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范長江關于報紙的論述看媒體的屬性

【摘要】范長江在其近20年的新聞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的新聞思想，特別是關于“報紙是政治的工具”的論述，對新聞實踐工作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范長江 新聞思想 媒介屬性

范長江是我國杰出的新聞工作者，前后19年工作在新聞界。他的通訊文集《中國之西北角》、《塞上行》的出版，在社會上引起過廣泛的反響，這些作品成為20世紀中國的新聞經典之作，奠定了范長江在新聞界的地位。在其豐富的實踐中，范長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新聞思想。范長江的新聞思想涉及方面較廣，其中有關“報紙是政治的工具”的論述，對新聞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一、報紙的政治屬性

關于報紙和政治的關系問題，范長江曾指出:“報紙是政治的工具，這是一個基本的新聞學原理，在我們中國新聞記者中還沒有成為普遍的意識。報紙的獨立主義，新聞至上主義，在戰前一般地流行著，戰后也還有若干人在信仰著。而抗戰一年半的經過卻告訴了我們，任何一個報紙在實際上也沒有脫離了政治。……一般說來，私人經營的報紙，有可能沒有直接的黨派組織關系，而在其政治言論立場上，則不可能沒有一定的歸趨。”①報紙是政治的工具，新聞工作是政治工作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這是每個新聞記者都應該知曉的基本新聞原理。

范長江先生說過“新聞工作是政治上最尖銳的事業，一方面，在革命時期反映群眾斗爭指導群眾斗爭;另一方面，在和平時期，報紙主要反映政治經濟文化建設，指導群眾改善生活，推進社會進步。”②報紙承載著新聞傳遞的工作，是黨和人民的耳目喉舌。在階級斗爭中，報刊是重要的輿論工具。各階級都在利用自己的報刊去揭露敵人，打擊敵人，利用報刊宣傳自己政黨的革命綱領，借助報紙來進行宣傳鼓動，戰前動員的工作。在和平時期，黨可以經過報紙宣傳，經過報紙來組織廣大人民進行各種活動。人民通過報紙表達意見，形成公共輿論，對社會系統起著輿論監督的作用。報紙是政治生活中的有效工具，新聞工作自然同政治工作形成了密切的聯系。

二、從傳播理論看媒介的屬性

范長江有關“報紙是政治的工具”的論述，揭示了媒介的根本屬性。上世紀60年代，加拿大學者麥克盧漢曾提出“媒介即訊息”的觀點，認為媒介不僅僅是信息、知識、內容的載體，同時積極地反應信息，決定著信息的清晰程度和結構方式。“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對個人和社會的影響，都是由于新的尺度產生的;我們的任何一種延伸(或曰我們任何一種新的技術)，都要在我們的事務中引進一種新的尺度。”③因此，媒介不僅作為外在于我們身體的一種工具，而是我們身體的延伸，并提供了我們對世界的感知和顯現的新的尺度。亦即任何媒介作為一種尺度同其生產的信息的關系絕不是客觀的傳遞和反映信息，而是存在一定的立場和視域的生產和反應信息。“這一事實只能突出說明一點:‘媒介即是訊息’，因為對人的組合與行動的尺度和形態，媒介正是發揮著塑造和控制的作用。”④

因此，媒介絕不是外在于主體的實踐活動、目的性活動的客觀工具，如是觀念只是工具理性和自然主義對媒介本質的遮蔽，媒介乃是主體的社會實踐的延伸，并控制著主體的社會實踐的發展方向和目的實現。這個觀念也揭示了媒介作為一種技術的意識形態本質。

具體到報紙，亦如麥克盧漢的比喻“報紙是靠透露消息的政治”。我們知道，范長江的新聞實踐是處于抗日戰爭的時代背景中的，而有論者以為范長江的新聞理念于和平年代已然失去了效力。其實不然，我們以當下國內媒介的大眾娛樂化為例。狹義地看，媒介娛樂化是指媒介在內容上偏向娛樂性的信息，注重報道名人趣事、帶煽情性、刺激性的體育新聞、花邊新聞等，或者將硬新聞軟化處理;廣義地看，則是指媒介的傳播在形式上的娛樂化，即將非娛樂性信息賦予大眾化、娛樂化的特征。我們以報刊為例，娛樂新聞已成為一項重要的報道資源，如《廣州日報》有4個娛樂新聞版，《北京青年報》的娛樂新聞達8個版。以電視媒介為例，娛樂化的特征更為明顯，總體上綜藝娛樂節目的收視率比其它類型電視節目要高。關于媒介娛樂化的問題，國內亦有很多傳播學研究對之進行了分析和批判，但是，媒介娛樂化緣起于市場化，娛樂化帶來了諸如奢侈品的消費刺激，通過廣告對商品的象征、意義賦予，象征交換、符號消費和消費社會的構建等現象，其背后的本質是資本的邏輯。而資本的邏輯仍不可能脫離意識形態的視域。

顯然，媒介作為人的身體的延伸，其對信息的傳遞和反映正體現著主體的實踐性、目的性，而任何實踐活動都是有利益立場的目的性活動。因此，范長江先生“報紙是政治的工具”命題正揭示了作為媒介的報紙的意識形態本質。■

參考文獻

①麥克盧漢著，何道寬譯:《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第33頁

②麥克盧漢著，何道寬譯:《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第34頁

③范長江:《通訊與論文》，北京:新華出版社，1981，第214頁

④范長江:《通訊與論文》，北京:新華出版社，1981，第321頁

(作者:蘭州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