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斯基:罪惡大師的電影人生

2009年9月26日，76歲的波蘭-法國籍電影導演羅曼·波蘭斯基在瑞士參加蘇黎世電影節(jié)時被捕，他被指控于1977年在洛杉磯對一名13歲幼女犯下了強奸罪。實際上，為了躲避這項指控的牢獄之災，他已經31年沒有踏上美國的國土了，即使是2003年他因導演《鋼琴師》一片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的時候，他也沒敢到美國去領獎。離開好萊塢之后，他在與美國之間的引渡條例有限制的法國定居下來，在法國政府的庇護下繼續(xù)他的電影創(chuàng)作，作為公認的電影大師，他幾乎每一部作品問世都會成為全球電影界的焦點。

作為一名享譽世界的電影導演，波蘭斯基的成功一方面源自他的才華橫溢，另方面他坎坷的個人經歷也為他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無盡的靈感。

波蘭斯基1933年出生于法國巴黎的一個波蘭籍猶太人家庭，父親是個畫家，后來因為要躲避反猶太浪潮，在波蘭斯基三歲的時候全家遷回了波蘭，但兩年后二戰(zhàn)爆發(fā)，波蘭斯基的父母都被投進了集中營，母親更是慘死在納粹的毒氣室里，波蘭斯基是被父親藏在夾墻里逃過一劫的。后來斯皮爾伯格拍攝《辛德勒的名單》時，原本是準備找波蘭斯基來導演的，但波蘭斯基因為不愿再去觸痛那些沉重的回憶而拒絕了斯皮爾伯格的邀請。但這些童年記憶實際上造就了波蘭斯基一生陰郁的人生底色，以及他作品中有關罪孽無可救贖的永恒主題。

波蘭斯基的電影創(chuàng)作開始于上世紀50年代，而真正讓他蜚聲世界影壇的是他于1962年拍攝于波蘭的首部長片——《水中刀》。

《水中刀》的人物格局相當簡單，只有三個人，一對外出度假的夫婦，路上搭載了一名四處游蕩的青年，隨后三人上了游艇。其實這樣意外的闖入者的故事套路后來被很多驚悚電影演繹過，而《水中刀》與那些電影不同的地方在于，這里作為核心道具的青年身上的彈簧刀只是一個虛設的懸念，直到彈簧刀意外落入水中，情節(jié)才開始發(fā)生變化，青年與丈夫發(fā)生爭斗并被丈夫打入水中，夫妻發(fā)生爭吵，丈夫入水尋找青年，而青年又返回游艇并與妻子發(fā)生關系……最后青年離去，夫妻在岸上回合繼續(xù)旅程，但他們的關系已經發(fā)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波蘭斯基在他的這部長片處女作中對戲劇性和觀眾心理的掌控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地步，由刀造成的懸念始終讓觀眾對情節(jié)產生期待，但情節(jié)的真正重心在于妻子的背叛，中年夫妻的平淡生活和感情危機以一個非常戲劇性的方式被展現(xiàn)出來。

此后波蘭斯基在英國完成了自己的三部驚悚片的拍攝。1965年的《冷血驚魂》，以大膽瘋狂的手法講述了一個少女因性壓抑和精神分裂而導致的瘋狂殺戮。1966年的《荒島驚魂》，講述一個惡徒意外闖入了一個富翁隱居的城堡，富翁的懦弱讓他美麗的年輕妻子鄙夷，妻子勇敢地與惡徒周旋，最后與丈夫合力將惡徒殺死，但富翁被自己的殺人舉動嚇瘋，而妻子則與一個來訪的富翁的朋友私奔，這部影片獲得了當年的柏林電影節(jié)金熊獎。1967年的《天師捉妖》，波蘭斯基用戲謔幽默的風格講述了一個捉鬼大師和他的徒弟荒唐可笑的捉妖行動，并出演了大師的徒弟一角，展現(xiàn)了他的表演才華。此外，通過這部影片波蘭斯基結識了次年成為他第二任妻子的演員莎朗塔特，夫妻倆決定前往好萊塢發(fā)展。對新生活充滿向往的波蘭斯基不知道這正是他悲劇人生的開始。

