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明
2009年的金秋,人們以各種方式歌唱祖國,迎接祖國母親六十華誕的到來。
筆者在貴陽市政協組織老同志練唱休息時,幾次和曾經擔任省工商聯副主委、貴陽市工商聯主委、貴陽市政協副主席的葛鎮(以下簡稱葛老)擺談,從而共同激發了堅信共產黨的領導、堅信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念和對祖國的情懷。
不忘國恥,不忘國難
葛老是浙江省寧波人,是從淪陷區逃難到貴陽定居的,今年84歲,經歷國恥、國難,經歷新舊社會兩種制度。葛老對我說:“‘蘆溝橋事變后,日軍對寧波狂轟濫炸。為了躲難,寧波城里百姓,清早挑著擔子(一頭裝鋪蓋、一頭裝吃的東西)出門到離城一二十里遠的鄉下躲避日軍轟炸,晚上回城,這樣的防空襲生活達兩三年。”
“在日本侵略中國前,我家作為手工業家庭,父親在外跑業務,母親手工編織金絲草帽,加工一頂草帽一塊大洋,家中的積累逐年增多,修了5間樓房,生活尚好。自從日軍對寧波狂轟濫炸后,加上汪偽漢奸敲詐擄奪,家庭中落,在死亡線上掙扎,母親生下二妹,養不起送人,后來一直無下落,至今想起二妹總是心酸。我家三兄妹,我是獨子,父母看到日軍燒、殺、擄、搶的慘狀,叫我投靠到上海一個叫應華庭的表兄學鐘表眼鏡業務,在上海實習一年多。上海淪陷,企業每況愈下,表兄介紹我到重慶投奔周全康經理開辦的亨達利鐘表眼鏡行。無論在哪里,我都刻苦學習鉆研、虛心請教。得到經理和師傅們的支持。那時,重慶亨達利鐘表眼鏡行有員工三四十人,開了兩個店,還在貴陽開了分店,貴陽分店有兩個車間,二十多人,開始是何瑩清負責,因他開了自己的派克鋼筆公司,周經理發現后動員他退股,分店改由應恒炳負責。1946年底,周經理派我到貴陽分店擔任出納和手表庫的管理。”
葛老談到這里時,我打斷了他的敘述。我問葛老,“當時,既然亨達利鐘表眼鏡店在貴陽規模最大,為什么解放后這個店突然消失呢?”
葛老接著說:“新中國成立時,重慶、貴陽仍在國民黨的統治區域,貴陽亨達利分店,剛解放時一直不開門營業,經理應恒炳陸續解雇員工,自己也開了大東鐘表眼鏡店。故在1950年以后在貴陽看不到亨達利招牌。”
一夜間成了資本家
葛老說:“貴陽亨達利鐘表眼鏡店歇業后,我和內弟先是各自擺攤設點,繼而又把商品合攏來開了金剛鐘表眼鏡店,由我任經理。由于我懂得鐘表的修理,業務熟悉,獲得顧客的信任,上門的顧客較多,業務逐漸擴大,我的資金發展到2,735.75元。在當時區分階級成份特定的歷史條件下,人民政府在區分民族資本家和‘三小時,視我為年輕的工商業者,一夜之間變成了資本家。”
“聽跟走”無悔
葛老說:“‘聽毛主席的話,跟共產黨走,走社會主義道路是工商業者的必然選擇。我在‘三反、‘五反中認清了形勢,受到了教育,提高了覺悟,得到黨和政府的信任,作為工商界的青年代表參加貴陽市青年聯合會,擔任該會副主席、省青聯委員,后來又參加百貨業同業公會,組織工商界100多名青年到參加植樹造林和疏通水溝等有益的義務勞動,經常上街宣傳國家過渡時期的總路線、總任務,參加愛國運動和捐獻活動。尤其是學習毛主席在黨中央召開的全國工商聯執委座談會上的指示‘工商業者要認清社會發展規律。掌握自己的命運。以及中央領導同志的講話和報告,加深了黨對私營工商業改造方針、政策的了解。不但自己申請,而且發動鐘表眼鏡行業同行參加公私合營,金剛、大東、中興、大西洋、德仁、可明、美星、上海、青年、光明、鶴鳴等15家鐘表眼鏡店(行)分別于1955年23日和24日申請與貴陽鐘表聯營公司一起參加公私合營。經貴陽市財委同意,市工商局批準,于1955年12月31日召開公私合營貴陽鐘表眼鏡店成立大會,1956年1月1日正式對外營業,我為私方經理、市工商局顏紹基為公方經理,邱松年、岳德仁、應恒炳、鄭善丙為副經理。
隨著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向前推進,公司合營貴陽鐘表眼鏡店在企業改造和人的改造上不斷推進,業務不斷得到發展。1956年1月合營時,營業額為19,500元,8月份任務數為78,000元,月月超額變成任務,營業額逐漸上升,顯示了生產關系改變后公私合營企業的優越性。”
“由于貴陽市工商界青年工作突出,我被推薦出席全國工商聯青年工作積極份子代表大會,貴州省組成代表團,莫百祥和我分別擔任正副團長,成員有羅民生等,在北京受到毛澤東主席等中央領導同志的接見,聆聽了陳毅、李維漢、廖承志等領導同志的重要講話,受到極大鼓舞。回來后組織了傳達學習,使工商界廣大青年受到了教育。”
