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羅莎.盧森堡社會主義民主思想及其當代價值

張百順 梁曉理

摘要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羅莎·盧森堡認為民主是社會主義社會的本質,無產階級專政就是社會主義意義上的民主,實行黨內“自我集中制”,同時通過實行普選制、廣泛的自由和絕對的公開監督等途徑來防止權力濫用,最終實現社會主義民主的目標。她的社會主義民主思想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構建和諧社會有重要價值。

關鍵詞羅莎·盧森堡 社會主義民主思想 當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D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2-175-02

被列寧稱為“始終是一只鷹”的羅莎·盧森堡既是世界社會主義運動杰出的活動家,又是一位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她的社會主義民主思想思想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價值。

一、羅莎·盧森堡社會主義民主思想的主要內容

羅莎·盧森堡19世紀70年代生于波蘭,在瑞士獲得博士學位后,一直從事社會主義運動,直至1919年遇害。她是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上杰出的女革命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德國社會民主黨和第二國際著名左派領袖之一,德國共產黨的創建人和領導人之一。

(一)社會主義的本質和基礎——民主

在羅莎·盧森堡的社會主義民主思想中,她始終把民主和社會主義緊密聯系起來,認為民主是社會主義社會的本質,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她明確指出:“社會主義革命是第一次只有為大多數的利益并有大多數的勞動者去進行才能取得革命的勝利”就是說,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在于大多數勞動群眾不再是被統治的群眾,而是自己的全部政治和經濟生活的主人,并且在有意識的、自由的自決中領導著這全部生活”她精辟地論述了只有人民群眾才享有管理國家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事務的權利。只有社會主義的民主,才能真正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愿望。

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社會主義民主與資產階級民主有著本質區別。盧森堡認為“資產階級民主和資產階級合法性的基礎就象一層薄冰一樣,在‘工人大軍一起踏步時,在一個個國家破裂了。這就不斷使工人覺悟到,他們的終極意圖不可能在這一基礎上得到實現?！钡瑫r盧森堡又用辯證的眼光來看待資產階級民主,主張把“資產階級民主制的社會內核同它的政治形式區別開來,我們始終揭露形式上的平等和自由的甜蜜外殼所掩蓋著的社會不平等不自由的酸澀內核……不是為了拋棄這個外殼,而是為了激勵工人階級,叫他們不要滿足于外殼,卻去奪取政權,以便用新的社會內容去充實這一外殼?！北R森堡主張合理地吸取資產階級民主有益的東西,如選舉制、任期制等,使它成為有利于社會主義的東西。所以,盧森堡指出,無產階級取得革命勝利后“應當創造社會主義民主制去代替資產階級民主制,而不是取消一切民主制。這就是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

(二)無產階級專政——社會主義意義上的民主

盧森堡把無產階級專政與社會主義民主的關系有機地聯系起來。這是盧森堡社會主義民主思想中的又一閃光點,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

首先,她認為,為了保證社會主義人民真正當家作主,實現人民的政治權利,必須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同時要廢除資產階級統治。她強調“社會主義民主制是與廢除階級統治和建設社會主義同時開始的,從社會主義政黨奪取政權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它無非就是無產階級專政”。其次,她認為:“無產階級的民主,這不是炸彈、暴動、陰謀‘無政府,像資產階級捏造的那樣,這是運用全部政治的權力手段去實現社會主義,剝奪資本階級。這是符合占無產階級多數的革命者的意愿的,是依靠他們的意志實行的。因此是符合社會主義民主精神的”。盧森堡還特別強調,無產階級是“階級的專政,不是一個黨或一個集團的專政,也就是說最大限度公開的由人民群眾最積極的,不受阻礙地參加的、實行不受限制的民主的階級專政”無產階級專政“不是少數領導人以階級的名義實行的事業”,而是整個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事業,它更不是少數人的獨斷,它“必須是依靠群眾的積極參與,處于群眾的直接影響下,接受公眾的監督”。

可見,盧森堡所主張的專政,是民主下的專政。簡言之,“無產階級專政就是社會主義意義上的民主”。

(三)實行黨內“自我集中制”——民主集中制

民主和集中的關系是盧森堡黨建理論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社會主義民主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