1968年，波蘭斯基在好萊塢的第一部影片《羅斯瑪麗的嬰兒》就取得了巨大成功，這是一部涉及宗教的恐怖片，講述了一名女子因其男友與魔鬼家族的交易而懷上了魔鬼之子的故事。其實這樣的涉及邪教和神秘主義的故事現(xiàn)在看來司空見慣，撒旦之子的故事后來也在銀幕上多次被講述，但波蘭斯基的這部是開風氣之先的，影片上映時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虔誠的教徒抗議影片中對撒旦的表述，美國電影道德審查協(xié)會也判定這部影片“有罪”。但這一切都不影響這部影片的走紅，但波蘭斯基為這部電影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其慘重的，1969年8月9日，他懷孕8個月的妻子莎朗塔特在洛杉磯貝弗利山莊的家中被邪教組織“曼森家族”殘忍地殺害，波蘭斯基當時因為身在歐洲而幸免于難。這件事對波蘭斯基的打擊是致命的，心灰意冷的他回到了歐洲，1971年，他拍攝了改編自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的黑色古裝片《麥克白》，這部影片被認為是波蘭斯基向曼森家族表示自己并未被悲痛擊倒的宣言。

1974年，波蘭斯基回到了美國，導演了電影《唐人街》，這也被視為70年代美國黑色電影最重要的一部電影。這部具有懷舊風格的偵探片有著復雜的情節(jié)和龐雜的人物線索，簡單地說，故事發(fā)生在1937年的洛杉磯，一個私家偵探受雇去調查一起婚外情事件，在調查過程中卻逐步揭開了一個有關謀殺、政客陰謀、亂倫等秘密的驚天內幕，《唐人街》秉承著波蘭斯基一貫的黑色陰郁的風格，而且編劇、導演、表演、攝影、配樂等方面都達到了極高的水準，榮獲了當年金球獎的最佳劇情片。其實《唐人街》的故事并不是發(fā)生在唐人街的，只是主人公杰克在從事偵探之前是在唐人街作警察的，唐人街只是影片中的一個巨大的隱喻，30年代的唐人街是個法律和道德缺位的三不管地帶，罪惡叢生，人情冷漠，這也成為籠罩在杰克身上的一個揮之不去的陰霾，即使他遠離了那個是非之地，最后卻發(fā)現(xiàn)即使是有著“陽光之城”美譽的洛杉磯，也有著和唐人街一樣的罪惡本質，片中有一句意味深長的臺詞可以與影片的絕望主題相對應:“你以為你知道唐人街的事情?別傻了。”

《唐人街》對于波蘭斯基的重要性不僅在于奠定他在國際影壇黑色電影大師的地位，還在于這應該是他持續(xù)了三十多年的那場噩夢的開始。《唐人街》的主演是好萊塢著名的花花公子，影星杰克尼克爾森，而1977年波蘭斯基被指控犯下的強奸罪也正是在尼克爾森的寓所發(fā)生的。過去的事情無法再反向假設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再想，如果波蘭斯基沒有拍攝《唐人街》，或者影片主演不是尼克爾森，后來的事情還會發(fā)生嗎?

1976年，波蘭斯基完成了他在好萊塢的最后一部影片，反應現(xiàn)代人隔膜心理的驚悚片《怪房客》，1978年身負強奸罪名逃到了英國，后來又輾轉回到了他的出生地法國，并于1979年拍攝了根據哈代的長篇小說改編的電影《苔絲》，這部電影曾經在在中國上映過，不過當時無人知曉波蘭斯基的威名，觀眾只記住了扮演苔絲的德國美女，顛倒眾生的娜塔莎金斯基，實際上金斯基當時也正是波蘭斯基的情人。其實這是一個很適合中國人審美趣味的瓊瑤式的故事，一個意外失身的女子背負著屈辱一次次地被命運捉弄，為了追求真愛而殺死了粗暴占有自己的男人，但就在與心愛的人享受了短暫的歡愉之后，卻不得不面對法律的嚴懲。在這部罪與罰的命運悲劇中，波蘭斯基以雍容大氣的影像風格還原了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民間風情，《苔絲》一經問世便在當年的各種電影評獎中大放異彩。

