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蟲”一年讓臺損失60億

警方抓盜抓到流汗 “油蟲”數錢數到手酸

本報駐臺北特約記者 李春明

本報特約記者 王子晗

臺警方查獲“油蟲”作案的油罐車。

高雄一起造成8人重傷的離奇爆炸事件，意外將長期隱藏在臺灣南部各大漁港內的“油蟲”轟出了地面。經濟不景氣再加上漁業資源逐漸匱乏，倒油為生的“油蟲”借機從部分漁民手中收購臺當局補助的油料牟利。有資料顯示，臺灣1年至少有60億元（新臺幣，4.5元新臺幣約合1元人民幣，下同）流入“油蟲”的私囊。

據臺灣最新一期《時報周刊》報道，島內經濟長期不景氣，漁業資源逐漸匱乏，而臺當局發給漁民的漁船補助用油在扣除各種稅后比市價便宜30%，“油蟲”從漁民手中收購后再轉賣給地下油行或直接賣給大貨車、游覽車業者賺取差價，獲利相當可觀。因此，漁民“賣油為主，抓魚為輔”早已是漁業界不可說的公開秘密。“油蟲”和漁民交易時有“行話”及“代號”，以防止相關部門查緝。例如，柴油叫“水”；一單位兩百升叫做“一粒”；大型油罐車則是“大烏龜”；小型油罐車就叫“小烏龜、小蜜蜂”；無登記的膠筏叫“中繼站”。

據臺灣海巡人員透露，漁民賣油最常用的手法，就是加滿油后將船開出漁港佯稱捕魚，實際上卻通過停在外海的舢板及運油“潛艇”當中繼站，將油卸光，油被運到港邊或河川內，再輸送到油罐車或是地下油庫，賣給“油蟲”。猶有甚者，許多漁船干脆私下將漁艙改為油艙或加裝油柜，滿載著油出海。而油蟲最先進的“高科技方式”則是直接制造改裝簡易運油“潛艇”，這種所謂的“潛艇”即島內俗稱的鐵殼平板船，結構相當簡單，船體長約7米、寬約3米、高約2米，船艙就是油艙，甲板上有圓型艙門供輸油，船尾再裝上簡單的發動機，即可在港內或無風浪的近海航行。該船未裝載油料時，船體全浮于水面，但當船艙內裝入九成油料后，整艘船就如潛水艇般沒入海面下或約與海面平齊。“油蟲”只要穿上深色衣服駕駛運油“潛艇”，靠著夜色掩護，就有如隱形船般四處橫行。據透露，一般的改裝油罐車約可裝1000公升油料，大型貨車改裝的油罐車也只能裝近萬公升，但這種“潛艇”一次卻可裝1.8萬公升的油料，對“油蟲”來說非常實惠。只要當“潛艇”一靠上岸邊，訓練有素的改裝油罐車立刻上前，靠著兩部馬達快速抽油，約8分鐘就可完成。據調查，目前島內多數的漁船都使用高級柴油，一艘100噸級的正常漁船，每個月不捕魚，僅靠盜賣臺當局補助漁業用油就可賺15萬元左右。

即使臺“海巡署”近年偵破了700多起盜油案件，但仍對此防不勝防。據海巡人員透露，近幾年來，“油蟲”苦思改進盜油方法，甚至連載運棺木的靈車及混凝土水泥車都成為另類的改裝油罐車，規模最大的則屬埋設海底油管，一路從陸上的民宅內延伸到至少1公里外的外海，漁船利用浮在外面的浮標尋找抽油管，任誰也發現不到。目前盜油的情況以臺灣南部地區的東港、鹽埔、林園及各西南沿海漁港最為嚴重，目前西南部沿海及內陸河川處處布滿盜油集團埋設的管線，并將地下油庫設在私人建筑物內躲避查緝。

海巡人員稱，現在盜賣漁業用油已成為整個共犯結構問題，漁民與“油蟲”相互合作掩護，造成查緝上的困難。“油蟲”為了逃避查緝，都會布暗哨在漁港、安檢所，或是“海巡署”下轄各大隊部附近“插旗”。“油蟲”只要一天花個500元，馬上可以找到一堆人搶破頭應征，工作內容就是整天坐在各緝查部門大門附近聊天，只要發現緝查人員出門，就立即通知正在交易的船主及“油蟲”。此外，“漁業署”要求所有漁船裝上“船舶航程記錄器”以方便核算并作為油料補助依據，但有些漁民則是將其從船上拆下，在陸上以人工方式制造航程數，或將航程記錄器裝在另一艘漁船上，在海上不停地兜圈子以增加里程數。

官方的做法似乎永遠跟不上“油蟲”的腳步，有漁民即坦承：盜賣漁船用油頂多就是罰錢，即使不繳罰款也沒啥怕的，大不了就是船被查扣幾個月；說穿了，目前的罰責連嚇阻效用都沒有，難怪“警方抓油蟲抓到流汗，油蟲數錢數到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