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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鳥

2009-04-29 00:00:00
青春 2009年1期

我是一個人坐在窗臺上看見那只鳥的。我就那樣看著,它蹲在樓下一家浴池的屋頂。那鳥嘴巴鮮紅,臉淡黃,背部橄欖綠,腹部鵝黃,翅膀上有三條色帶,一紅一黃一綠。過了很長時間,它還沒有飛走。我突然覺得那只鳥好像發出了一個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不過,我可以確定是女人的聲音,而且好像是在叫我的。我靜靜地看著,說不好的一種情緒,我突然地想哭,我真的哭了,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里流出來,爬在臉上。我沒去理會,任其獨自流淌。它還是飛走了。我仿佛感覺到它扇動翅膀的輕盈。我在窗臺上站起來,模仿著飛翔的姿勢……

我打電話給王小肯說,我要寫一個小說。王小肯一直不相信我會寫小說。王小肯立馬聲調激昂,充滿了懷疑的口氣。他說,你會寫小說嗎?這怎么可能?你要是會寫小說的話,烏龜都會長膀了。你就瞎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什么來。我們說好或者打一個賭,你要是寫不出來你請我喝酒,吃燒烤。我知道你胃不好,但你還是能喝一瓶啤酒。這我知道。你一定輸。這不用想,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你根本不能寫出什么。你寫,我等你寫出來,我要輸了,你隨便,你想干什么?都由我來買單。還有一點,我要聲明,必須是小說,而不是故事,要有文學性,至于能否發表是另一回事。我相信我還是有這個鑒賞能力的,還有,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寫完貼到博客上,看看那些逛你博客的人會有什么意見。如果他們百分之七十通過了,也就說明你成功了。但,我手里還有百分之三十的決定權。也許這樣要求,嚴格了,不人道了,但對于我們共同愛好的小說,我們要對自己狠一點。盡管我們很傻,很天真。鬼金,我現在仿佛聞到了啤酒的甜味,還有燒烤的肉香,你認輸嗎?認輸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我就知道,你不會認輸,也不可能認輸。我給你十五天的時間,我知道你還要上班,還要開你的吊車,一個短篇,十五天應該沒問題。不說了,你不回答,就算你答應了。就這么定了,你寫出來了,達到了我心里的標準,我就請你,達不到或者你寫不出來,你就請我。不跟你說了,我真的要洗一個澡了。要是不行的話,我可以把我洗澡的過程告訴你,然后你來杜撰。有人敲我的門了,可能是收房租的,不說了,等你的小說。別敲了,再敲門框要掉下來了。

王小肯在電話里喊著,把電話掛斷了。

這個王小肯真夠磨嘰的,不就是寫一個小說嘛。寫就寫,也別對我用激將法,我不吃那一套。但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我們對于小說的愛好確實很傻、很天真。這個娛樂的年代,小說是什么?寫小說的人是什么?這個世界那么多好玩的事情,為什么偏偏喜歡寫小說?也許僅僅因為,寫作替我抵擋了一些虛無,以及對無常命運與死亡的恐懼。就是這樣。寫作動力來自于絕望。對什么絕望?對很多事情絕望。對絕望的抵抗,也許文字是最好的方式,這只是對某一部分人來說。相信很多人不需要這樣,不需要文字,他們需要女人、金錢、功名、利祿。女人我也需要,金錢我也需要,我也希望越多越好。但我覺得,一個人,或者說生而為人,在生存以外,有一點精神生活會很好,但也不一定。生活就像一場話劇,落幕了,可我仍徘徊在劇中,像那個垂死的主角。他相信話劇在他的心里沒死,仍在上演。人物仍舊是那些人物,不過多了些瘋子、傻子、聾子、啞巴。他們仍在內心的舞臺狂歡。

我要寫的小說就叫《神秘鳥》。

寶龍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山上。我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像一個火球,發出呼呼的聲音。熱。那個叫熱。我坐在草叢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老齊,還有老張,還有小馬,他們正揮舞著鎬頭和鐵鍬,在一個向陽的地方挖著一個土坑。老齊手里的鎬頭碰到土里面的一塊石頭,撞出火星子。老齊彎著腰摳出那塊石頭,放到了挖出的土堆旁邊。新鮮的泥土氣味很好聞,還有山上的空氣,讓我們的肺很舒服,很享受。長年在城市里生活慣了,呼吸著那些污染的空氣,整個肺部都快變成一個蜂窩狀的了。要感謝老齊給了我們這個置身山野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時髦的說法叫回歸大自然。剛才是我在那拿著鎬頭刨坑。