此后的十幾年，是波蘭斯基的沉寂期，只有1986年的《海盜》和1988年的《亡命夜巴黎》兩部電影問世，其中《亡命夜巴黎》因為有美國巨星哈里森福特的加盟而取得了商業(yè)上的成功。1992年，波蘭斯基拍攝了情欲大戲《苦月亮》，事實上大部分中國影迷是從這部電影開始認識波蘭斯基的。

在這部尺度驚人的情色電影中，充滿了變態(tài)、性虐待、偷窺等邪惡元素，主演陣容中不僅包括休格蘭特等文藝片明星，還包括1989年成為波蘭斯基第三任妻子的性感明星艾瑪紐爾·塞尼耶。《苦月亮》的故事有兩層，一層是在旅途上相識的一對英國夫婦和一對美國夫婦之間混亂的情欲關系，另一層是由美國丈夫講述的他與妻子之間的藉由相互虐待和傷害來維系的病態(tài)的情愛關系，這兩層故事的最后交融導致了悲劇的發(fā)生。影片徹底揭下了世俗婚姻溫情脈脈的面紗，以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揭示了婚姻的本質不過是一場相互的折磨，這樣驚世駭俗的主題即使是在思維活躍的西方也被很多人認為是無比邪惡的，但這種陰冷徹骨的思想的質感也正是波蘭斯基電影存在的價值。

1994年的《死亡處女》是一部一直被低估的電影，也是我個人最偏愛的波蘭斯基電影。這部風格幽閉類似獨幕劇的電影，講述的是在南美某國家，一名政客的妻子無意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鄰居可能是在前政府統(tǒng)治期間，在監(jiān)獄中對自己實施強暴和虐待的人，雖然被強暴時她被蒙上了眼睛，但她能夠辨別那人的聲音，于是在一個雨夜，她綁架了鄰居，與自己的丈夫一道對他進行了拷問。這樣的場景單一、人物稀少的電影很容易成為觀影者的災難，但在波蘭斯基的掌控之下，《死亡處女》呈現(xiàn)出驚人的戲劇張力和情感的震撼性，當然本片的主演西爾古內韋弗和本金斯利的表演也是登峰造極，我更驚詫于以波蘭斯基以當時負案在逃的身份能夠面對這樣一部能夠與自己的不光彩經歷直接產生對照和關聯(lián)的影片。

1999年的《第九道門》是一部懸疑恐怖片，中心情節(jié)是圍繞著一本名為《第九道門》的撒旦之書而展開的救世行動，盡管有好萊塢明星約翰尼德普的加盟，這部充斥著好萊塢恐怖電影的爛俗套路的影片依舊被普遍認為是波蘭斯基的失敗之作。

2002年，波蘭斯基終于推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電影——《鋼琴師》，這部以二戰(zhàn)期間波蘭的猶太人遭受納粹迫害為題材的影片，可以視為波蘭斯基對自己悲慘童年和死于集中營的母親的祭奠。影片根據一名猶太鋼琴家的自傳改編，講述了他在二戰(zhàn)期間在華沙的猶太區(qū)歷盡艱難、飽受羞辱，躲避納粹追捕的故事，最后他以自己的琴聲感動了一名德國軍官，得以茍活到戰(zhàn)爭結束。影片中波蘭斯基還融入了自己的童年記憶，用波蘭斯基自己的話來說:“《鋼琴師》昭示了一種音樂的力量，愛的力量，以及反抗一切罪惡的勇氣。”本片當年獲得了戛納電影節(jié)的金棕櫚大獎，次年奪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角的獎項，所以說本片的主演阿德里安·布洛迪也是本片成功的重要原因。

到目前為止波蘭斯基公映的最后一部影片是拍攝于2005年的《霧都孤兒》，根據英國作家狄更斯的同名小說改編，這部電影也曾于當年被中國引進放映過。這個故事在西方無數次被翻拍，中國觀眾也因為曾在內地放映的大衛(wèi)里恩的那個英國黑白版而對這個故事很熟悉。對于波蘭斯基來說，他只要準確傳達原著精髓就可以了，畢竟這是一個只要是心中有愛的人就會喜歡的故事，在這部電影中波蘭斯基表現(xiàn)了他在他的電影中少有的溫情，這也是他拍攝的唯一一部兒童片。

