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詩嚇壞惡太守

楊　暢

徐渭，字文長，是明代有名的文學家、書畫家。他為人正直，不懼邪惡，愛打抱不平。

相傳有一年春天，徐渭到杭州，乘坐小舟泛游西湖。船到湖心亭時，徐渭見一10多歲的小姑娘在小漁舟上痛哭。一問才知，原來今天杭州太守乘坐大花船游湖，船行如飛，撞了小姑娘家的漁舟。太守蠻不講理，反說小舟撞了他的大花船，冒犯官家，把小姑娘的父親扣押起來了。

徐渭憤憤不已，正在安慰小姑娘時，就看見大花船鑼鼓喧天地向湖心亭開來?？吹焦俅鋼P威的樣子，他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帶著小姑娘劃向大花船去評理。徐渭從船頭站起來，向大花船打招呼，大船竟然毫不理睬，直撞過來，差點把小舟撞翻。

沒等徐渭說話，太守在船頭指著他喝道：“你是何人？膽敢來撞我的花船！可知罪么？”徐渭不示弱，昂首挺立在船頭，說：“生員的船并未撞你花船，是你的船撞過來的！我是知書達理的秀才，怎敢無緣無故撞你的船呢？”太守見他一副寒酸相，以為是冒充秀才騙他，便刁難道：“好，撞船暫且不論，老爺先考考你，罰你作一首詩。”“這很容易，請大人先把船上扣押的漁翁放出來！”“放漁翁不難，這首詩只能以‘天、船作韻腳，要你一氣呵成，你做得到嗎？”徐渭滿口答應。

太守叫左右取來紙筆，徐渭略一思索就動筆。他先寫了一橫，又寫了一橫、一撇一捺，成了個“天”字。接著一連寫了三個“天”字。太守看了哈哈大笑，奚落道：“還秀才呢！看來你的學問只有斗大的一個‘天字。這樣的‘天字詩誰不會寫，真是天下奇文！”

見太守搖頭晃腦，得意忘形，徐渭用輕蔑的口氣說：“世上的奇文可多哩！這‘天字詩就是其中之一。大人既然不知，就請見識見識吧！”說罷揮筆“刷刷刷”一連寫了四句：

天天天天天天天，

天子新喪未半年。

山川草木皆下淚，

太守西湖獨放船！

太守看后頓時臉色發白，嚇出一身冷汗。因為明世宗晏駕不到半年，一個朝廷命官竟如此大張旗鼓地游樂，可是大不韙的，輕則丟官，重則連腦袋也保不住。太守頓時心里明白，這秀才絕非等閑之輩，連忙令人把漁翁放出來，邊賠笑道歉送徐渭，邊吩咐停樂罷游，回轉官府。

（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