突然,寶龍來電話了。現在,我在接寶龍的電話。寶龍是我一個同學,技校的。他現在是一個廠子的技術員。寶龍說,你在哪呢?我說,我在山上。寶龍問,你去山上干什么?我沒有說,我問道,你干什么?有事嗎?寶龍仍舊在追問著,你去山上干什么?我仍舊沒有說,我說,你有事說事,別沒屁擱嘍嗓子。寶龍說,干什么這么大火氣?你吃槍藥了嗎?是這么回事,高先進自殺……未遂……你知道嗎?我說,你什么意思?告訴我這個干什么?寶龍說,我是想讓你高興一下啊。我語調怪怪地說,高興嗎?這事與我有關嗎?寶龍說,怎么沒有關系?他可是我們當年的同學,現在是我們市里一個大貪污犯。我陰陽怪氣地問,你高興嗎?寶龍說,當然高興了,我把這個消息幾乎告訴了我們所有的同學。我大聲地說,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寶龍在電話里哈哈地笑著說,是有那么一點,那么一點點的幸災樂禍。你就一點都無動于衷嗎?你不想聽聽肖蘭蘭的消息嗎?她當初可是你的女朋友。我沉默了一下,接過話頭說,一切都過去了,在她成為高先進的妻子后,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寶龍帶著嘲諷的語氣說,真的嗎?我說,這有什么真假?寶龍說,看來,我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了。我冷笑著說,差不多,因為他們都與我無關。一個貪官曾經是我的同學,這個貪官的女人曾是我的女朋友,就這么回事。寶龍氣急敗壞地說,肖蘭蘭失蹤了……寶龍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聽著“嘟嘟”的電話聲,還是覺得耳鼓被震蕩得難受。我關了電話。這是巧合嗎?也真他媽的太巧了,不過這是真事,不信你們可以查我的通話記錄,我的電話有自動錄音功能。我說的巧合是,我正在山上幫著老齊為他的母親下葬。這兩件事存在著某種不謀而合的意味。

昨天晚上下二班,老齊說明天要給他的母親下葬,就找了我們幾個人,今天晚上都別回家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后找一個地方,大家樂樂,明天一起去給我母親下葬。老齊的母親一年前死的,當時我們都去參加了葬禮,現在,一年后,我們再給她下葬,也算是善始善終了。也該這老太太有福氣。我們先是在一家午夜的飯店里大吃大喝了一番,老張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老齊也喝了不少。我們為什么要這樣,這樣做有些不可思議,但我們必須這樣,我們為了打發時間。時間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從飯店出來,老齊安排了一家小旅館,我們住了進去。沒想到的是,老齊還給我們安排了女人。后來從他們的狀態看,他們都享受了老齊安排的女人。至于我,我沒。這樣說不是我害怕什么,而是我不行。在前一天,我跟我老婆吵架的時候,她踢了我一腳,正好踢在那地方,沒想到,那一下,我的那東西就不好使了。本來我想叫一個陌生的女人給我治治,說不定就會好,但我沒有,我仿佛感覺到我的海綿體還在隱隱作痛。就這樣,我給老齊省了一百塊錢。其實,我的心里是沮喪的。那是一個男人的證明,可是我,竟然不行了,不行了。老婆說,這樣省得你在外面給我惹事。其實,我從來沒在外面惹事。老齊他們也許太累了,一個個都呼呼地睡起來。只有我,寂寞難耐。我想洗一個澡,我喊了服務員問,有水嗎?我要洗一個澡。服務員說,對不起,旅館里的水龍頭壞了。我有些氣急敗壞地說,怎么就壞了呢?難道也是一個女人用腳踢的嗎?那個服務員莫名其妙地看看我,溜走了。我獨自坐在那抽煙,我感覺我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映,我知道我的身體在想女人了。我捅了捅睡在身邊打著呼嚕的老齊說,你給我安排的那個女人還在嗎?老齊睜著惺忪的睡眼說,什么?什么女人?我說,就是你給我安排的那個女人,我現在想用用。老齊說,你不是不用嗎?叫我打發了。我嘆息著。老齊躺過去,又呼嚕嚕地睡起來。燥熱。燥熱。我嘴里嘟囔著,他媽的,什么破旅館,想洗一個澡都不行。我只好躺下來,睡了,我夢見了肖蘭蘭。至于我們在夢里干了什么,我在這里不想說。這個時候,我并不知道肖蘭蘭的丈夫出事了。更不知道肖蘭蘭失蹤了。也許這是一個征兆。