首先,盧森堡說明了集中制是建設無產階級政黨的一個重要原則之一。盧森堡認為“強烈的集中主義特點一般來說是社會民主黨所固有的”。社會民主黨之所以實行集中制原則,是因為“傾向于集中主義的資本主義的經濟基礎上成長起來,它的斗爭必須是在巨大的、資產階級中央集權制國家的政治框框內進行的。因此,社會民主黨本質上是任何分散主義和民族聯邦主義的堅決反對者。社會民主黨所擔負的使命就是要在該國范圍內代表無產階級作為階級的共同利益以反對無產階級的一切局部的和集團的利益?！彼?它代表了無產階級的共同利益,形成了富有獨特性而且具有優越性的集中制。

盧森堡對民主制作了獨特的見解,提出了“自我集中制”。她認為“社會民主黨的集中制無非是工人階級中有覺悟的和正在進行斗爭先鋒隊(與它的各種集團和各種成員相對而言)的意志的強制性綜合,這也可以說是無產階級領導階層的‘自我集中制,是無產階級在自己的黨組織內部的大多數的統治”她同時強調“集中制不能建立在黨的戰士對中央機關的盲目聽話和機械服從的基礎之上;另一方面,在已經由固定的黨的干部組成的有階級覺悟的無產階級核心和它周圍由階級斗爭所支配的、處于階級覺悟提高過程之中的普通群眾之間,絕對不能筑起一堵不可逾越的墻壁。”它的思想核心就在于不能盲目服從上級,也不能脫離群眾。同時指出俄國沒有具備建立集中制的條件,這個條件是“擁有一個人數眾多的在政治斗爭中受過訓練的無產者階層;他們有用直接施加影響(對公開的黨代表大會和在黨的報刊中等等)的辦法來表現自己的活動能力的可能性。顯然,后一個條件只有在俄國擁有政治自由的條件下才能實現,而頭一個條件——形成一個有階級覺悟和有判斷能力的無產階級先鋒隊——還只是處于產生過程之中,并且應該被看作是最近的鼓動工作和組織工作所要達到的重要目標。”總之,“自我集中制”是發揚黨內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制 。

她還強調尊重群眾首創精神是實現黨內民主的必要條件,告誡全黨要注意防止官僚主義蛻變,強調公開的民主監督和批評自由是實現黨內民主的重要保證。這樣“以便單獨促使充分利用當時的形勢下所提供的一切手段來加強和發揮革命的首創精神”。

(四)防止權力濫用的途徑——普選、自由和公開監督

羅莎·盧森堡認為,要實現社會主義民主,必須在無產階級政黨奪取政權后通過民主的形式,以法定選舉程序,選舉能夠代表社會普遍利益的多數人行使公共權力。要實現真正的社會主義民主,調動廣大人民群眾參與國家事務管理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對國家權力機關實行公開的監督。盧森堡認為普選、自由是社會主義民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反對革命勝利后取消普選制和廣泛的自由,認為“沒有普選,沒有不受限制的出版和集合自由,沒有自由的意見交鋒,任何公共的生命,就要逐漸滅絕,就成為沒有靈魂的生活,只有官僚仍是其中唯一的活動”。為了保證黨內的民主,就必須在“黨內樹立了這種在政治上擁有活動自由的精神,并且能把這種精神同對運動的堅持原則精神和它的團結精神所持的敏銳觀察結合起來”。對于重大的問題,廣大黨員還要進行廣泛的自由討論和協商。在盧森堡的名言中“只給政府的擁護者以自由,只給一個黨的黨員(哪怕黨員的數目很多)以自由,不是自由。自由始終是持不同思想者的自由。這不是由于對‘正義的狂熱,而是因為政治自由的一切教育的,有益的凈化的作用都同這一本質聯系起來,如果‘自由成了特權,它就不起作用了?！睂嵸|上她主張要有廣泛的民主和自由,就不會導致特權。在當時革命形勢很嚴峻的情況下害怕不自由而造成專斷、獨裁,從而導致革命的失敗。它的思想實質是反對獨裁、專斷,主張實行廣泛的民主。

在盧森堡看來,社會主義的國家機關要“絕對公開監督是必不可少的,否則交換經驗就只限于新政府的官員的排他的圈子之內,腐敗不可避免?！?/p>

盧森堡的社會主義民主理論思想對當時的社會主義運動起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對今天我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構建和諧社會也有著極其重要的價值。

