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PO-IGC視野下的遺傳資源國際保護

潘全英

摘要我國對遺傳資源的關注和保護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國際社會的影響和倡議。國際論壇中被默認為對遺傳資源保護工作最有成效的當屬WIPO-IGC。WIPO-IGC工作的重點及其目標、與其它相關國際組織的關系,從中導出的遺傳資源國際保護特點是本文關注的重點。

關鍵詞遺傳資源 防御性保護 合意條款

中圖分類號:X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2-357-01

一、遺傳資源國際保護概述

從遠古沿襲而來的評價人類血統貴賤、動植物品種優劣,而產生了其與生俱來的相應社會地位的等差;在自由和平等口號的喧囂之下,更多的天生劣等者能夠接受了改變命運的挑戰,而沒有得到自由與平等投票權的動植物,則依然在優勝劣汰自然規律掌控之下,悠悠地過著自己的山中日月。當科學技術發展到能從以往任其自然的遺傳資源中獲取大量的商業利益,由于雙方實力懸殊而產生利益分享的顯著不公平,而社會現有利益分配機制又仍不能擴展到合理調整雙方差距的時候,以及始終伴隨著的保護全球生物多樣性和惠益公平等神圣使命的推進,遺傳資源的國際保護就提上了日程。遺傳資源的國際保護,至目前為止,尚無專門的國際權威機構進行框架內所有的安排,也沒有一部具有國際約束力的“國際遺傳資源保護法”之類的統一法案;在可預期的未來,它存在的可能性也不大。目前遺傳資源的國際保護,主體上有來自國際組織如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國際糧農組織(FOA)、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持續努力,多國政府組織的鼎立支持,非政府組織的積極行動,土著社區的熱情參與;形式上有工作組的實地考察(Fact-finding),向各國政府和相關組織發放和收回問卷調查(Questionnaire),各國政府/組織/成員的議案的整理、分析和討論,分散作業和集中討論;成果展現上有會議報告、公約、協定,以及在國際基本條款昭示之下各國對遺傳資源相關司法保護的普遍影響力。

目前,在WIPO框架下,有關遺傳資源保護的討論主要是在專門的政府間委員會即IGC進行,近年來專利合作條約(PCT)和實體專利法條約(SPLT)中也有所涉及,即WIPO-IGC、WIPO-PCT、WIPO-SPLT。此外,WIPO還積極與UNEP、FAO和WTO合作,探討遺傳資源保護的相關問題。因為IGC近年來在遺傳資源的研究與保護方面的杰出貢獻和顯赫影響力,其在遺傳資源保護方面的工作理所當然地成為研究傳統知識國際保護的切入點和重點。本文主要通過考察IGC產生之前WIPO對遺傳資源保護的相關工作及IGC成立之后的9次會議的主要成果入手,試圖在歷史流程的簡短回顧中展現WIPO-IGC視野下遺傳資源國際保護的基本特點。

二、遺傳資源國際保護的基本特點

在WIPO-IGC視角下,考察的重點是遺傳資源與知識產權相連接的部分,以現行知識產權之光普照這曾一度被遺忘的陰暗角落,知識產權的范圍擴張至遺傳資源領域后所產生的影響。知識產權在遺傳資源領域日益成熟地主張和構建著自己的勢力范圍,而WIPO-IGC近年的努力,是知識產權試圖用自己的話語闡述和分化遺傳資源并使這種嘗試標準化和深層化,并發現和在知識產權框架內解決由于這種新的入侵而帶來的惠益分享不均等問題。此外,其它的國際組織論壇如WIPO-PCT、WIPO-SPLT、UNEP-CBD、WTO-TRIPS、FAO都從自己所屬范圍側重的角度,用自己的話語表達了對遺傳資源的關注,但其中也不乏有共同的基調:尊重、保存、發展、公平分享惠益。這種特殊的關切,是基于保護全球生物多樣性和整個人類的根本長遠利益這樣的宏大話語,還是基于個人、團體和國家的私利,很難做出定論:或許我們都身在這一特定位置和歷史階段,缺少“冷靜旁觀者”的超然中立;當然,如果種種試圖對遺傳資源進行保護的努力能達到相應滿足多方需求的效果,則最理想不過。

