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敦煌地處絲路盡頭,四周沙漠環繞,境內林木稀少,而唐代此處的植被狀況與現在有很大不同,本文擬從野生植被方面探討唐代敦煌地區的植被狀況,并且與此處現在的環境狀況做比較,力圖提高人們的環保意識。
【關鍵詞】唐代;敦煌;植被
【中圖號】F205【文獻標示碼】A【文章編號】1005-1074(2009)03-0003-01
敦煌的農業開發早在漢代就已經開始進行,唐五代時期,敦煌農業進一步發展,綠洲邊緣天然植被被人工栽培作物大量取代,原有的荒漠固沙植物被嚴重破壞。下面就綠洲邊緣的荒漠固沙植物和河流沿岸灌木林狀況做一概述。
唐代前期,是漢代以后敦煌歷史上規模更大的土地開發時期,與之相伴的對綠洲邊緣植被的破壞更為嚴重,敦煌遺書中有關的材料并不少見。歸義軍時期,其所征賦稅中除官布、地子等外,還專門列有“柴草”一項。如P.3155《光化三年(900年)敦煌縣神沙鄉百姓令狐賢威狀》:“昨蒙仆射阿郎令充地稅,伏乞與后給免所著地子、布、草、役夫等,伏請公憑,裁下處分”。P.3324V《天復四年(904年)衙前押衙兵馬使子弟隨身狀》記:“如若一身,余卻官布、地子、烽子、官柴草等大例,余者知雜役次,并總矜免。”P.3214《天復七年(907年)高加盈出租土地充折欠債契》:“其地內所著官布、地子、柴草等,仰地主抵當,不干種地人之事”。上面幾則文書都提到了官布、地子、烽子、柴草等賦稅項目,這些賦稅都由占有田地的民戶承擔文書記陰再慶“欠二十六束”;李弘諫“欠三十五束”;僧池志新“欠四束”;僧吳天寂“欠五束半”等。由其所列“全欠枝夫人戶名目”、“納半欠人戶名目”以及“全不納枝夫戶”計之,欠枝最多的戶為“王連子欠四十一束”,最少者為“張出子欠壹束半”,大多民戶一般應納枝7—14束,則戶均約納11束許。文書183行記“合冬柴十三束”,據此推知民戶一年內納柴當不止一次,至少有“冬柴”、“夏柴”兩次,如此則每年戶均納柴約22束。歸義軍時期敦煌約有6500余戶,則每年僅交納官府的枝柴一項就有15萬束,再加上民間枝柴的用度,數目自然更大,這對于綠洲邊緣地區植被的破壞程度可想而知。官府征收的柴草集中放置在郡草坊。P.2862V《唐天寶年代敦煌郡見在歷》:“郡草坊,合同前載月日見在草總四萬三千四百二十七圍。”知當時敦煌郡專門設有郡草坊,以儲藏從綠洲邊緣等處伐刈來的草。唐人元稹《彈奏山南西道兩稅外草狀》:“山南西道管內州府,每年兩稅外,配率供驛禾草共四萬六千四百七十七圍,每圍重二十斤。”“圍”與“束”同樣,都是草的計量單位。以此率計,則敦煌郡郡草坊天寶時存草約868540斤。為了有效地征收和經管柴草,歸義軍政權還專門設柴場司,對征納“枝戶”的柴草負責管理,把這些柴草分配給歸義軍衙門的各個部門使用。當時柴草的用途非常廣泛,如:“柴場司,伏以今月二十三日馬群賽神,付設司檉曹叁束;二十四日于闐使賽神,付設司柴壹束;馬院看工匠付設司柴一束;二十七日看甘州使付設司柴兩束;十三日供西州使人,逐日柴壹束;至二十四日斷”。祭祀賽神,招待來往的使者都要用柴草,這些柴草都由柴場司分配下發。宴設司為歸義軍節度衙門主管宴設的部門,當時敦煌僧俗兩界各種宴設招待等活動十分頻繁。這些檉主要做柴火來用,如熟肉、煎湯、造食等。當時煤的用途還不廣泛,煮飯取暖主要還是用枝柴。
除上面這些以外,需要檉刺的項目還有:修繕烽燧、騸馬、祭拜、祭川原、宜秋渠打瓦口、梁戶吹油、西城上火料、城北打口、支付打窟工匠、內宅需用、迎送客使等等,如S.3728又記:“支城北打口檉壹佰束。”“準舊例支太子檉捌車各柒束、刺兩車各伍拾伍束,內院檉捌車各柒拾柒束,北宅檉拾車各柒拾柒束,鼓角樓僧檉三車各柒拾柒束,四城上僧共檉壹佰貳拾束,南城上火料檉料柒拾柒束,西城上火料檉柴柒拾柒束,百尺上檉兩車各柒拾柒束,梁戶二人吹油刺貳佰貳拾束,南城上阿婆檉伍拾伍束。”柴場司之下,歸義軍政權還在村坊或渠道設立“枝頭”、“白刺頭”等胥吏,具體負責組織農戶從事檉刺的伐刈交納諸事宜。約作于10世紀前期的《沙州某地枝頭白刺頭名簿》殘卷(羅振玉舊藏)記有枝頭3名,白刺頭34名,每名枝頭下另列4人姓名,共5人為一組;白刺頭下另列2人姓名,共3人為一組。該文書紙縫上鈐有“沙州節度使印”,當為官文書。
以上還主要限于歸義軍官府方面對枝柴的需用情況,尚不含寺院和民間的用度。于文書上見,當時佛教寺院對于枝柴的需求量也很大,常住百姓須定期向其交納。
唐代前期,對于檉柳、白刺等枝柴的砍伐亦多有記載。生長在綠洲邊緣地段的這些旱生灌木叢,自古就為是敦煌當地薪柴的主要來源。P.3745《三月二十八日榮小食納付油面柴食飯等數》“蒸餅用面壹碩,散枝八斗”,又分配諸人納枝柴數目“見來柴數:索江進、索懷慶、索住子、索押衙、曹胡子兩束;蔣師子、小金日與柴數,住子十束,八郎十束,江進十束,蔣師子兩束”,必須克日完納。至于民間的做飯、取暖、建房(至今敦煌民戶仍用檉柳枝條等鋪搭屋頂)以及修渠、筑壩、護堤、鋪路、圍欄和用做飼料等對于檉刺枝柴的砍伐,其數無疑更巨。
當時對草被資源的破壞還不僅僅限于直接刈伐,后果更為嚴重的是采打草籽。唐代前期P.2654《沙州倉曹會計牒》記載沙州官倉儲存有糧食、油品、銅錢等,同時還有草籽“壹仟柒拾捌碩肆斗肆勝肆合貳勺草子”;很顯然,這些官倉中所存的草子由百姓交納,是當地官府加在百姓頭上的一項稅種。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唐五代時期敦煌綠洲邊緣生長著大量野生植被,這些植物大多是草本植物或灌木,當地的人們大量砍伐這些植被用來做燃料或建筑材料,官府也把“柴草”列為一項專門的賦稅,野生植物被毀壞的十分嚴重。再加上開荒種地,使野生植物的根系受到破壞,而農田一旦荒蕪,就會造成就地起沙,長此以往,土地便會沙漠化。所以,保護環境首先應該做的是保護野生植物,尤其在敦煌這樣的地方,地處沙漠,生態環境本來就很脆弱,大量的砍伐野生植物勢必會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參考文獻
[1]法國國家圖書館.法藏敦煌西域文獻[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338