二、羅莎·盧森堡社會主義民主思想的當代價值

(一)拓寬公民政治參與渠道,確保弱勢群體的民主權利

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就是人民當家作主,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使廣大勞動人民當家作主,享有充分的民主權利,保證人民群眾參與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的管理和決策,才有利于調動人民群眾建設社會主義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我國目前大量存在農民、農民工和城市下崗職工等弱勢群體。隨著廣大人民群眾經濟地位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他們的參與政治的權利卻在日益走向邊緣化。近年來,群眾集體上訪和一些地區惡性群體事件時有發生,嚴重影響了我國民主政治的質量社會安定、國家長治久安。針對這種情況,我們應積極落實科學發展觀,做到以人為本,完善廣大人民群眾尤其是弱勢群體的政治參與制度表達機制,積極拓寬和暢通廣大人民群眾政治參與的渠道,充分保障他們的民主權利,保證人民群眾參與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的管理和決策,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二)正確區分兩種不同性質的矛盾,確保社會的和諧穩定

人民民主專政是新型的民主和新型專政,人民民主專政是我國的立國之本,必須堅持,才能確保社會和諧穩定,為現代化建設創造良好的環境。

當今時代是經濟全球化的時代,雖然各個國家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各自國家的經濟發展方面,尤其像我們這樣的發展中國家。然而我們也不能忽視敵對勢力的存在,特別是一些西方國家西化、分化的圖謀仍將長期存在,國內階級斗爭也會在一定范圍內存在。這些都足以警醒我們專政的武器不能丟。但是我們必須分清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不能濫用專政這個武器,給敵對勢力以可乘之機。2007年9月,在深圳寶安區上塘工業區龍塘社區執法隊員用一把火就成功“干凈而徹底”的拆除了八十余戶違章建筑。這一空前絕后的野蠻拆遷引起了世人的強烈憤慨。無獨有偶,廣西玉林市博白縣某鄉鎮政府采取野蠻粗暴的“計劃生育”執法手段。強烈不滿的村民與當地政府發生了嚴重的沖突。他們毀壞了鎮政府機關,焚燒辦公室和政府汽車,社會影響極其惡劣。

目前,腐敗、非法占地、環境污染、拖欠工資、貧富差距拉大已經引起了廣大人民群眾的不滿。我們必須把這些矛盾當作人民內部矛盾,發揚黨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優良傳統,用民主的方法,說服教育,正確疏導,想方設法給予解決。政府絕對不能為了圖省事、怕麻煩,用專政的方法去激化人民內部矛盾。

(三)加強黨內民主,實行和完善民主集中制

民主集中制是指在民主基礎上實行集中,在集中指導下民主,體現民主與集中的辯證統一,同時也是維系黨的生命的根本組織原則和組織制度。鄧小平曾經說過“民主集中制是我們黨和國家的根本制度,也是最合理、最便利的制度,永遠不能丟?！苯瓭擅裢疽惨蟆叭h同志都要增強民主集中制的觀念,嚴格執行民主集中制原則,提高貫徹民主集中制的本領,努力掌握適應新形勢新任務要求的領導藝術、領導方式和領導方法,把堅持黨的領導同發揚人民民主、嚴格依法辦事、尊重客觀規律有機地統一起來?！比绻魅鹾头穸ㄋ?就會削弱黨的戰斗力和生命力,乃至瓦解黨的組織。

近幾年,一些東窗事發的高官基本上都把自己的犯罪歸于黨內民主監督約束機制不完善,民主集中制走過場。原成都市龍泉驛區同安鎮原黨委書記朱福忠索賄受賄1400余萬獲死刑。他在任期間權力壟斷在一個人手里,加上黨內民主不到位,重大事項他說了算,集體開會研究討論只是走過場。該鎮的紀檢部門和其他干部對他也起不到監督作用。群眾監督和新聞媒體監督就更加處在劣勢。在一個不受監督和約束的狀況下,他最終沒能戰勝邪惡的貪欲,在金錢面前敗下陣來,成了金錢的俘虜。

面對新情況,我們必須把加強黨內民主與社會監督有機地結合起來,進一步完善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建設。

總之,羅莎·盧森堡對社會主義民主思想理論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留下了寶貴的遺產,對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著重要的價值。

注釋:

國際共運史研究資料(盧森堡專輯).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113.13.91-92.92.92.112.91.92.112.90.37.88.

盧森堡文選上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484.501.501-502.504.503-504.504.508.509.

江澤民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八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