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淇
如題。此章寫冰島颶風,巨大的風勢從海上席卷而來,使人喘不過氣來,連珠炮似的滾響,不容發絲般的間歇,因此,組織文字也必須一氣呵成,文字無法分行、不能停頓,方從聲調節奏旋成一渦表現颶風的兇猛,
散文詩開始用寫實的筆法。就像英國水彩畫家特納的《雨、蒸汽、速度》那幅畫,火車沖撞煙塵,混沌一片。風將手套也從手上拽掉了,飛出好幾公里。而我正在路上,要到我的“藍房子”去,那屋子的床頭有幅畫。“畫面上,一條十七張帆的船,鍍金的框子,無法阻擋的洶涌的浪頭和風。”(特朗斯特羅姆:《藍房子》)接著,作者開始寫意,描寫主觀感覺和心理刻劃了,風刮得仿佛骨肉分離,風幾乎能直刺骨髓,身體卻在下沉到深淵。臨近屋子,還要和門搏斗,最后經掙扎,總算抵達室內,坐在窗玻璃后面任狂風施虐,觀照自己的內心仿佛格外平靜,
特朗斯特羅姆的藍房子在瑞典斯德哥爾摩附近的小島上。颶風不會是經常刮的,晴朗的日子,小木屋周圍的樹林里,鳥啼花開,簡直是伊甸園,是詩人靈感的源泉。“里面總是清晨,在岔路之前,在絕對的選擇之前。”
特朗斯特羅姆是瑞典當代詩歌巨匠。他寫散文詩,把象征派、意象派、表現主義的傳統浪漫主義融匯在一起。詩人曾于1985年4月到我國訪問,寫了《上海的街》。詩人北島在國內接待,又曾在國外多次訪問他。北島概括特朗斯特羅姆的詩的特點說:“意象詭異而輝煌,音調是獨一無二的。”精通瑞典文的翻譯家李笠也曾赴瑞典訪問他,在《訪問記》中,特朗斯特羅姆在談到自己詩的特點時說:“我的詩深受音樂語言的影響,也就是形式語言,形式感,發展到高潮的過程。”他又說:“我感受自己是一件幸運或受難的樂器。”
特朗斯特羅姆熱愛散文詩,曾回憶起少年時代同學借給他一本彼得,威斯新出版的散文詩集《從島到島》,使他深受影響,他日后寫的散文詩同樣妙在結構上的切斷和勾連,同樣言簡而意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