談波蘭斯基的電影不可能離開他的人生經歷，其實他就是一個靠燃燒膠片來取暖的人，他把自己隱藏在那個虛構的罪惡世界中，用一種冷漠的方式來尋找溫暖。不知道這樁性丑聞將以什么樣的方式收場，但我相信如果要用牢獄之災來扼殺一位天才的創(chuàng)作之路，上帝都不會答應的。

北京時間27日下午剛剛收到的消息，據美國媒體報道，瑞士蘇黎世電影節(jié)的組委會宣布大導演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因美國發(fā)出的為期31年的通緝令而被逮捕。

組委會表示，波蘭斯基在周六被瑞士警方逮捕，蘇黎世警方目前還沒有確認這一消息。電影節(jié)主辦方在周日(27日)的一份聲明中表示波蘭斯基到瑞士來是為了接受電影節(jié)為他頒發(fā)的導演終生成就獎。他們表示他是因為1978年在美國犯下的某案件而被逮捕，但沒有公布細節(jié)。波蘭斯基在1978年，也就是在被判和13歲女孩發(fā)生不正當性關系罪后的一年逃離了美國。

相關鏈接:波蘭斯基案受害人決定撤訴

羅曼-波蘭斯基在30年前犯下喧騰一時的性騷擾女童案，并因此避走法國，不得返美。前一段時間一部關于他的紀錄片將在美國HBO播放，當年的受害者薩曼塔再度接受訪問時表示，希望此案撤銷，陰影能早早煙消云散，自己渴望有新的生活，也覺得波蘭斯基已不再對一般大眾構成危險與威脅，不再堅持要他進監(jiān)服刑。

根據美國的法令，羅曼-波蘭斯基若踏進美國大門，會立即送往監(jiān)獄，因此他不但多年沒再返美，連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時也在頒獎典禮上缺席，由曾與他合作過并有交情的頒獎人哈里森-福特代為致詞。

在這部新的紀錄片里，導演訪問了薩曼塔、她的律師、波蘭斯基的律師等相關人士，唯獨波蘭斯基本人拒絕受訪。倒是薩曼塔十分坦率透露這些年來心境變化:“我當初只想大家知道，他做的是一件錯事，希望他能在獄中得到應有的待遇。”

已經四十多歲的薩曼塔目前定居夏威夷，有3個兒子，談起往事彷佛自身并非當事人，不會再觸景傷情。她坦承那不是美好的回憶，然而事過境遷，現(xiàn)在已可以淡然處之。

波蘭斯基強奸案始末:

1977年，波蘭斯基在好友、影星杰克-尼科爾森(Jack Nicholson)的家里與薩曼塔發(fā)生性關系，起初波蘭斯基表示那是得到薩曼塔允許的。不過，后來薩曼塔稱，當時，波蘭斯基與她發(fā)生關系是強迫的，是她在這位名導演的誘惑下進行的。

薩曼塔稱波蘭斯基曾經答應要捧紅她，使她成為一個著名影星。在這一承諾下，她與波蘭斯基合作，允許他拍攝她的裸體照，時間長達數月之久。可是，到后來，波蘭斯基變本加厲，在給她吞服了大量的鎮(zhèn)靜劑--安眠酮之后，他把她帶到休斯敦的家里，拍攝更多的照片。

薩曼塔曾表示，波蘭斯基把她騙上床，然后就調戲、騷擾她。就在她遭受性侵害之際，在尼科爾森家居住的尼科爾森女友安吉利卡感到事情有點不大對頭，但是，鑒于波蘭斯基是尼科爾森的朋友，于是她就擊打他們兩個人所在房間的房門，告誡他們不要做出拍攝照片以外的事情。

