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尋夢土
這里
是不是那最初最早的草原
這里
是不是一樣的繁星滿天
這里
是不是那個少年在黑夜的夢里騎著駿馬
曾經一再重回
一再呼喚過的家園
如今我要到哪里去尋找
心靈深處我父親珍藏了一生的夢土
夢土上是誰的歌聲嘹亮?
在我父親的夢土上
山河依舊
大地蒼茫
本報特約記者 顏 彥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臺灣詩人席慕容這類的情詩打動了中國多少少男少女。實際上,席慕容不僅僅是詩人、散文家,她還是一個畫家,獲獎無數。席慕容卻介紹自己是一位祖籍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的蒙古族人,她的全名為穆倫·席連勃,意為浩蕩大江河。席慕容的外婆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一個能騎善射的王族的公主,母親是個貴族家庭出身的小姐。
自從1989年回到原鄉(祖先居住過的地方)之后,席慕容已經成為了蒙古文化的代言人,臺灣地區的大學請她做講座,她說講座可以,但一定要是關于蒙古方面的。“臺灣地區的人已經聽膩了我談原鄉,很多人還是喜歡我以前的情詩。”席慕容告訴《環球時報》記者,自己并沒有放棄情詩寫作,只是現在的她正在完成關于蒙古方面的寫作計劃。席慕容說:“我知道很多人很喜歡寫《七里香》時安靜的我,可是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回不來了。對很多美好的事物,我一樣會有愛戀的心,只是我現在的激情給了蒙古高原。”
1943年,在父親的軍旅生活中,席慕容出生于四川重慶。席慕容有兩位長得眉清目秀的姐姐,自己卻長著一張典型的蒙古族人臉龐,略高的顴骨,有些細長的眼睛,寬大飽滿。1949年,她和家人到香港。1954年到了臺灣,成了一名插班生。學生時代的席慕容總被同學嘲笑,她就開始在日記本上寫一些短短的句子。席慕容說:“我想是因為一個年輕的孩子,在一個流離的年代里面,很渴望被人接納,而沒有辦法完全得到。”
席慕容出版的詩集有《七里香》、《無怨的青春》、《時光九篇》、《邊緣光影》、《迷途詩冊》、《我折疊著我的愛》等。1987年后,席慕容的情詩有12年的“安靜期”,她解釋:“寫詩對我是一種釋放,但每個人都說你暢銷,我就很煩,就不寫了。但后來又覺得,這是我自己的東西,為什么管別人怎么說,于是我寫詩歌,但不發表。”新作《蒙文課》和《追尋夢土》用文字和照片,記錄了席慕容自1989年與原鄉邂逅后,20年來追尋游牧文化的歷程。席慕容說:“我自己從前寫的情詩比較多,而現在主要用散文寫我的原鄉。我覺得寫散文好像在整理我自己的心情,其實不管是寫情詩或者是寫散文,我都是受到美的誘惑。所以我覺得,其實我沒有變。”
1989年席慕容46歲的時候,第一次踏上蒙古高原。但她也表示,“開始的時候是全部因為父母、外婆的關系,我回到了這個家鄉,尋找自己的位置,但我后來發現,是這個土地對我的擁抱,讓我一次再次地回去。”
現在的席慕容像一只候鳥,春暖花開就回到原鄉內蒙古,入冬再回到臺灣,每年她都會這樣往返。“其實,當我真正走進草原的時候,我才明白我以前對草原的認識只是感觀的、片面的,這里有更多的東西讓我感動,讓我眷戀。”但是,一開始回到原鄉的席慕容感到的是悲傷,因為父母口中所說的故鄉已經沒有了。經過20來年的追尋,席慕容覺得父母說的很多東西都還在,只是蒙塵而已。她希望通過寫作告訴世人,蒙古文化其實還在。▲
環球時報2009-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