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勒飛地動不動就出國

本報特約記者 劉 恒

位于比利時和荷蘭交界的巴勒地區當屬世界上最有意思的飛地了，該地的復雜程度讓一般人難以想象。它由比利時的巴勒海托赫鎮和荷蘭的巴勒納紹鎮組成，其中又分了許多小塊飛地，更有趣的是，居然飛地中又存在飛地。

喝咖啡在荷蘭，結賬去比利時

到了巴勒地區，筆者先到了屬于荷蘭的巴勒納紹鎮。在該鎮最知名的一家咖啡館，意想不到的是，喝咖啡是在荷蘭境內，買單則需邁過了咖啡館內一條清晰的邊境線，到比利時境內結賬。由于筆者怕遇到“越境”的麻煩，就只好站在邊境線旁，把錢遞給比利時一側的收銀員。

傍晚筆者入住了鎮中心的一家旅館。入睡前，打算去趟洗手間，發現起居室和洗手間之間也標注著邊界線，客房一側寫著“NL”（荷蘭的簡寫），洗手間那邊卻明顯寫的是“B”（比利時的簡寫）。沒想到，住荷蘭旅店居然要到比利時境內“方便”。第二天一早，筆者把昨天晚上碰到的“怪事”告訴了旅館服務員。服務員說，不單單是他們旅館跨越兩國邊界，在巴勒地區，很多民居也被“一分為二”。這種情況曾給當地人的日常生活帶來了不少的困擾，前些年有些人還為此吃過“走私”的官司。服務員還告訴記者，以前在巴勒地區不管是步行或是駕車，需特別注意國界指示線，不然一不小心就越過了國界。不過，《申根協定》生效后，荷比兩國公民可以自由流動，這已經不是什么問題了。

兩國各管一半

這些混合飛地是怎么形成的呢？原來這都是中世紀時埋下的“禍根”。當時布雷達領主（布雷達是今荷蘭南部北布拉班特省的一個市鎮）和布拉班特公爵（布拉班特公國位于今比利時境內）之間簽訂過一系列的條約和協定，他們多次進行土地交換和買賣，加上戰爭等因素，巴勒被分得一塌糊涂。后來，比利時曾成立了一個專門委員會，試圖和荷蘭交換飛地的領土，但最終不了了之。

筆者在巴勒地區發現，大多數居民都在自家大門前插上了表明國籍的國旗。這里的管理也很特別，巴勒鎮中心的電力由比利時電力公司供應，郊區電力供給則由荷蘭電力公司負責；比利時有線電視公司為城鎮提供服務，郊區讓給荷蘭電力公司去做；煤氣和水均由荷蘭承包；垃圾車每周會來兩次，一次是荷蘭人開來的，另一次則是比利時人開來的；郵遞員也是一樣，一周來兩次，一次荷蘭人，一次比利時人；電話由荷蘭和比利時兩國的相關公司共同維護；社會治安由比利時和荷蘭共同維持，比利時警察和荷蘭警察一道駐扎在屬于比利時的巴勒海托赫，組成一個聯合警局；當地的荷蘭和比利時地方政府合用一個網站。有趣的是，你要是想從巴勒地區寄一封信到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信件必須繞道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中轉一下。

商人打起“游擊戰”

剛來時，筆者覺得生活在巴勒地區是件麻煩的事情，但這里的居民卻不這么想。他們已經習慣于生活在“支離破碎”的飛地中，而且還能帶給他們不少的經濟實惠。在荷蘭一般每月的第一個星期日是購物周日，但在這里，每周日大部分商店都是營業的，因此吸引了荷蘭鄰近地區的不少人前來購物。荷蘭和比利時對于商業稅所征收的稅率是不同的，處于兩國交界間的營業者常常通過移動桌椅板凳的位置，來選擇更為有利的稅率。

根據荷蘭的法律，餐館規定關門時間要早于比利時，一些店主就打起了“游擊戰”。每當荷蘭政府規定的關門時間到來之后，他們就把桌子和椅子搬到了比利時一側，繼續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