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價提太快別傷了經濟

鄭景昕

經歷今年以來的三次提價，國內汽油、柴油的每噸價格分別上升1290元、1180元。在當前國際原油價格還處于其去年峰值的50%左右時，國內的成品油價格已經回到了國際原油價格處于峰值時的價格水平。正是基于以上數據，許多人認為國內成品油價格的上升幅度要快于國際原油的上升幅度，是“嚴重脫軌”現象，違背了燃油稅改革與國際油價接軌的初衷。對于這樣的看法，筆者并不認同，但國內油價漲速太快對當前經濟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的確值得深思。

只要分析一下新的成品油定價機制就會發現，國內與國際油價上升幅度上的差距是發改委今年以來開始執行新定價機制的結果。新的成品油定價機制規定，當國際油價連續22個工作日移動平均價格變化超過4%時，可相應調整國內成品油價格。在國際油價處于80美元每桶的水平時，國家保證石油公司的合理利潤；當國際原油價格處于80美元以上時，則采取降低石油公司利潤和國家財政補貼的方式來穩定油價。目前的國際原油價格還處于80美元以下，嚴格執行新的成品油定價機制實際上將原油價格上升直接轉移到了成品油的價格之上。石油資源公司易貿資訊的數據顯示，6月1日上調油價前，布倫特、迪拜、辛塔三地國際油價加權均價變化率連續22個工作日的漲幅超過4%。由此觀之，不難發現，此次成品油價格上調是與成品油的定價公式密切相關的。

至于為何國內成品油價格先于國際原油價格回到2008年的峰值水平，其原因就在于我國當時的成品油價格中包含了相當大部分的政府財政補貼成分。這也是中石油和中石化為何在煉油業務上連年巨虧的原因。而現在實行了新的成品油定價機制，在油價處于相對不高的水平時，成品油中的政府財政補貼部分就比較少了，故而形成了國內成品油價格“補漲”的現象。

雖然有了新的成品油定價機制，但是這個機制對國家發改委并沒有強制性約束。發改委仍舊可以以維護宏觀經濟穩定的原因自行決斷是否調整成品油價格。但發改委在當前形勢下大幅上調成品油價格，對經濟將帶來無法預知的后果。

對宏觀經濟來說，成品油價格主要將影響到企業的生產者價格指數（PPI）和消費者價格指數（CPI）。由于目前國內的PPI和CPI都處于較低水平，這也可能是發改委“敢”在此經濟形勢并非很好的情況下大幅上調成品油價格的原因。成品油價格上升或將推高PPI和CPI，前者使得企業的生產成本上升，擠壓企業經營利潤；后者使得消費者生活成本（如用車成本）上升，降低消費者福利水平。

這半年來，政府4萬億經濟刺激政策的效果漸漸顯現了出來，消費者信心上升、股市樓市持續升溫，但值得注意的是，許多民營制造企業并沒有完全恢復元氣，私人資本并沒有跟隨政府投資得以擴大。國內的許多民營企業，耗能大、附加值低、利潤薄，所以它們的利潤水平對生產成本較為敏感。成品油價格的上調，除了自身價格已經提高了之外，也可能推動煤價、電價等能源價格的上調。由此導致的生產成本上升勢必更加抑制私人資本的投資，如此或將延長國內經濟全面復蘇的時間。

相對于發達國家，我們沒有經歷上世紀70年代的石油沖擊。所以，同樣在高油價之上運行，國內外企業的表現是大不一樣的。由于國外企業更加節能、附加值更高，其所受影響自然要比國內企業小得多。片面地根據定價公式上調國內油價會損害到國內企業的利益。雖然本文上面提到的因素并沒有阻止發改委上調成品油價格，但也不代表發改委可以對這些因素掉以輕心。▲（作者是浙江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