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化無意識往往體現(xiàn)了某種不自覺的民族性,并且正是由于它的無意識特征,會使這種文化無意識的危害更大,但是不同民族的文化又存在相融的契機,由此導致的沖突不是不可調(diào)和的。電影《刮痧》表達了中西方不同國家民族希望加強文化的溝通和交流、增強互信和理解的迫切愿望,而它的美好結(jié)局正是經(jīng)過雙方的溝通和交流最終調(diào)和的成功例證,這也正是是中外各國家各民族人民的共同良好愿望。
【關鍵詞】《刮痧》文化無意識法律沖突
一、對文化無意識闡釋
“文化無意識”的概念是李述一于1988年提出的。指的是“人類無意識現(xiàn)象中的一種在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形成的無意識,它以潛移默化的方式支配著人的行為,從而不自覺地、間接地履行著意識對行為的支配作用。”它通過心里積淀的途徑,把人對世界的認識,即把人的意識轉(zhuǎn)化為無意識。表現(xiàn)為觀念文化系統(tǒng)中比較穩(wěn)定和最具根本性的文化因素,即人生觀、價值觀、審美觀等思想意識,經(jīng)過長期的甚至是世代傳承的積淀而高度內(nèi)化的結(jié)果,便成為一種心里常勢和實踐定規(guī),以致在某種特定場合不假思索地作出價值判斷和行為取舍,從而在行為上形成一種文化無意識現(xiàn)象。
二、由文化無意識引起的法律的沖突
(一)醫(yī)術與傷害
影片的焦點就是:刮痧是一種醫(yī)術還是對人體的一種傷害。刮痧這個在中國極為平常的傳統(tǒng)治療法,對于美國人來說卻很陌生,以至于在影片中許大同無論如何解釋都無法使法官明白刮痧到底是什么。在丹尼斯身上留下的刮痕,自然被看做是對人體傷害的證據(jù)。以至于爺爺說到:“刮痧在中國幾千年了,到了美國怎么就說不清楚了呢?”在中國人的觀念里。刮痧是作為一種醫(yī)療手段,美國人不懂應該是他們的錯,這就是許大同及許多美國華人的文化無意識在起著重要的作用,為證明刮痧的可信性與合法性,美國法庭讓許大同拿出證據(jù)來。他很自然的按照中國人的思維方式,說他小時候也是如此等企圖說服理性的法官。
(二)家族至上與個人至上
中國人自古以來非常注重家族利益。家族利益、家長利益被認為高于家庭里其他個人的利益,而國家、集體是家族的擴大形態(tài),自然,國家、集體利益高于個人利益,社會個體的所有行為都必須以家族、集體、國家的利益為最高準則,這種觀念成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最基本的特點,逐漸滲透到國人的心里,人們在行為時就會無意識地以此作為自己行動的指南。而美國人強調(diào)個人權利至上,強調(diào)個人的自由與權利,對集體、國家采取有限奉獻的態(tài)度。
影片中許大同在兒子拒不道歉時,就動手打了兒子,對于許大同來講,兒子是自己的,自己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天經(jīng)地義。以至于在聽到老板把他動手打孩子的事情作為對己不利的證據(jù)時一臉的驚愕。而當爺爺知道真相后,便教育孫子:“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成材。”這句話雖然不被“以人為本”的當代教育理論所推崇。更與西方所倡導的啟發(fā)誘導為基礎的教育理念相悖,但在中國它有深厚的文化基礎和淵源,至今依然被很多中國人作為教育下一代的準則,而西方人倡導人文主義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們認為父親打兒子侵犯了人權,違反了法律。
(三)友情與責任
由于文化無意識的存在,國人傾向于將感情以外領域也加以人情化,人們認為好朋友的理想境界就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影片中這種觀念也影響到影片中許大同的行為,在美國社會,朋友之間不愿意承擔過多的義務,交友處事的順序是法律、道理、人情。因為昆蘭是自己的朋友,許大同認為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應該對朋友堅信不移,應該“榮辱與共”,在第一次聽證會時許大同自然而然就想到讓昆蘭他這位可以信任的人作為自己的律師。當朋友昆蘭到法庭時許大同認為他肯定站在自己的一方。然而。丹尼斯背部的瘀痕使昆蘭相信了許大同“長期施加在兒子身上的體罰和忽視”,他不可能再為大同辯護,因為西方人常常是理智超過感情,即使對親朋好友也要按法則辦事,這也是文化無意識在美國人身上的具體體現(xiàn)。
(四)親情與法律
在美國。如果在法庭上說假話,很可能被控偽證罪而坐牢。許大同作為在美國生活十幾年的華人,顯然很清楚作偽證的后果,但為了不讓父親卷進這場官司,他向法庭撒謊說給兒子刮痧的是自己。當他的好朋友昆蘭先生通過許大同的父親得知真相后感到非常震驚,按照美國人的觀念。每個人都不應該做偽證,哪怕要保護的是自己的父親,但作為美國人的昆蘭不理解中國的文化價值體系。在中國人的文化中,人們自覺不自覺的會按照我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價值觀念處理問題,這是文化無意識的自覺反映。在家里,父親是長者。是權威,作為后輩應該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違法去保護自己的父親。但是對于美國人來講,這是這是不可理喻的。在送父回國時,許大同體會到父親思念孫子心情,他不惜又一次違反法律將兒子從福利院中偷了出來。在他心中,當時親情已凌駕于法律之上,但這種行為與美國尊重法律的價值觀產(chǎn)生了沖突。
(五)人情與證據(jù)
在影片中我們看到一個很感人的細節(jié),昆蘭因為出庭作證說了實話,而遭到許大同憎恨,為了證明許大同清白,親自到中醫(yī)針灸館讓醫(yī)生在他背上做實驗,正是昆蘭提出了有利的證據(jù),才使得許大同最后贏了官司。而許大同作為案件的被告,始終沒有考慮過應該為訴訟準備些什么,應該怎樣收集證據(jù)。在影片中,許大同感到困惑的是:給兒子治病。怎么就犯了罪呢?在中國“父親愛兒子”天經(jīng)地義,怎么還要用證據(jù)來證明呢?這簡直荒謬至極!然而,在美國這樣的法治社會里,法官不會考慮這些看不懂的“人倫之情”,一切主張都需要證據(jù)給予證明。而許大同是一位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熏陶的華裔,很難突然一下子意識到按照美國社會對行為規(guī)范的要求來證明自己對孩子感情,這正是文化無意識在許大同身上的具體反映。由于文化無意識的存在,在證據(jù)問題上,西方社會中,人們的“證據(jù)意識”要比國人強烈得多,必然導致法律方面的沖突。
三、溝通與調(diào)和
文化無意識往往體現(xiàn)了某種不自覺的民族性,并且正是由于它的無意識特征,會使這種文化無意識的危害更大,但是不同民族的文化又存在相融的契機,由此導致的沖突不是不可調(diào)和的。電影《刮痧》表達了中西方不同國家民族希望加強文化的溝通和交流、增強互信和理解的迫切愿望,而它的美好結(jié)局正是經(jīng)過雙方的溝通和交流最終調(diào)和的成功例證,這也正是是中外各國家各民族人民的共同良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