“ 在當時的情景之下，即使我反抗，不和他發(fā)生性關系，我也不知道如何阻止他。”薩曼塔現(xiàn)在回憶說，“感謝上帝，我在此前已經發(fā)生過了性關系。如果當時我還是一個處女的話，我的損失可就更大了。我一進到汽車里，他就注意到我不高興，因為我正在哭泣。于是，他就問我，‘你沒事吧?這有什么不好的嗎?’我想，他可能是因為竟然還有人不愿意跟他發(fā)生性關系而感到吃驚。”

特赦76歲波蘭斯基 王家衛(wèi)、貝魯奇等聯(lián)名請愿

因一宗30多年前在美國犯下的桃色舊案，本月27日，本是前往瑞士領取蘇黎世電影節(jié)終身成就獎的大導演羅曼·波蘭斯基剛入境即被當地警方“攔截”，并迅速啟動了引渡其返回美國的程序。波蘭斯基被捕不僅引發(fā)了一場外交危機，還在演藝圈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

電影界力圖扭轉困局

1978年，洛杉磯地方檢察官對波蘭斯基提出刑事訴訟，指控他于1977年在演員杰克·尼克爾森家中，強迫與一名未成年少女發(fā)生性關系。當年，波蘭斯基對此事供認不諱，并被控強奸罪。但他在1978年候審期間逃亡歐洲，最后被美國警方列為通緝犯。31年來，波蘭斯基從未敢踏上美國的土地。

目前，已被關押3天的波蘭斯基透過律師發(fā)表正式聲明，拒絕引渡回美國受審。他的律師哈維對法國《費加羅報》說:“我們將要求瑞士Z當局釋放波蘭斯基。波蘭斯基其實經常去瑞士，甚至在有一棟小木屋。”

來自電影界的聲援也源源不斷，蘇黎世電影節(jié)不僅暫緩了“對波蘭斯基的致敬”這一環(huán)節(jié);還向政府喊話，“這簡直是對瑞士文化的一種羞辱”。

此外，波蘭斯基現(xiàn)任妻子、法國女星艾瑪紐爾·塞尼耶發(fā)起了一場聯(lián)名簽署請愿書，要求特赦波蘭斯基。簽署請愿書的知名電影人包括科斯塔·加夫拉斯、意大利女星莫妮卡·貝魯奇、范妮·阿爾當、戛納電影節(jié)主席等。其中，中國香港名導王家衛(wèi)也在其中。

蹊蹺抓捕引發(fā)四國紛爭

流亡30余年的波蘭斯基在76歲之年終究還是落網了。整個案件中，媒體卻嗅到了一絲蹊蹺。首先，波蘭斯基并不是一時疏忽而踏上瑞士國土的。事實上，他在這里擁有自己的房產，并時常來度假，警方的出手時機頗令人懷疑。其次，波蘭斯基強奸案中的女主角薩曼莎·吉莫爾也已經45歲了，身為人母的她去年曾公開表示，自己已經徹底原諒波蘭斯基，決心不再追究此案。即使是在波蘭斯基被捕后，吉莫爾也表示愿意提供一些文件幫助前者翻案。疑點重重，美國法警署首席檢察官托馬斯·赫辛解釋，波蘭斯基藐視司法。因此多年來，他一直是國際刑警組織“紅色通緝令”上的人物。之所以現(xiàn)在才采取行動，因為情報和時機都正好成熟。

這個答案并不能令人滿意。76歲的波蘭斯基擁有波蘭和法國雙重國籍。而他的案件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影響了法國、波蘭、瑞士、美國四國的外交關系。法國和波蘭兩國希望瑞士能夠在繳納保釋金后釋放這名76歲的導演，并已經向美國國務卿希拉里施加了壓力。

在波蘭、法國國內，請愿熱潮一浪高過一浪，許多政治人物也被卷入其中。法國文化部長、前總統(tǒng)密特朗的侄子弗雷德里克·密特朗緊急會見了總統(tǒng)薩科齊，并特別發(fā)表了一份聲明，“讓一個已經經歷了這么多的人再承受這樣的不幸，太令人遺憾了。”加州州長施瓦辛格最近被記者問得最多的問題也是“你會不會特赦波蘭斯基”。他的回答模棱兩可，“我無權過問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