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琳
新聞法是調整新聞活動中各種法律關系,保障新聞活動中的社會公共利益和公民、法人的有關合法權益的法律規范的總稱。新聞法既要規范公民和各種社會組織運用新聞媒體的權利和義務,也要規范新聞機構的設立和運作,還要規范新聞單位從業人員的采訪、報道和傳播等行為,以及規范新聞傳播的內容等等。一直以來,我國都沒有一部專門的新聞法。我國現行新聞法律規范主要在新聞工作的行政管理方面規定得比較全面,對新聞活動的授權性法規方面還是比較欠缺。在專門的新聞立法缺失的情況下,在新聞活動過程中出現的一些糾紛和爭議就難以評判。隨著時代的發展,傳媒的力量越來越不容忽視,新聞法的出臺已經迫在眉睫。本文將從新聞職業道德失范等幾個方面試析出臺《新聞法》的必要性。
一、新聞立法是治理新聞職業道德失范的需要
對于有些有違新聞職業道德的現象,業界及相關部門進行了一系列的整治,并出臺了《中國新聞工作者職業道德準則》等一系列的規章制度,但效果并不明顯。新聞腐敗不但沒有得到遏制,反而花樣翻新,走向了多種形式的新聞尋租。太多的外在誘惑,不良的媒介生態,過低的倫理素養,使得在道德上希望某些新聞傳媒與新聞記者自律,無異于與虎謀皮。多數媒體認識到,防止新聞道德失范光靠思想教育和職業自律不夠,它迫切需要社會監督和建立相關制度。2003年11月5日,人民日報 、新華社、中央電視臺等七家中央媒體聯合發布《“弘揚職業精神、恪守職業道德、維護隊伍形象”自律公約》,并公布了監督電話。結果依然是收效甚微。這也進一步證明,即便是有了一些規章制度,但是由于缺乏相應的監督機制,導致規章制度難以執行,最終流于形式。因此,當前我國的新聞職業道德建設和行業自律,應當在完善和加強監督機制上多下工夫,要強化對媒體和新聞工作者職業行為的監督檢查,要加大督察結果的處罰力度,以形成一個健全、完善、有效的監督機制。也就是說,新聞職業道德的監督制度與監督機制必須是剛性的,而最為理性化的剛性制度就是法律,即通過頒布實施《新聞法》,以法律的約束力來解決當前我國新聞道德失范、包括新聞腐敗的問題,并最終還我們一個運行良好、社會責任感強的傳媒環境。
二、新聞立法是切實加強輿論監督的需要
新聞監督缺乏法律保障是影響輿論監督的諸多因素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方面。2001年對安徽省新聞輿論監督狀況所做的抽樣調查結果表明:地方保護主義、缺乏法律保障是批評報道難以進行的最主要原因,90%以上的受調查者認為輿論監督“需要立法”。只有法律制度的剛性特質才能使得媒體的上級主管部門只能依法而不能隨心所欲地支配媒體的業務行為。
中國人民大學新聞與社會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鄭保衛教授認為,“唯有走法治道路,才能使新聞輿論監督擺脫個人因素的制約和影響,實現制度化和規范化,將新聞輿論監督置于法制范圍之內,依據相關的法律法規來規范新聞輿論監督中的各種行為和現象,對阻撓和壓制新聞輿論監督者實行法律制裁,對實施新聞輿論監督者實行法律保護。這樣的話,就不會由于某個領導者個人的因素,而影響新聞輿論監督的正常開展。”
三、新聞立法是保護公民人格權益的需要
人格尊嚴是一項基本人權,也是我國公民的一項重要民事權利。對于新聞活動來說,維護和尊重人格尊嚴的原則就好像是一把雙刃劍:既給以有力的支持又予以嚴格的約束。在我國新聞宣傳工作實踐中還存在若干背離人格尊嚴的錯位認識和現象。這一點,從近年來不斷發生的新聞官司中不難看出。
所有新聞都與人有關,但并不是人的一切信息都是可以廣泛傳播的。新聞的自由傳播只應限于公開發生的社會信息以及同社會公共利益相關的信息,至于采集和傳播純屬個人的信息包括私生活、家庭、住宅和通訊的有關內容,則應充分尊重個人的意愿,不得任意干涉。
新聞自由是法律所賦予新聞從業人員的活動權,可是現實生活中,這種“自由”有時卻被冠以“普遍的”至高無上的天賦權利從而自吹自擂;另一方面,卻由于缺少了有效的約束,以至于記者所行使的新聞自由權不斷與被采訪對象的隱私、名譽和安寧的權利相沖突。一些媒體在新聞自由旗號的掩護下,新聞道德開始滑波,新聞活動走向異化。這種把記者采訪“權力化”的觀點和做法并沒有法律依據,其主要危害則是會損害廣大公民的人格權。因此,公眾對新聞自由產生越來越嚴重的不信任感,對大眾媒介濫用新聞自由的批評接踵而至。
四、新聞立法是維護司法公正的需要
追蹤報道熱門案件,分析評述是非曲直,一直是新聞媒體的報道重點之一。可是,部分媒體為了追逐影響力,迎合受眾,僅憑有限的法律知識和所掌握的片面的,甚至是捕風捉影的新聞線索,就大肆評論,妄下斷語。例如,在大學生傷熊事件中,新聞媒介一轟而上的定罪之聲;在報道“黑哨”事件中,不少媒體在給當事人定何種罪名的問題上大做文章,導致監督偏向于“審判”的錯誤位置。
“媒體審判”的結果雖然不能與法院的司法審判效力同日而語,但它卻能夠制造和引導不理性的輿論氛圍,有可能造成“對法院的審判權和犯罪嫌疑人的公民權利的雙重侵犯”。有法學家指出,“報章對于案件及法院的審理過程當然可以報道,只是不可帶有傾向性,因為那很可能給司法機關或法官招致不應有的壓力,從而使報章而不是法院成為案件的裁判者。”在炒得沸沸揚揚的“夫妻看黃碟”案中,檢察官就直陳“遭到了傳媒宣傳的巨大壓力,影響了司法公正。”
對于部分媒體這種在新聞自由旗號的掩護下干擾司法公正的行為,由于缺乏相關的法律依據,除了疾聲呼吁和譴責之外,我們無可奈何。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新聞法》的出臺,只有法律的武器才能杜絕媒體對司法公正的干擾。
事實上,我國促進新聞立法的工作一直都沒有停息過。2007年4月,新華社受權發布《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同年8月,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九次會議通過了《突發事件應對法》,其中刪除了此前專門針對新聞媒體的不得“違規擅自發布突發事件信息”以及“違反規定擅自發布有關突發事件處置工作的情況和事態發展的信息或者報道虛假情況”可以被處以“5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款”的規定。2008年11月3日,《人民日報》發表署名文章,提出“加快新聞領域立法工作,繼續完善與新聞工作相關的法律法規,為做好新聞工作、提高輿論引導能力提供法律保障”,文章一經刊發,便被業界視為新聞法出臺的一縷曙光。
相信隨著我國政治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和法治文明的發展,一部適合于我國國情,具有中國特色的新聞法必將呈現于世人面前,使新聞媒體更充分地發揮輿論監督的作用,促進社會主義各項事業蓬勃發展。□(編輯/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