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國際人道法理論與實踐研究

李　方

摘要 意大利是北約和歐盟的重要成員國,其批準加入了大部分國際人道法條約和國際人權法文件,國內立法也有與實施國際人道法相應的法律和法令,其在國際人道法的國家行動、國際人道法的傳播和培訓等方面均做出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

關鍵詞 意大利 國際人道法 人道法國家實踐

中圖分類號:D954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11-012-02

意大利作為一個具有悠久軍事傳統的國家十分重視戰爭法的發展和應用,自從二戰結束后,意大利也非常重視國際人道法的發展和國家實踐活動,態度積極并且成果也是富有成效的。

一、意大利加入的國際人道法條約

迄今為止,意大利已經簽署或批準通過了一系列重要的國際人道法條約。其批準加入的國際人道法條約主要有:

1949年的四個《日內瓦公約》;1977年《第一附加議定書》;1977年《第二附加議定書》;2005年《第三附加議定書》;1954年《關于發生武裝沖突時保護文化財產公約》;1954年《關于發生武裝沖突時保護文化財產公約第一議定書》;1954年《關于發生武裝沖突時保護文化財產公約第二議定書》;1951年《關于難民身份的公約》;1967《關于難民身份公約議定書》;1899年和1907年《陸戰法規和慣例公約》;1899年《禁止從氣球上或用其他新的類似方法投擲投射物和爆炸物宣言》;1925年《日內瓦氣體議定書》;1972年《禁止細菌(生物)及毒素武器的發展生產及儲存以及銷毀這類武器的公約》;1976年《禁止為軍事或任何其他敵對目的使用改變環境的技術的公約》;1980年《禁止或限制使用某些可被認為具有過分傷害力或濫殺濫傷作用的常規武器公約》;1980年《關于無法檢測的碎片的議定書》;1980年《禁止或限制使用地雷(水雷)、餌雷河其他裝置的議定書》;1980年《禁止或限制使用燃燒武器議定書》;1993年《關于禁止發展、生產、儲存和使用化學武器及銷毀化學武器公約》;1995年《關于激光致盲武器的議定書》;經1996年修正后的《禁止或限制使用地雷(水雷)、餌雷和其他裝置的議定書》;1997年《渥太華條約》;1998年《國際刑事法院羅馬規約》;2008年《禁止集束彈藥公約》;1990年《兒童權利公約》;2002年《〈兒童權利公約〉關于兒童卷入武裝沖突問題的任擇議定書》等。

二、意大利的主要態度及立場

意大利在作戰手段和方法、戰斗員、平民及戰爭受難者等方面的國家實踐和國內立法情況,有助于我們了解意大利對國際人道法的態度、立場及遵守和實施情況。

(一)關于作戰手段和方法的規定

1.造成過分傷害和不必要痛苦的作戰手段與方法:意大利禁止使用造成過分傷害和不必要痛苦的作戰手段與方法。《意大利戰時軍事刑法典》懲罰那些“命令或授權使用任何法律或國際公約所禁止的、或與軍人榮譽相違背的作戰手段與方法去傷害敵人的軍事指揮官。”并同時規定對“采取法律或國際公約所禁止的、或與軍人榮譽相違背的作戰手段與方法去傷害敵人的任何人”進行懲罰。

2.生物武器:根據意大利加入的國際人道法條約,其國內法律規定“依照生效的國際規定,禁止使用細菌武器。”意大利關于出口、進口與軍火運輸的法律規定“禁止制造、進口、出口及運輸生物武器、化學武器以及核武器,因為這涉及這類武器的生產和相關技術研究設計的規定。”

3.化學武器:根據1947年同盟國、聯合國與意大利簽訂的和平條約第53條,意大利不得公開或私下,制造或擁有在數量上異于或超過軍事允許所需要的戰爭物資。根據條約的附件XIII(C),“戰爭物資”包括“出于戰爭目的使人窒息、致命、中毒或失去能力的物質,或超出平民需要而制造的其他事物”(第六類)。第67條進一步規定意大利必須向同盟國移交或摧毀這類“戰爭物資”。

