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教學中的“王道”與“霸道”

當急功近利之風吹向各個領域,當“揪”的理念“深入人心”,原本最有味道和文化氣息的語文教學也變得索然無味。這里存在一個歷史上爭論很久的問題,到底是行王道還是行霸道?

觀點一:霸道(典型代表:先秦時期)

春秋時期,烽煙四起,大家各據一方,靠實力打天下。諸侯最關注的問題是自身如何在與鄰邦的武力競爭中生存下去的問題。霸道強調控制力,強調軍事,強調權謀,強調方法論,能夠直接解決春秋時軍事競爭中存在的問題。而王道則強調吸引力,強調道德,強調內政,強調風尚。這也并非不重要,但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漸進式的。比較而言,王道的作用反而沒有霸道那么容易顯現出來。

蘇教版語文教材的選擇面比較大,很多老師只擇其一二所謂重點篇目,其他則不去問津,一來趕教學進度,二來覺得課文么,多教兩篇少教兩篇沒啥影響。這就是典型的霸道思想。這樣一來,可就枉費了教材選編者的良苦用心。筆者認為,蘇教版語文教材在增加和豐厚學生的積累和“致力于學生語文素養的形成和發展”方面具有獨特的人文優勢,“專題”設計亮點鮮明,文化氣息較為突出。學生可在專題的指引下,感受專題中不同文章的同與異;一個個鮮明的專題猶如一次次精神的洗禮,其內容之豐富,自成體系,又環環相扣。豈可輕易“放過”?

一言以蔽之,語文教學中的霸道重分數的提高、重解題技巧的訓練,參加考試、取得分數是教學的目的。就拿詩歌鑒賞來說,《考試大綱》中的要求是“鑒賞文學作品的形象、語言和表達技巧,評價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和作者的觀點態度”。那教師自可見招拆招,將問題和答題步驟一一對應,學生自可照貓畫虎,應對自如?？墒莿e忘了,再好的技巧也得建立在讀懂詩歌的基礎之上。在閱卷過程中,我們不止一次痛心地發現,學生是按照我們的步驟一二三一一寫來,也寫了很多,很完整,可卻很難得到分數。問題就出現在詩歌還沒讀懂就開始套程序了。顯然,這是重技輕藝的結果。

觀點二:王道(典型代表:宋代)

宋代矯枉過正,儒家被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霸道也被貶到了前所未有的低度。北宋王朝自建國起,便埋下了“積弱積貧”的病根。其他封建王朝,大都有過“興盛”之時。惟獨北宋政府一直為嚴重的經濟和政治危機所困擾。文化上的強盛最終抵不過軍事上的羸弱,柔軟的王道在北方鐵蹄面前顯得弱不禁風。

在語文教學中有這樣一種說法,語文不是教出來的。這話的確有一定道理。語文成績好的同學大都有豐富的閱讀積淀、良好的語文素養。似乎語文好是與生俱來,是從小學一直好到現在。甚至是他不上你的語文課,也能考這個成績!但不要忘了,這樣的學生一個班上有個把兩個已經是很幸福了,語文老師的無為而治畢竟不能換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否則,語文老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語文學科的特點就是潛移默化、循序漸進,注重生活、注重體悟。慢工出細活兒在考試的壓力下也得加快步伐。無形的素養還是要通過具化的分數來體現。就拿作文來說,以讀代練、以練代評,都是不科學的。每次作文課只是“承上啟下”必然勾不起學生的寫作欲望。文采固然可以說是與生俱來,但若缺乏系統的指導,只能是七寶樓臺。

觀點三:王霸相輔(典型代表:漢、唐、清)

漢代吸取了秦滅亡的教訓,有了霸道失敗的經驗。于是,有人開始注意到了王道的重要作用,尊崇黃老、修生養息。到了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王霸相輔,歷史上第一個盛世王朝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的。盛唐時期(公元七到八世紀)、清代康乾時期(公元十七世紀),都是王霸相輔的典型代表。

那在語文教學中,怎樣才能把王道和霸道結合起來,既有分數的提高又有素養的提升呢?筆者認為,王道、霸道的施行需要講究“度”和“時”。所謂度,即合適。即缺什么補什么?！岸取钡膯栴}可以說是一直貫穿整個語文教學過程中的。比如一堂課,自有教學重難點,何處該收何處該放,放多少收多少,都是度的問題。所謂時,即以年級來區分王霸之道的側重。比如,高一高二為基礎知識積累期,相對來說升學壓力不是過大,學生的學習較為自由、輕松,比較適合實行以王道為主的教學策略。課前5分鐘演講、周記、讀書筆記、社會實踐、時事評論、朗誦、名著閱讀等等,甚至“鼓動”學生在假期走訪名山大川,擴大視野,都可以是王道的具體實施措施?？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高三,則應以霸道為主。有了高一高二的積累(包括感情上的),此時可以將學生帶入“快車道”。題海戰術固不可取,適量的試卷與專題訓練不可或缺。

其實,兩種策略所采用的手段雖有很大不同,但殊途同歸。隨著時間戰、疲勞戰已慢慢退出歷史舞臺,語文課又將恢復她應有的風采!這無疑給王道的實施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但過多的自由時間也可能讓“流水線”上的學生一時無所是從,在大感幸福時必有些許隱憂,所以霸道的輔助必不可少。

(王惠兵 江蘇省南通市通州區興仁中學2263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