第二天早上,老齊還是第一個醒來的。他一一喊醒我們。我們簡單吃了點早點,就去殯儀館,把老齊母親的骨灰盒取出來,然后我們打車來到火車站。我們坐火車要去一個叫草泥湖的地方。老齊說,那里是他的老家。母親生前也有這個想法,就是死后要葬在草泥湖邊的山上。這里面還有一個原因。老齊說,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死了。他的父親是在文革的時候修草泥湖水庫的時候死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母親一直都懷疑父親沒有死掉,可是父親一直都沒有回來。因此,母親說,我要在草泥湖邊等那個沒良心的老東西。老齊小的時候還相信父親有一天會回來,因為那時候老齊常常被人欺負,他的父親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家伙,他希望父親會突然出現。可是,沒有。那個叫做父親的人一次都沒露面。母親在病重譫語的時候,好像嘟囔過說,他的父親,那個沒良心的老東西變成了一條大魚。

火車站的人很多,黑壓壓的,一片,擠擠挨挨,人聲鼎沸。我們幾個護著老齊,擠在人群之中。老齊捧著他母親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還蒙了一塊紅布。老張手里拎著燒紙,香燭什么的。小馬手里拎了一罐頭瓶的小魚。據說在下葬的時候,放進土里的。可能是,我沒享受到老齊安排給我的女人,我看上去格外的不賣力。哈哈。但我扛著一把鐵鍬和鎬頭。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看到我們,連忙讓開了一條道路。還真有沒有眼力見的,跟死人搶路的,險些把老齊手里的骨灰盒擠到地上。就這樣,我們擁擁擠擠地上了火車。在火車上,找了一個座位,我們讓老齊坐著。這樣做起碼應該是對死者的尊重吧。我們為在老齊的身邊。火車里悶熱,像一個悶罐,我借抽煙的空隙去火車的連接處透了透風。盡管這樣,我還是大汗淋漓。汗水從臉上流到脖子上,流進襯衫里,還在往下流。我幾乎能感覺到汗水流進了我的鞋窠里。我撩起我的襯衫,露出我中年的肚子。這樣多少涼快了一些。熱在我的身上仍像一個桎梏。這時候,我看見老齊他們坐的地方騷動起來。我跑過去,原來有一只鳥順著開的窗戶飛進來,竟然,竟然,落在了老齊母親的骨灰盒上。怎么轟都轟不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鳥的雕塑。那真是一只好看的鳥。頭上長了一小撮紅綠相間的纓,一身卻是黃色的羽毛。兩只眼睛是褐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種鳥。相信老齊他們也沒見過。大家瞪大眼睛看著,稱贊那只鳥的美麗,卻沒有一個人能叫出這只鳥的名字。慢慢地,車廂里變得靜下來。很多人仍在看著這只神秘的鳥。毛茸茸的,軟軟的。

說明一下,這只鳥跟我在小說開頭說的那只鳥很像。我甚至懷疑它就是那只鳥。

我們在草泥湖火車站下車,又雇了兩輛三輪車,殘疾人的那種。相信很多小鎮上都有這樣的出租。我和老張坐一輛,小馬和老齊坐一輛。在車上,我問老張,昨晚上老齊給他安排的那個女人怎么樣?老張只是嘿嘿地笑,沒有說。我追問著,他還是笑。我說,老張到底怎么樣?你說話啊?別光笑啊?再笑你的牙要掉在地上了。老張抽旱煙,他的牙齒是焦黃焦黃的。老張直到到了山上,也沒有說。

我們在湖邊的一座山下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最關心的是那只鳥,它飛了嗎?

