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陳志平
整理/本刊記者 范歲
娶回一個“母夜叉”
我和第一任妻子莫卉是1992年結的婚。那年,我22歲,在家鄉(xiāng)銅梁這樣的小縣城,到了該成家的年紀。父母和媒人說她不錯,稀里糊涂地,我就步入了婚姻。
婚后我才發(fā)現(xiàn),莫卉并不像她名字那般溫柔,她是個暴脾氣的女人,還愛打麻將,一打就是一天,不做飯,不洗衣服,不打掃家務。一次,我忙了一天,回到家面對的還是清鍋冷灶。我沒說一句重話,做好飯,就去麻將館接她回家。沒想到,她破口大罵,“老娘現(xiàn)在手氣正旺,不回!你是餓死鬼投的胎啊,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我的心涼了半截。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女人羞辱,我感到?jīng)]面子透了!我也曾經(jīng)想過和她好好溝通,但一想到那張因暴躁而扭曲的臉,就覺得再怎么談也白搭。于是,我借生意很忙為由好幾個星期都不回家,天天住賓館。她倒也不管我。
即使是這樣避而不見,也沒能讓我們的關系有所改善。她整天游手好閑,媳婦不像個媳婦樣,我不在家,她居然讓她母親做飯給她吃。
現(xiàn)在我明白了,這都是她無所事事給害的,人啊,還得有個一技之長。
不久,縣里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說我不在的時候她和某人眉來眼去。我懶得求證,反正在我心里她已經(jīng)是沒救的人。
我堅決要離婚,她不肯,我就把她告上了法庭。由于沒掌握到她“外遇”的確鑿證據(jù),我的錢被她分走14萬元,還給了她我們當時共同居住的房子——結婚10多年后,我失去了一半財產(chǎn),只有兒子是我唯一的希望。
離婚后沒多久,她找過我復婚,讓我看在兒子面上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說實話,我動搖過,不過那時我已經(jīng)認識了后來的女友,一個醫(yī)生。
我被前妻的游手好閑搞怕了。我想,一個有一技之長的人才能不靠我養(yǎng)活,才能帶給我幸福。
要生活費的醫(yī)生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雖是個醫(yī)生,卻沒什么文化。她在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工作,一個月只有千把塊錢工資,我們同居后,光買菜做飯就得花掉她一半收入。我和兒子那陣沒住的,三個人一起租了個房子,是她在給房租。
我見她生活捉襟見肘,就主動提出,不如辦一個行醫(yī)執(zhí)照,從醫(yī)院里跳出來單干。她聽了,高興得抱住我……我太天真了,以為自己奉獻了,她就會對我好。
正值2007年,原材料價格普漲,我做小買賣受的沖擊得最大。成本高,又不敢跟客戶加錢,只能把利潤往低了壓。這期間,三四萬塊現(xiàn)金對我來說可不是個小數(shù)字。思前想后,我還是幫她把執(zhí)照辦了。
不想,一天晚上,她讓我交生活費,開口就是500元。我說:不是才給你辦了一個執(zhí)照嗎,你怎么還找我拿錢。
她一副很訝異的樣子,說:我手里根本沒有多余的錢過生活呀。
我說:以前就過得,現(xiàn)在我給你辦完執(zhí)照就過不得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4萬塊!那你把我的錢還我吧!
