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我到美國東部小城安納波利斯“打洋工”。這里空氣清新,處處可見綠樹和鮮花,城市里的高樓大廈很少,街道兩旁多是兩三層高的小洋房。
工作幾個月后,我就成了“有車族”。那天我出門辦事,開車經過一個小山丘,上坡很吃力,就轟了下油門,結果車一下子沖上了山頂。接著是一段下坡路,由于慣性,汽車一直飛速往下沖。迎面看到一個減速停車的標志牌,我趕緊急剎車,可是已經晚了,車沒完全停下,溜過了停車線。我四處張望,好在沒有警察。正暗自慶幸時,后面一輛警車追了上來,我這才想起美國路面交通監控系統很完善,如果違章很難逃過警察的眼睛。
警察對我說:“你沒看見停車標志嗎?這里是人口密集區,你這是超速行駛?!?/p>
“我沒有超速行駛,是下坡路太陡,我停不下來。”我說。
警察不容我爭辯,開了張300美元的罰款單。
辦完事回到公司,我向同事大倒苦水。同事說:“那個開罰單的警察執行公務時不分是非、不問情由,你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他,說不準會免去罰款的?!?/p>
“這能行嗎?民不跟官斗呀!”我半信半疑。
“在美國打官司上法庭是很平常的事情?!蓖鹿膭钗艺f,“你盡可能找理由為自己辯解就行了?!?/p>
過了兩個星期,法院開庭了。那位給我開罰單的警察穿著便裝出庭,遠沒有那天威風,只是個50多歲禿了頂的男人。
我向法官致敬后就開始申訴,首先陳述了事情的經過,說這件事情我有一定責任,但事出有因。我強調自己對路況不熟悉,而且減速停車標志牌設置不合理,剛好設在較陡的下坡路上,而且不夠醒目,司機很難快速反應過來。我已經盡力剎車了,由于慣性作用,還是沖過了停車線。警車到了后,我也很配合警察的工作。
法官聽完我的陳述,問那個警察我說的是否屬實。警察回答:“是。”自始至終,他就說了這么一個字。隨后,法官宣布:“免于罰款。”我原以為會有一番唇槍舌劍的激烈爭辯,沒想到這么快就勝訴了,前后只用了10分鐘。
走出法庭,我的心情好極了。
(責編 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