我向老齊走過去。我發現那只鳥還在,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老齊母親的骨灰盒上。我顫栗著,不敢去看那只鳥的眼睛。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山上,老齊簡單看了看方向,指著一個地方說就這個地方吧。就這樣,我們開始刨起來。老齊把骨灰盒放到一塊石頭上,跟著我們一起干起來。這個時候,我想,那只鳥應該飛走了吧?可是,沒有。老張和小馬都干得格外賣力氣,也許他們覺得虧欠了老齊什么。

這個時候,我眼睛盯著那只鳥在看的時候,寶龍的電話打過來了。我一直盯著那只鳥,在寶龍氣急敗壞地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那只鳥飛走了。我詫異地喊叫著,老齊,那只鳥飛走了,飛走了……你們快看……

老齊說,飛就飛走了吧!

我真的感覺有些惋惜。風突然揭開了那塊紅布,我看見老齊母親的相片鑲嵌在那個骨灰盒上。她的目光向著飛鳥的方向。那個時刻,我幻想著我手里有一把槍就好了,我會瞄準那只飛鳥……

這時候,我看見兩個人扛著袋水泥,還有沙子,還拎著桶水爬上來。這兩個人是老齊雇的。我不知道老齊什么時候雇的。土坑挖得差不多了。那兩個人開始和水泥在土坑里,抹出一個水泥匣子模樣的空間。兩個人看了看老齊說,你看看行不行?老齊看了看,又用鏟刀抹了抹那些不平的地方說,可以了。老齊掏出錢給了兩個人。兩個人笑著說,還用我們嗎?老齊說,你們可以下山了。老齊還掏出兩支煙散給他們說,你們受累了。那兩個人抽著煙,一溜煙似的下山了。

下面是老齊開始把一些燒紙放進那個水泥匣子里,像是要鋪得柔軟一些,怕硌著他的母親,然后再把他母親的骨灰盒放進去,還有那小罐頭瓶的魚。那些魚在放進去的時候,格外歡騰,一條小魚甚至從罐頭瓶里飛出來,水淋淋的,水花濺了老齊一身。開始填土了,開始是老齊手捧著土,一捧一捧地灑在骨灰盒上。泥土落在上面發出空洞的聲音,仿佛老齊母親的骨灰不在那里似的。一切都是空的。隨著泥土慢慢地淹沒了骨灰盒,老齊開始拿起鍬,我們也幫著填土,直到一個土包隆起來。這個土包因為一個逝去的人而高出地面,也因為埋著某一種東西而叫做墳。我們表情凝重,心里涌動著悲傷。這是一種本能的悲傷。我相信。老齊開始燒紙,點香,然后慢慢地跪下來,給他的母親磕頭,嘴里說,媽,你安息吧,這里是你自己選的地方,你說你希望在這里能看到我那消失的父親,希望你能看到,逢年過節的時候,我會來看你的,給你帶些紙錢銀箔什么的,你老要是想我們了,可以托夢給我們。

我聽了老齊的話,鼻子酸酸的。

那樣的氣氛是肅穆的。我也靜靜地跪下來。

老張和小馬也都跪了下來。

我們一起給老齊的母親磕頭。

我們收拾了一下就要下山了。老齊把那塊紅布系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看上去像一面旗幟。我們開始下山。都說是不能回頭看的,那樣會把逝者的鬼魂帶回家。我們都沒回頭,但那個隆起的土包至少在我們下山的路上仍裝在我們的心里。風吹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讓我們毛骨悚然。

老齊沒有回頭,但嘴里說,媽,你就別跟著我們了,也許父親正在山上等著你呢。

那聲音消失了。

我竟然聽見老齊的哭聲。

老齊說,這一年多來,我都沒有要把母親的骨灰入土為安,因為我覺得她一直都沒有死,現在,好像她真的不存在了,真的與我天地兩隔了。現在她在土里……

老齊抽噎著說,我真的成了一個孤兒了……孤兒……

我們下山,繞著環湖公路走著。那只鳥竟然突然出現了,它迎面撲在我的懷里,它的翅膀撲在我的臉上,讓我的眼睛閃著金星。我揮著手抵擋著。老齊他們也驚呆了,瞪大眼睛。老齊說,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怪了?還從來沒看見過鳥襲擊人的呢?小馬臉色煞白地站在一邊喃喃著,老齊,不會是你母親的鬼魂吧?老齊說,別扯蛋,不可能,盡管我相信頭上三尺有神明,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那只鳥撲閃著翅膀,落在我的頭上,變得安靜下來。老張走過來,想把那只鳥轟走,可是那只鳥根本不怕人似的,兩只小眼珠滴溜亂轉,盯著老張。無論老張怎么轟嚇,它還是一動不動地在我的頭上。我說,別轟了,就讓它在我的頭上呆著吧。就這樣,我頭上頂著一只鳥在環湖公路上走著。很多人好奇地看著我。