在國家實踐方面,意大利在針對埃塞俄比亞的戰爭中使用過毒氣。埃塞俄比亞的代表多次向國聯委員會抱怨意大利軍隊違反1925年《日內瓦氣體議定書》使用毒氣。1936年6月30日,埃塞俄比亞皇帝親自向國聯抗議并揭發意軍使用毒氣的行為。國聯譴責了意大利使用毒氣的行為并對其進行制裁。

1931年,在國聯裁軍會議的準備委員會上,意大利針對英國提交的一項備忘錄指出,若根據1925年《日內瓦氣體議定書》的解釋,即意味著其他毒氣包括催淚氣體,也就是說,出于互惠考慮,催淚性氣體的使用也是被禁止的。1987年,在第一屆聯合國會員大會委員會的一次討論中,意大利在全球范圍內禁止化學武器方面做出了承諾。1998年12月,建立了為執行《關于禁止化學武器公約》民族權力機構辦事處。

從上述情況可以看出,歷史上意大利曾有過違反國際人道法的行為,即在入侵埃塞俄比亞的戰爭中違反1925年《日內瓦氣體議定書》使用毒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意大利在化學武器方面的態度有了進步性的轉變,并在各種國際會議中表現積極。

4.達姆彈:意大利特別禁止使用射入人體內膨脹或易于變形的子彈,或開放性貫穿的子彈。修訂后的《意大利戰爭法》規定禁止使用射入人體內膨脹或易于變形的子彈,例如外殼堅硬的而未全部包住彈心的或開放性貫穿的子彈。

5.殺傷人員地雷:1999年3月26日,106號法令就批準和執行1997年12月在渥太華簽署的《關于禁止使用、儲存、生產和轉讓殺傷人員地雷及銷毀此種地雷公約》進行了規定。Amendments to Law n.374號法令修訂了1997年《關于禁止殺傷人員地雷》的規定,Italy?played an importnat?role in efforts to clean-up explosive residues in Southern Lebanon (1996)?and, with a view to making actions in this sector more effective, instituting the Humanitarian Demining Fund though Law no.意大利在此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努力清理爆炸殘留在黎巴嫩南部的地雷,為了使這一部門的行動更加有效,還建立了人道主義掃雷基金。

(二)關于戰爭受難者

1.平民:《武裝沖突法基本規則手冊》規定直接位于民用物體之內或接近民用物體的目標要區分開進行攻擊;平民必須被人道地對待,并且補充說占領方必須要人道地對待當地居民。還規定在被占領的領土上,平民不應被以粗暴地方式對待他們的生命。對在沖突一方控制下的任何人身體上和精神上所進行的故意的殺害和攻擊,種族滅絕和對戰俘、傷者、病者的故意殺害,都是戰爭犯罪。為使得平民獲得最大限度的保護,合法的戰斗員在參與攻擊或攻擊前的軍事準備行動中,有義務使自己同平民相區分。

2.戰俘:戰俘在任何情況下都應被人道地對待;被俘的敵方戰斗員應被…人道地對待。意大利國內法《戰時軍事刑法典》中也規定了虐待、侮辱戰俘罪等來保護戰俘。

3.兒童:《國際人道法手冊》規定占領國應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確保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并且占領國應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確保對未成年人的教育。

(三)關于財產保護的規定

1.財產破壞和征收方面:《意大利武裝沖突法基本規則手冊》規定,過分的破壞是不允許的。還命令部隊把這作為行動的規則,根據軍事需要來限制財產破壞行為。國內立法上,意大利的“戰爭法法令”禁止對敵方財產進行破壞和征收,除非此征收是戰爭強烈要求的需要。《戰時軍事刑法典》規定,任何在敵方領土不受軍事行動需要的限制而對房屋、大的建筑物放火或通過其他方式進行破壞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2.私人財產方面:在被占領領土內,私人財產是受到尊重,不適用于征收的。當地居民保留他們財產的權利,不論何時都是他們固有的權利。然而,占領方當局可能征用所有形式的軍火彈藥,所有形式的運輸和通訊設備,包括歸私人所有的船只和飛機,因為這些有可能被用于戰爭行動。當處于和平時,保證會歸還財產或進行賠償。意大利在此方面也有國內立法,“戰爭法法令”規定,征用僅僅是為了滿足占領方部隊的需要,才對當局和當地居民進行征用。征用必須和被占領方的資源情況成比例。

