我仿佛又聽到了新中國著名詩人郭沫若先生又站在古殷都——安陽的地界,放聲吟唱著:“洹水安陽名不虛,三千年前是帝都”的著名詩句。這句詩不僅詩意蕩氣回腸,還布滿歷史的滄桑皺紋。穿越時空時,我分明感受到了另一種激動來自歷史的殘缺與遺憾。
背著甲骨文穿越古殷都時,我還看見了許多的甲骨文正從歷史的廢墟中躍身而起,彳亍而行,走在歷史的時空下向現代走來。與此同時,我還看到了古殷都正在脫胎換骨,并發生著歷史的巨變,而殘缺的軀體正在獲得時間的原諒,遺憾的傷口也正在愈合之中。不僅如此,我還看見了歷史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正在互相交換角色,扮演新的傳奇。是的,自從古殷都以來,歷代皇朝一個個轟隆隆地倒塌了,而新中國誕生以后,紅旗渠精神正在發揚光大,并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是的,大膽創新正是時代的主軸,相信,未來定會煥發出更多神奇的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