到達鎮上的時候差不多中午了,老齊說,我們吃點飯,然后坐火車回去,火車好像是下午三點多的。老齊說,你們吃什么?草泥湖鎮的鯉魚和羊湯都是很有名的,很多城里的人都開車來吃。老張說,我也聽說過草泥湖的鯉魚是最有名的,就吃鯉魚吧。我和小馬沒有吭聲。我們隨便。

那只鳥仍在我的頭上。

老齊說,那就吃鯉魚,在湖邊有一家鯉魚館,我們去那吃吧。

我說,老齊,你不用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們聽你的,你怎么安排,我們就怎么去辦。

我說這話的時候,沒想太多。可是老齊是一個心細的人。老齊說,好吧,幾位都受累了,我一定,一定會好好安排的。

我說,老齊你見外了。

我們來到老齊說的那家鯉魚館。看樣子老齊跟老板娘認識,他們說話很曖昧。我們在等上菜的時候,老齊說,我們玩一會兒麻將吧?菜還要過一會兒才能上來,吃鯉魚一定要新鮮的,要從湖里撈上來的,老板娘已經叫人送魚來了。我們先玩一會兒,消磨消磨時間。我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頭有些疼,我說,我不玩了,我想迷糊一會兒。老張說,玩一會兒,玩一會兒,你昨天晚上又沒……

老張不提這茬還好,他這么一提,我倒生氣了。他這么一提,我倒想起我昨天晚上夢見了肖蘭蘭。如果我享受了老齊給我找的女人,我也許不會夢見肖蘭蘭。如果我不夢見肖蘭蘭,也許就不會接到寶龍的那個電話……也就不會……

寶龍的那句“肖蘭蘭失蹤了”的話像一道閃電再一次在我的腦海里劃過。

老張還在哀求著說,玩一會兒,玩一會兒……

我眼睛瞪著老張,大聲地說,玩你媽。

老張聲調軟弱地說,不玩拉倒,你罵什么人呢?老齊,你問問老板娘,讓她過來湊一桌。

老齊喊著老板娘。老板娘扭動著楊柳細腰走過來,坐在老齊的腿上。老張嘿嘿地笑著說,你這樣我們怎么玩啊?我們的心里都癢癢的了。老齊在老板娘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把她推到另一把椅子上。老板娘看了看我說,你怎么不過來玩?你頭上怎么頂著一只鳥?假的嗎?我沒有說話。我聽見老板娘輕聲地問老齊,他是啞巴嗎?老齊的聲音壓的更低,說什么我沒聽見。但我看見兩個人都哈哈地笑起來了。老板娘又看了看我說,人家的鳥都在褲襠里,你的鳥怎么跑到了頭上?老板娘說完就放蕩地笑起來。我沒有吭聲。她的聲音充滿了肉味,有些讓我厭惡,我仿佛聞到了肉和肉摩擦的氣味。我頭疼得實在厲害,就像有一把小鑿子在里面“咚咚”地鑿著。老板娘說,后面有床,你要是真不舒服的話,可以到后面去睡一會兒。這說的還是一句人話。我說,沒事,我在這椅子上倚會兒就會好的。

我突然覺得那只鳥好像發出了一個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不過,我可以確定是女人的聲音,而且好像是在叫我的。那聲音仿佛有魔幻的力量,或者說有催眠的作用,我懵懵懂懂地睡著了。我夢見了老齊的母親。老齊的母親在夢中生了三個孩子。一個聾子。一個啞巴。一個瞎子。他們散漫地走在一條路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聾子哭,啞巴笑,瞎子不吭聲。這時候,一個瘋子追趕上來,喊叫著。那個瘋子是一個女人,我看不清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我被吵醒了。

只見一個小男孩光著膀子,懷里抱著一條紅色的大鯉魚從門外走進來。他嘴里喊著,魚來了,魚來了。

老板娘站起來驚訝地喊著,這么大的魚啊?

老齊和老張他們也都目瞪口呆。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魚。

老板娘對小孩說,這么大的魚你爹是怎么釣到的?