三、意大利國際人道法的國家實踐

無論是在和平時期還是武裝沖突期間,各國都必須采取一系列措施,以確保它們能夠履行其在國際人道法下的義務。這些措施包括:在武裝沖突期間,給予被保護人基本的司法保障;傳播國際人道法知識;建立國家紅十字/紅新月會、民防組織和國際人道法實施的國家委員會等機構等等。意大利有義務也應該保證其對國際人道法的遵守,而意大利的國際人道主義活動實踐及國內立法就是其履行國際人道法的有效措施。

(一)意大利憲法中關于國際性條約的有關規定

意大利《憲法》的基本原則中第十條規定:意大利的法律規范應當符合被普遍認可的國際法準則;第十一條規定:意大利否認把戰爭作為侵犯他國人民自由的方式和解決國際爭端的工具;意大利同意在與其它國家同等條件下,為了建立保障國際和平和正義的秩序,對主權作必要的限制;促進和贊助有此目的的國際組織。意大利憲法中這些原則性的規定為國際人道法的實施及其國內立法提供了保障。

(二)意大利外交部和意大利紅十字會2008年對人道法國際研究院的資助活動

人道法國際研究院2008年活動報告指出,在與意大利外交部、意大利紅十字會的合作及資金的支持下,人道法國際研究院的一些培訓、教學和研究活動得以順利開展。比如第7屆陸軍軍官學院關于國際人道法的競賽、第5屆和平行動中人道法和人權法課程培訓等,還有關于國際難民法方面的課程培訓、關于生物武器的專家研討小組以及交戰規則手冊的研究工作等。

(三)意大利國內法關于戰爭罪行的規定

《意大利國際人道法手冊》并沒有對戰爭犯罪進行定義,但包含一個關于被認定為戰爭犯罪,或嚴重違反國內法或國際法的行為的不完全清單。在嚴重違反國際公約和其附加議定書這一章節,列出了違反對個人尊重與保護的基本保障的行為和其他行為。而意大利《戰時軍事刑法典》關于“侵犯戰爭法和慣例的犯罪”的規定,除了交戰規則外,大多為違反人道主義的戰爭罪行。包括:背信實施暴力罪;非法報復罪;突然轟炸罪;不保護應受保護目標罪;非法使用保護標記和旗幟罪;侮辱保護標記罪;搶掠罪;非法毀滅敵國財產罪;不救援傷病員罪;侵害醫療罪;虐待傷病員或遇難人員罪;掠奪傷病員或遇難人員罪;暴力侵害醫療人員和宗教人員罪;侵犯尸體罪;掠奪死者罪;隨意否認合法交戰者身份罪;虐待戰俘罪;侮辱戰俘罪;強迫戰俘罪;侵犯戰俘宗教信仰自由罪;竊取戰俘錢款或其他物品罪等。

意大利注重對國際人道法的尊重和遵守,也積極參與和組織國際活動、履行和傳播國際人道法,其國內立法和國家實踐也較豐富,總體上說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意大利還是存在不少需要關注的問題,歷史上其曾有過違反國際人道法的劣跡,目前國內面臨著急待解決的大量涌入的難民問題。這對意大利實施國際人道法提出了挑戰,而對這些問題的解決也有利于促進意大利人道法規則的實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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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田友方主編.外國軍事法評介.海潮出版社.2007.

[3] Jean-Marie Henckaerts, Louise Doswald-Beck. Customary International Humanitarian Law, Volume II: Practice, Part I&II.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5.

[4] http://www.icrc.org/engl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