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澍(1779-1839),字子霖,清嘉慶七年(1802年)中進士,任翰林院編修、御史、給事中。先后調任山西、四川、福建、安徽等省布政使和巡撫,官至兩江總督加太子少保。1839年6月病逝于南京。陶澍做官期間,在除惡安民、抗災救災、興修水利、整頓財政、興辦教育、培養人才等方面都做出了較大貢獻。
清道光十年(1830年),陶澍就任兩江總督,因治理有方,兩江境內匪患漸絕,民眾安居樂業。道光皇帝聞訊龍心大悅,傳令召見陶澍,聽說陶澍幼年讀書之處名“印心石屋”,便親筆題寫了“印心石屋”4字賜給他。皇帝賜字是極大的榮譽,陶澍雙手高高舉著這幅賜字走出金鑾殿,忽聽到后面有人喊“陶大人”,扭頭一看,原來是御史鮑文淳。
“恭喜恭喜,陶大人是受圣上賜字的第一人哪!”鮑文淳滿臉羨慕之色。
“全靠鮑大人等在圣上面前美言!”陶澍謙讓了幾句。
兩人分手后,陶澍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這橫幅也不用再雙手高高舉著了,陶澍就把它折疊好,順手往右腳靴筒里一插。
這鮑御史是個大奸臣,以前與陶澍同在翰林院為官,陶澍調任兩江總督后,奉旨整頓鹽務時,革了鹽務總督鮑有恒的官職。鮑文淳與鮑有恒是本家族親,聞訊后向陶澍說情,希望陶澍能手下留情,被陶澍義正詞嚴地拒絕了。鮑文淳因此懷恨在心,發誓要整垮陶澍,還暗地里派手下到處搜集陶澍的“黑材料”,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把柄。這次,他偷偷跟在陶澍后面,見陶澍一轉過彎就把皇帝賜的字插進靴筒里,不由大喜,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不殺頭也得革職、坐牢。他當即一溜兒小跑地到道光皇帝那里告狀去了。
“啟稟皇上,微臣隨陶澍出宮后,見他竟把皇上所賜之字插在靴筒內,實乃大不敬!”
道光一聽,當即龍眉倒豎:“果有此事?你可看清楚了?”
“微臣看得清清楚楚,是插在右腳靴筒里。”鮑文淳拍著胸脯打包票,“皇上召他回來一看便知。如有不實,臣任憑皇上處置。”
道光立即派內侍去傳陶澍。
陶澍剛走到官邸門前,尚未進屋,傳他的內侍就趕到了,他忙轉身隨內侍進宮。
“陶愛卿,朕想問問,你欲將朕寫的字幅掛在何處?”一見陶澍,道光就板著臉問。
陶澍與鮑文淳在翰林院時,就看出了這家伙是個詭計多端的奸詐小人。又得知查處鮑有恒后,鮑文淳就派人暗中搜集自己的黑材料,妄圖整垮自己,因此處處小心,隨時都提防著這個小人。他與鮑文淳分手時,故意將道光賜的字插在靴筒內。后見鮑文淳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往宮廷方向跑了,估計這家伙是到道光那里“打小報告”去了,便從靴筒里取出那幅字,放到頭頂上的帽子里。
一聽道光問他“欲將字幅掛在何處”,陶澍便知道鮑文淳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取下帽子,從帽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字幅,雙手高高舉起,回答說:“啟稟皇上,臣已經10多年未回家鄉,不知幼年讀書時之茅舍還在否,臣想先將圣上所賜之字刻石,重建石屋后,再將圣上的墨寶嵌于石屋之上。”
道光見他寫的字陶澍并沒有放在靴筒里,十分滿意,暗喜自己穩重,親自調查,沒有輕信鮑文淳的一面之詞。他含笑著問:“陶愛卿,你為何要把朕寫的字放在頂戴之中?”
“皇上賜字乃無價之寶,藏于懷中,不恭不敬;藏于袖內,又怕有閃失;藏于頂戴中,方能表示至高無上之意啊。”
道光一聽,笑在眉頭喜在心:“陶愛卿,你要回家刻石,朕所書之字小了些,再給你寫張大的如何?”
陶澍一聽,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呀,雙腿一彎就跪在地上:“謝主隆恩!”
后來,陶澍回家鄉省親,重建了石屋,將道光皇帝重新題寫的“印心石屋”4個字嵌在墻體上。又將道光那張小一點的題字刻石后嵌在同時興建的一座塔上,這座塔至今還矗立在湖南安化縣小淹鎮境內的資水河北岸。
奸臣鮑文淳千方百計想整倒陶澍,不僅未達到目的,反而落入了陶澍設的陷阱。后來,道光以“奏聞不實,欺君之罪”將他革職。
(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