“1957年,全國開展反右整風運動,市工商聯成立反右整風領導小組,由主委馮程南任組長,我任百貨棉布公司反右整風小組組長,開展了整風和反右派斗爭的宣傳動員,當年整風反右勢頭猛,運動大概半年時間,運動結束后,我戴著大紅花下放到眼鏡廠勞動,在廠里進行了大量的技術革新,生產模具、翻砂,研制眼鏡新產品,多次獲得獎勵。”
“1962年,合營鐘表眼鏡店所屬分店分別劃到云巖區和南明區,我從工廠回大十字中心店任副經理,主持全面工作,書記是劉玉林。為搞活企業,在允許跨行業經營的政策指導下,我到廣州騎著自行車到廠家訂購自行車、縫紉機、鐘表等,打好包,辦理托運運到貴陽,從而改善了企業的經營,營業額和國家稅收穩定增長。”
“1964年,‘四清運動時,我和書記都靠邊站,四清工作組在中心店把我和書記掛起來,批判我們搞資本主義經營,不允許和職工接近。當時心中難受,總感到一心一意抓生產經營、沒日沒夜地在廣州組織貨源,促進了中心店的發展沒有錯。四清工作組要我寫檢查,被我拒絕。我說:‘經營管理、賬目、進貨等多個環節有據可查,是經得起考驗的,沒有什么檢查可寫。他們拿我沒有辦法,只好罷休。緊接著是文化大革命,造反派把我作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漏網的右派、反革集團成員批斗,關進牛棚,下放車間勞動,同時指派我負責廣告美工、寫標語,寫毛主席語錄等。到了1968年,中心店光學鏡片研磨機是解放前從重慶運來的,使用了幾十年,不能再使用了,這一機子是從德國人手里買過來的,國內沒有該設備,請有關院校來修理幾天,先后都辭了。配制眼鏡離不開這個設備,造反派最后找到我想辦法解決,我日日夜夜趕制幾十張圖紙,并依圖紙制木模,到冷暖廠加工,得到該廠工程技術人員的好評和大力支持,歷時兩年,一共10臺,一次組裝成功。當光學鏡片研磨機安裝到新廠房投入生產后,其工效提
高了8倍,受到商業部表彰。”
在“文化大革命”中,曾經是八路軍義務交通員的我的愛人,受到株連,她想不通得了病,我在醫院陪她50多天,終因病重離開了人世。在“文化大革命”的歲月里,我看到一些老干部、老共產黨員同樣被關牛棚,被糾斗,我堅信共產黨的領導,相信會停止文化大革命無政府狀態的,精神始終沒有垮,反而還唱歌,在單位視我為牛鬼蛇神,出去后與工商業者毛鐵橋、莫百祥、秦元珍等老朋友在一起分析形勢、互相關心和鼓勵。
盡心竭力為“四化”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把黨和國家的工作著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軌道,國家進入了以實現四個現代化建設為中心的新的歷史時期。我也被平反,恢復名譽,重新回到大十字鐘表眼鏡中心店經理的位置。我懷著“老牛明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的迫切心情,‘堅定不移跟黨走,盡心竭力為四化,充分發揮自己的專長,大膽管理,大膽創新,用經濟手段管理企業,用制度管人,在大十字鐘表眼鏡中心店推行績效工資,按照崗位、職務、技級定分,通過考核和民主評議定分,死分活值,確定基本工資,加效益工資,多勞多得,克服干多干少、干好干壞一個樣和平均主義,調動了員工生產勞動的積極性,企業的營業額不斷上升,經濟效益年連翻番,上繳國家稅收年年增長。我本人1983年分別被評為市級勞動模范和省級勞動模范,還獲得貴陽市的科技進步獎。被推選為省工商聯五、六、七屆副主委、貴陽市工商聯六屆副主委。從1984年起,市委統戰部劉文彬、董玉承兩任部長都到企業來做工作,要我調入市工商聯工作,企業不放人,承諾留我當終身經理。后來根據工作需要最終于1986年調到貴陽市工商聯任專職副主委、并兼省工商聯副主委和市民建常務副主委,1990年當選市工商聯第七屆主委和貴陽市政協第八屆副主席。”
“我曾是貴陽市第二屆至第八屆人大代表,貴州省第六屆至第八屆人大代表,省人大財經委委員和主席團成員,省政協第四屆委員。在市工商聯期間,先后三次出席全國工商聯代表會議,榮幸地受到了鄧小平等中央領導同志的接見。”說到這里,葛老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責任編輯:王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