小男孩說,我爹在湖邊等了三天,才釣到的。今天早上,我媽叫我給我爹送飯去,我看見我爹連人和輪椅都被拽到湖里去了,正巧我及時趕去了,要不我爹就交待了。我爹說了,這魚你要給三百,少了不賣給你。

小男孩累得氣喘吁吁的,小臉紅撲撲的。小男孩說,都看著干什么?還不過來把魚接過去啊?要累死我了。

老板娘怕弄臟了衣服,連忙喊老齊,你們快過來幫忙啊?看來你們有福氣了,今天能吃到這么大的魚。

老齊和老張,還有小馬連忙跑過去,幾個人抬著那條巨大的鯉魚,進到廚房里。

小男孩突然驚訝地喊叫起來,你頭上怎么有一只鳥?

小男孩走過來,他伸手想夠我頭上的鳥。

我說,別動。

小男孩說,怎么?

我說別動,就別動。

小男孩看著我,看著我頭上的鳥。

也許是剛才那個夢的原因,我厭惡地看著小男孩說,一邊去。

小男孩悻悻地走開了。

我仍在想,我怎么會突然做了那么一個夢呢?而且一個聾子。一個啞巴。一個瞎子。還有一個瘋子。可是,那個瘋子是誰?

我對頭上的鳥說,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夢見那個女瘋子是誰嗎?

鳥沒有說話。

我感覺到頭上一陣涼風,是那只鳥在扇動翅膀。那只鳥從我的頭上飛起來,落在了活魚館的窗戶上,看了看我,飛走了。我悵然若失,心里面充滿了憂傷。我想哭,就仿佛突然失去了一位親人似的。但,我沒哭。

我在一個小時后,吃到了那條魚。味道沒有什么特別的。老齊他們都喝了很多的酒,我沒喝。老齊再一次提到要給我找一個女人,算是對我的補償。我拒絕了。

我們來到草泥湖火車站。火車圍繞著湖邊的鐵軌行駛著,穿過一個隧道。我看見那個小男孩憂傷地在湖邊站著。他的旁邊是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我想,那可能就是他的父親。

回到城里后,我每天都奔波在工廠和家之間。在休息的時候,我仍舊喜歡一個人躺在寬大的窗臺上,看著遠處的樓房,看著樓房后面的藍天,山巒。在我幾乎忘記了那只鳥的時候,那只鳥突然出現了,它出現在那家浴池的屋頂上。它仍舊發出一個人的聲音,我仔細地辨認著那個聲音。

這個時候,一個對面樓的孩子手舉著彈弓把一個彈子射過來,正好打在那只鳥的頭上。“砰”的一聲悶響,只見血花飛濺。那個頭已經模糊不堪。它弱小的身體晃了晃,栽倒在屋頂上。我聽見那個孩子大聲地喊叫著,我打中了,我打中了。那一刻,我恨不得殺了那個孩子。

那只鳥死了。

可是那鳥的聲音仍舊在我的腦子里,我在回憶中搜尋著那個聲音。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像一個開關打開了我的記憶。

——那是肖蘭蘭的聲音。

小說寫完了,我卻沒有打電話給王小肯。王小肯倒給我打電話來問,你的小說寫完了嗎?我撒謊說,沒寫出來。王小肯說,我就說你寫不出來嗎?你請客吧?我說,沒問題。王小肯說,我要帶我新交的女朋友一起去,我女朋友是動物園的鳥類管理員。

我對著電話,淚流滿面。

(原發新浪網鬼金個人博客)

【編者評點】

鬼金首先面對的是關于小說的疑問。正如文中所言:“這個娛樂的年代,小說是什么?寫小說的人是什么?這個世界那么多好玩的事情,為什么偏偏喜歡寫小說?也許僅僅因為,寫作替我抵擋了一些虛無,以及對無常命運與死亡的恐懼。”神秘鳥到底是什么?小說并沒有答案,作品以開放的姿態展示生活或內心的模糊地帶,也許是虛無,也許是死亡的詩意,它無法落到實處……

特約編輯育邦

作者簡介:

鬼金,1974年12月出生。籍貫:本溪縣連山關劉家村河坎子小隊。詩歌在《詩刊》、《詩歌月刊》等刊物發表。2008年開始致力于中短篇小說寫作,在《長城》、《山花》、《上海文學》等刊物發表小說數十篇。有作品被《作品與爭鳴》選載。著有小說集《紊亂的火焰》和長篇小說《血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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