我承認,最后一句話是過分了,可是她也有責任,不該那么自私。
她哭著跑開了。后來,我們也沒有談過這件事。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只是,我們好像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有個女兒,比我兒子大1歲,兩個孩子老是處不來。夏天,我兒子開空調(diào)她女兒偏說太冷,要關掉,然后兩人開始吵。女孩家小氣,沒吵幾句就哭,每到這時,她總會當著我們爺倆兒的面兒說什么“好了好了,不要和弟弟計較”的話——好像我兒子真的做錯什么一樣。
如果她不開口管我要生活費,也許我還有耐心解決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她是那么自私的人。我有時會想,上帝真是愛開玩笑,一個工作是照顧別人的女人,卻不懂體諒自己的家人。
一個有文化的女人
和女醫(yī)生分手后,我痛定思痛,告誡自己短期內(nèi)不要再談戀愛,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和兒子湊合過就是了。上帝還是那么愛開玩笑,幾個月后,我居然就找到了愛情,還和這個叫甘麗的女人,結成夫妻。
2008年4月28號,我和甘麗專程去拍了婚紗照。望著眼前溫柔如水的妻子,我感嘆自己活了三十多年,終于等到自己的愛人。
是啊,我曾以為,甘麗就是我的完美新娘。她在家鄉(xiāng)縣城某中學教語文,是個有文化的人,懂感情。她給我念過情詩,還在我們?nèi)ゴ罄矶让墼聲r照的相片背后寫下“你是風兒我是沙 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情話。我從沒見過這么浪漫的女人。
聽我母親講,她還會輔導兒子的功課。
凡此種種,讓我深感以前找的女人都太“粗”了,還是文化人懂得疼人。
但我又覺得她的浪漫有些不切實際。在大理,我們?nèi)ジ型ㄋ掳莘穑覇査S了什么愿。她說,我想今后每年都能和你一起出來旅游一趟,玩一玩。我心不由得一沉。我生意每況愈下,怎么經(jīng)得起年年來回折騰,再說,光婚紗照就花了我4000塊錢了。早知道她這么不懂事,我連婚紗照都免談。蜜月期間,我不想傷和氣,把這些怨言,都吞到了肚子里。
甘麗下班回家要經(jīng)過銅梁縣最大的一個菜市場,可奇怪的是,她從不買菜。總是回到家打開冰箱才發(fā)現(xiàn)啥也沒有,她笑說忘了,我倆才又出去買——我掏錢。有時天色晚了,就在外面吃——還是我掏錢。
這些事,單個看沒什么,可連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她指著我的錢花……
現(xiàn)在倒好,想花也沒得花了。2008年我生意賠了本,虧了十幾萬元。年關時,不少債主上門逼債,我走投無路,不得不跑到重慶的外語校找了個保安的工作做……我打電話找甘麗商量對策,說不如先把房子賣了抵債,日后再找些事做,終歸餓不死。她不同意:房子賣了住哪?我說:租房。她立刻很生氣地說:虧你想得出來!“啪”地掛了電話。
我知道這樣做是難為她了,可我們是一家人,她不幫我,誰幫?關鍵時刻,我又有了一種被女人拋棄的感覺,和醫(yī)生的那一段不好的回憶又冒了出來。甘麗拒絕我的那個夜晚,我躺在外語校冰冷狹窄的鋼絲床上徹夜難眠。一時自覺時運不濟,一時又恨找的女人都不夠愛自己,總是花錢時開心,我一找她們幫忙,就翻臉不認人了。
算起來,我虧在女人身上的錢不下40萬元,最后,一無所獲!
甘麗不僅不幫我還債,反而埋怨我在外面欠錢不跟她說,讓我“自己去死”。我越想越氣,2008年11月,我再次將妻子告到法院。我要和她離婚。
她慌了,讓親戚朋友勸我,說都是二婚了,讓我想想清楚——他們說的那些道理,我何嘗不懂?可我討這么個不理解我、不支持我的女人干嘛?不如離了干凈!
人說,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我想成功,我也一直都在追尋著引導我成功的女神。可是,她究竟在哪里?我如此付出,為何還是換不來幸福?
后記:
接受采訪前,陳志平剛從《生活麻辣燙》劇組趕回外語校站崗。那是他的副業(yè),在重慶臺某節(jié)目當群眾演員,一天下來能掙30元錢。很難想象,4年前的他還是個做鋁加工的小老板,家境殷實。
他認為,如今這種局面都是那3個女人造成的,“把我搞得一窮二白”。更令他不服氣的是:“一個朋友,長得沒我?guī)洠膊蝗缥覚C靈,他怎么就能討個好老婆,平步青云?”為解開陳先生心中疑惑,《家人》記者咨詢了深圳市博延婚姻心理咨詢中心專家尹文賓。
尹文賓說:從陳先生的描述來看,他希望妻子是一個有文化、懂他、疼他的女人,但所遇到的不是沒文化、脾氣不好,就是在乎錢。他如果能把目光從女人那里回到自己身上,先想想自己是否有不足之處,能否做些改變,事情或許就是另外一個樣。成功男人背后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偉大女人背后,則是令其幸福的男人——先讓自己成為那個男人,才會有人肯為你犧牲。同時陳先生自己也很在乎錢,但不要忘了錢是為人服務的,是為感情和生活服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