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雯敏
眾所周知,跨文化交際的實現離不開翻譯,而翻譯的成功與否又與譯者選擇何種翻譯策略息息相關。“歸化”和“異化”是兩個主要的翻譯策略。筆者以功能主義/目的論為依托,從“楊譯”和“霍譯”對《紅樓夢》中文化差異現象的不同處理方式,展開分析論述。
“ 文化差異”
翻譯活動不僅僅和語言有關,成功的翻譯離不開文化的參與。因此,譯者要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如何處理原文中所包含的文化信息,尤其是原語文化和目的語文化之間的差異。
有人對文化給出過如下的定義:
文化就是幾代人歷經個人和集體的共同努力而獲取的知識,經驗,信仰,價值觀,行為方式,態度,等級,意義,宗教,時間觀念,角色,空間,宇宙,藝術等的積淀。
翻譯是不同文化間的交流活動,文化又有著各自的特色,所以譯者在從事此項語言文化間的活動時,不可避免的是文化差異問題。從上面文化的定義我們不難看出文化差異存在于社會的方方面面,諸如道德,行為,態度,信仰,時間,角色,空間等。面對如此包羅萬象的文化世界,能做什么,該做什么,采用何種策略來解決文化差異難題,是一個譯者必須回答的問題。
禁忌語的翻譯
禁忌語,指的是人們為免尷尬或攻擊他人而避免使用的表達方式。因為《紅樓夢》成書于文字獄盛行的清朝,書中隨處可見禁忌語的影子,如“國諱”( “national taboo”),當曹雪芹寫到和皇帝相關的事情時,使用“當今” 或“圣上” 來避免直呼當朝皇帝的名諱。書中另外一個經常出現的禁忌語是 “死”。
例如:
·秦鯨卿夭逝黃泉路。
H: And Qin Zhong is Summoned for Premature Departure on the Journey into Night
Y: Qin Zhong Dying before His Time Sets for the Nether Regions
·(秦可卿)“……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
H: I shall have to begin my journey today without you to see me off.
Y: Im going home today, yet you wont even see me one stage of the way.
·(賈珍)“……如今伸腿去了……”
H: Now that she has been taken from us, its plain…!
Y: Now that she has gone ……
“如今伸腿去了” in the original text is with more characters emotion.
在漢語中,“去世” “回去” “夭逝黃泉路” “伸腿去了” “告殂” 都是“死”的委婉語。盡管它們的基本意思相同,但委婉語的使用較之“死”更加高明,富有文學信息。并且,有些“死”的委婉語含義更加豐富,如“黃泉”, 照字面意思來解,即“黃色的泉水”之意,但其深層含義卻是“死亡”。因此,楊憲益夫婦將 “秦鯨卿夭逝黃泉路” 譯為“Qin Zhong Dying before His Time Sets for the Nether Regions”是成功的。然而,目的語讀者卻有可能認為霍克斯將“秦鯨卿夭逝黃泉路” 譯為“And Qin Zhong is Summoned for Premature Departure on the Journey into Night” 更好一些。因為霍譯更順口,更文雅。雖然譯者很難做到譯文和原文的完全對等,但既然選擇了這個身份,就應該盡可能的使譯文保有原文的風貌。正如諾德(Chiristiane Nord )指出的,對于一個翻譯問題,若存在著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解決方法,譯者必須就各個方法在目的語讀者中的接受程度或目的語讀者對譯文的理解程度做出選擇(Nord 2001: 111)。通過作者對《紅樓夢》兩個英譯本的分析,讀者不難看出譯者對翻譯策略的不同選擇取決與他們的翻譯目的。
結束語
作者對《紅樓夢》兩個英譯本中的禁忌語的比較分析旨在印證翻譯是譯者有目的的活動(如Nord所言),譯者被賦予了創新的權利。翻譯可以是為了實施譯者的翻譯目的,或者譯者與發起者甚或贊助人共同的翻譯目的,又或者委托人的翻譯目的。不管是出于何種翻譯目的,譯者都會采取適當的翻譯策略來完成這一目的。歸化和異化是兩種主要的翻譯策略,兩者的交替使用有助于譯者實現其翻譯目的,并使譯作風格迥異多變。在功能主義者看來,翻譯策略只是為譯者實現其翻譯目的服務的。歸化也好,異化也罷,均取決于譯者所秉持的翻譯目的以及他所處的翻譯環境或面對的翻譯難題。□
(編輯/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