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自己

龍彼德

“藝術除了表現自己以外，從不表現任何東西。這就是我的新的美學原則。”這是英國唯美主義代表人物奧斯卡·王爾德的主張。盡管說得有些極端，但也不失為一種創作方法，特別是在他生活的十九世紀末期，這一主張表露了他對現存社會秩序的極度不滿，這從散文詩《信徒》中即可看出。

該作的中心意象是那喀索斯之死。那喀索斯(Narcissus)，乃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因愛戀自己在水中的影子而憔悴致死，死后化為水仙花。從此他也成為自戀情結的代表。

聽說那喀索斯照影的小池變成了成味的淚泉，林仙們哭著走來安慰小池，不曾想小池并不需要安慰。它也不承認那喀索斯的美。

“我愛那喀索斯只是因為：當他躺在岸邊朝我俯視時，我總是從他眸子的鏡中看到了反映出來的我自己的美。”

這一回答讓林仙們大吃一驚，不僅人有自戀情結，無生物的小池也有自戀情結。自戀，在這個世界是多么普遍啊!

詩題“信徒”，從表面上看單指林仙，從實質上看也包括小池，要不是那喀索斯顧影自憐，小池是不可能從“他眸子的鏡中”看出自己的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