(一)主體來源的廣泛及其各自在保護遺傳資源中的作用

對遺傳資源進行規范和調節的主題是多變的,主體也曾不斷增多和細化的趨勢。從目前的總體情況來看,WIPO-IGC的作用是明顯的,影響是深遠的,因而也以事實來展現了它在遺傳資源國際保護中的主導地位。而在多個研究和保護遺傳資源的國際組織中,并沒有何者為主流之說,而是以各自內在的魅力和外現的影響力感染觀眾。影響遺傳資源國際保護的主體,除上述的主要國際組織外,也有來自非政府組織、遺傳資源社區代表等等,但前者與后述多者之間,從近年的工作和影響力來看,展示了鮮明的“主—從”的關系。盡管遺傳資源豐富的地區曾經一度處于國際保護話語的中心,目前很多國際組織都積極要求他們參與決策制定的過程、更多地聽取他們的聲音,但實質的結果是他們被吸收進入完全陌生而強悍的牢固體制當中使自己被完全內化,因而總體上他們的聲音依然是很微弱的,沒有現實的操控力量,不可避免地處在附屬的位置。WIPO-IGC的主要合作者是WIPO-PCT、WIPO-SPLT、UNEP-CBD-COP、FAO- CGRFA。

(二)客體的關系及效力

各國際組織就遺傳資源保護所形成的公約、協議和會議報告等,相互之間的關系是:對其他論壇的工作不持偏見,無論是WIPO內部各相關委員會之間還是外部與其它機構組織之間;充分考慮其它所有論壇的工作和意見,以自己的工作不防礙或阻止其它組織的工作為底限;各個組織的成就各有側重,在整體上呈相互補充之勢,內容上相互支持,終極目標上是遙相呼應:總體上是不沖突、朝暉相映。各國際組織就遺傳資源的保護形成的公約、協議和會議報告等,就效力而言是不可一概而論的。有完全反映土著部落人聲音和利益需求的展覽場,也有純粹供學界研討、與土著社區實踐脫鉤的理論平臺,也有各國政府為主導參與的各方行為謹慎且倍受關注的國際舞臺(往往擁有著通過昭示的作用展現其改變現實的深刻影響力)。國際公約、協定、原則,一般本身并不具有強制執行的效力,而是通過各國國內的認可,使抽象的原則、約定與各國的特殊情況及國民的趨向結合(賦予了充分的靈活性),并進一步具體化便于操作。即使各方簽訂的公約具有相對較強的約束力,在目前依然缺乏有力的國際監督機制和強制執行機構的情況下,并不具有現實性。但一個總體的趨勢是:遺傳資源國際保護正從理論性、抽象性逐漸轉向具體和可操作層面,國際條約的影響力日漸深入地滲透到各國國內立法當中,通過引導國家或地區的法律制定體現其效力。

(三)交流共享平臺

WIPO-IGC對遺傳資源進行國際保護的一個突出特征就是,它提供了一個廣闊的交流共享平臺。會議各方提交的報告、問卷調查、實地考察、案例研討、資料收集、數據庫以及最終的會議成果,不僅與會各方得到完整拷貝,而且還公布在專門的網頁上,便于需要方(國家、組織、個人)及時獲取。此外,還公布了此次參會的非政府組織的主要目標、主要活動、與知識產權相關的事項、活動的國家、聯絡信息等,使相關的專門組織更便于彼此交換信息、互通有無,也使學者的視野得到拓展。文件還專門規定:在線數據庫應采取更易于進入的方式,如CD-ROM,使更多的利益相關者能夠更便捷地訪問和使用。對遺傳資源的國際保護,在許多方面借鑒了傳統知識國際保護的有益經驗。

注釋:

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GRTKF/IC/8/9號文件.

全稱“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知識產權與傳統知識、遺傳資源、民間文藝政府間委員會”(簡稱‘WIPO-IGC).

WIPO/GRTKF/IC/2/12; WIPO/GRTKF/IC/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